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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你好,陌生人

我站在餐廳面前,半天沒有挪動半步。我接到老媽的通知,要準備相親。而我為了速戰速決,一次加了四個男人的微信。我對老媽安排的男人已經不抱期望,但是一如既往,我不希望給老媽留下我要孤獨終老的印象,積極響應了她的要求。

老媽沒想過我居然可以午餐、下午茶、晚餐、晚上喝一杯,就約了四個相親對象,我已經不想花時間跟自己沒興趣的人聊半個月一個月,見面卻發現,應該在第一面就排除掉。

我約了倒數第二個男人在這家顧客不算多的“海島”西餐廳,原因是餐廳的綠醬意粉很好吃。既然都要吃飯,當然要選好吃,這是我積極相親的第一條法則。

餐廳在大路邊,我走進餐廳,選了靠近玻璃墻能看到餐廳外的位置。我打量著餐廳前來來往往的行人,路燈已經亮了,此起彼伏的車輛行駛聲透過玻璃涌入。

“好餓啊。”我打開菜單,心里計算著要點什么菜。一個男人拉開餐廳門走了進來,我打量著他,雖然跟照片不一樣,但是我還是從他的神態認出了他。

一米六左右,比我想象中矮的個子,不合身的衣服,左右不對稱的臉,雖然本來就沒抱希望,但是我的心情還是像向下的拋物線一樣,再跌落了一點。但是說不定他也是這樣看我,我提醒自己要尊重別人。

“你好。”我主動跟剛進門的男人打招呼。男人在我對面坐下,他似乎也有些不自在。我問:“忙了一天了嗎?”“嗯,一天都在處理一些瑣碎的事情。”男人回應我。

我看看手表,跟男人說:“我九點鐘約了朋友拿東西,我們應該吃不到九點吧。”男人以為我想趕快結束相親,臉上有些不悅。我笑了笑,開始聊起一些他的生活或者工作的話題,然后認真聽著。

雖然我已經放棄把對方視作潛在交往對象,但是聽聽別人說話不是壞事。在我顯得友好的提問下,晚餐吃得尚且算是愉快,相親順利結束。我主動支付了一半的飯錢,因為不想對方以為我只是來騙飯吃。

最重要的是,如果因為別人付了飯錢,要跟沒興趣的對象再見一面,也太可憐了。這頓飯吃了一個半小時,我讓男人先走,自己打車去了工作的咖啡店,第四個男人約在了這里。

講話會逃避我的視線的男人,長得很丑的男人,見第一次面就跟我說因為他爺爺的緣故希望盡快結婚的男人,打扮很土且很沒禮貌的男人,就是因為有這些讓人幾乎想說“這種人不用見了吧”的男人,我的相親之旅才得以持續。

我整理了一下頭發,走進了咖啡店。咖啡店今晚非常熱鬧,因為是周五的緣故,很多年輕人來喝咖啡聊天。我跟熟悉的客人打招呼,卷卷頭客人問我“怎么回來了?”我回“約了朋友聊點東西”

一個熟悉的背影坐在吧臺前,我心想“這樣可不行”。問題是我已經沒了退路。熟悉的背影轉過頭來,我跟他笑了一下,當是打招呼。戴星和他的帥哥朋友正在嘻嘻哈哈,不知道聊些什么。我感覺自己好像站在泥潭。

相親對象給我發來微信,說:“自己到了。”我出門,看到一個瘦削的男人,我朝他揮了揮手,他走進我。我和男人找來張雙人桌坐下。我隱約覺得店里的熟客和戴星都瞄了我一眼。我安慰自己:就當是普通朋友見面吧。

瘦削的男人不太吃東西,他推薦他點了一杯熱牛奶,我自己要了一瓶啤酒,我再不喝一點,真的聊不下去。我還是一如既往,跟男人聊些工作、考試的東西,我腦子里亂七八糟,只想著多說話,讓時間趕快過去。

男人除了外形條件比較差,學歷、工作、收入還是很不錯的,我覺得老媽也是盡力了。但是,那一刻,我覺得與其對著一張自己不喜歡的臉,孤獨終老也是不錯的選擇。

男人應該覺得我們聊得很不錯,十點半的時候,我催促有早睡習慣的他早點回家,然后暗暗松了一口氣。我跟店長多要了一杯啤酒。

這時候,戴星去完洗手間,經過了我的桌子前。我看著他,不講話。他跟我開玩笑說:“聽說有個笨手笨腳的人把自己燙到了?”我有些無奈,用羞愧的語氣說“哎呀,你不要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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