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虎仁只與當地錦衣衛(wèi)道別，順便將畫好的頭像交給趙總旗，告知其原委，并委托他將另一幅交給縣衙的人，趙總旗自然滿口答應，隨后離開。

虎仁沒再與鐘于期等人辭別，對于與相熟之人道別這種事，大虎還是不太習慣，不當面道別始終能減少一些離別時的傷感情緒。

永山縣在長江邊上，也是航運重要中轉地，是益州比較發(fā)達的縣城之一，距離卯陰縣差不多五百里地，而且那里有一座御獸監(jiān)的分院，里面有些奇特的妖獸。

孫道仁準備租賃馬車一事也泡湯了。

“就是因為沒什么事情，所以我們就在路上好好修行一番，用千斤墜的法門前進，這樣鍛煉輕功比一直趕路效果更好些。”大虎如是說。

孫道仁聽的身體發(fā)顫，腦門上冒出一層冷汗，說話都有些不流暢，

“千…千斤墜的法門用來走…走路？會不會太狠了？”

大虎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小時候就是這樣練的呀，十歲一直到離開家都是這樣走路的，你看我現在輕功是不是比你好些。”

孫道仁咽了口唾沫，說道：“這是你爹要求的？這么狠？”

大虎說道：“老爹可想不出這樣的練法，他的輕功還沒你現在好，這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最近感覺輕功進入瓶頸了，現在修為也提高了這么多就想著這樣或許能突破。”

孫道仁訕訕地問道：“你說你十歲之后一直這樣練，就是早上晨練時這樣做吧？”

大虎說道：“當然不是，那樣有什么效果，除了睡覺我都一直這樣做，初時很難，兩個多時辰就累的走不動，慢慢就好了。這幾年確實有些懈怠了，如果一直保持我的輕功應該更上一層樓了。”

孫道仁再次確認大虎就是一怪物，干笑幾聲說道：“你的輕功在四品境絕對沒人比得上，初入超凡之人恐怕都要差你一些，你現在就差凌空漫步了，還想怎樣。”

孫道仁說的是四品境的人沒有特指某一類修行者，以他所見其他修行體系的四品高手也不可能有大虎那般厲害的輕功，不管是速度還是爆發(fā)力都是如此。而超凡者能借用更多的天地之力自然不是現在的大虎能比擬的。

凌空漫步是超凡者的標配，一位前輩高人曾說過若是先天武夫能做到凌空漫步那他必然能踏入超凡境，不過至今未有人在先天之境做到凌空漫步，大虎此前有幾次空中停頓也只能持續(xù)極短的時間，距離真正的凌空漫步還差得遠。

大虎鄙視地看了孫道仁一眼說道：“你不想練就算了，身體是你的，我又不可能逼你。”

孫道仁干笑兩聲說道：“練，怎么不練，但我可做不到你那樣。”

大虎不理他，自顧自地開始使用千斤墜的法門了。雖然大虎自己感覺腿上如灌鉛一般，但他行動如常，外人也根本看不出他與平常有什么區(qū)別，二人就這般向前行去。

“咦”大虎發(fā)出一聲驚疑聲，停下身來。

孫道仁問道：“怎么了？什么東西落下了？”

大虎示意孫道仁不要出聲，他散去千斤墜，身體恢復如常，運轉真氣凝聚真氣球，此時發(fā)現真氣球凝聚速度極慢，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凝聚出兩倍人頭大小的真氣球，若是人頭大小的真氣球則只需數十息時間，此后越大需要的時間越長，再大也就沒必要試驗了。

大虎將真氣球縮小到人頭大小，對著路邊兩丈見方的巨石推去，真氣球轉瞬間便砸中巨石，轟的一聲巨響，巨石消失大半，只剩一些細小碎石。

聲響嚇了孫道仁一跳，說道：“大虎你干啥，嚇我一跳。”

大虎看了他一眼，說道：“沒見你跳起來呀，我就是試試真氣球還管不管用。”

孫道仁跳了一下，說道：“就你那真氣球，明顯是超綱的東西，一下一個鬼祟還是在詭域內，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武夫，練氣士對付鬼祟的都沒你方便，估計也就苦智大師那樣的苦行僧能做到吧。”

大虎只是笑笑，沒和孫道仁詳細討論，此前還想著有門板大的真氣球還能對超凡有所威脅，如今來看也就桃花源內那種獨特的環(huán)境能做到吧。不過就算人頭大小的真氣球也是十分厲害了，不再過多糾結，繼續(xù)自己的千斤墜練法。

孫道仁見大虎往前走去，也只好跟上，問道：“你的真氣球，你就準備一直這樣叫嗎？好歹取一個響亮的名字嘛，畢竟是十分厲害的一招。”

大虎想了想說道：“是應該取個名字，就叫做渾圓球吧。”

大虎本來打算叫“滾滾球”的，打架的時候喊一聲“滾滾去吧”，想想都帶干，不過考慮到孫道仁肯定會反對，就叫作“渾圓球”，孫道仁以為是“混元球”，覺得是個好名字，十分贊同。

在大虎艱苦卓絕的訓練中，他們花了整整十五天才來到了永山縣，要說效果可能有，反正大虎比較滿意就是了，照例城門外換上魚龍服再進城。

此時城門剛開不久，入城之人還比較多，虎仁穿著錦衣衛(wèi)的官服，自然不用和百姓一起排隊，亮出令牌就進去了，進城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永山縣總旗就來迎接大虎二人，

永山縣總旗行禮道：“下官吳有為，見過二位大人。”

虎仁還禮，孫道仁說道：“我與虞大人已經巡查了大半個益州，吳總旗應該也清楚流程了，不用刻意做什么，晚上大家找個地方吃飯認識一下便好，你先去忙吧。”

吳有為說道：“是，下官找一個酒店，晚上再好好招待二位大人，這就告辭了。”

虎仁就穿著魚龍服，大搖大擺的在城中尋訪。過去已經巡查完的縣城，穿著官服和不穿官服總能看到不同的景象，兩者之間差別大的不一定就有問題，差別小的也不一定就沒有問題，大虎作為清查使已經有了不少經驗，也能從細節(jié)處發(fā)現一些端倪了。而且孫道仁只是不太喜歡思考，特別是在大虎身邊時，單獨讓他出去逛一圈有時卻能發(fā)現一些有趣的事情。

第一天虎仁也沒有太過細致的去探訪，走馬觀花一般將永山縣縣城逛完了，中午找了一家看起來不錯的館子祭奠一下五臟廟。

大周境內除了壽星縣每一座縣城都有錦衣衛(wèi)，店家雖然覺得虎仁面生，但也為將二人特別對待，該怎么收錢就怎么收錢，該排隊還得排隊，這家館子在飯點時人特別多，虎仁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才有了位置。

將各種推薦的菜品都點了一遍，還特地點了一份皮蛋，這東西是永山縣特產，益州的皮蛋大半都出自這里，味道確實正宗，配著虎皮青椒一起吃特別有味道。

大周人人自小習武，就算工作后不再勤練，但是底子在那里，飯量都比較大，這家餐館的菜式分量都比較足，價格也還不算貴，但是米飯要收錢這一點令大虎十分不滿。

聽說以前米飯是不收錢的，但是一年前從其他縣傳出消息，說是有一年輕人十分能吃，一頓飯能吃四十斤米飯，從此以后益州各縣城都收到消息，吃二十斤以下得米飯不要錢，每多十斤就得多一錢銀子，一般的五、六品武夫一般也就吃個二十來斤米飯，而且大多不缺這幾錢銀子，這個階段定價挺合適的。

但是大虎不是一般人，還在七品時就能吃四十斤米飯下菜，這次可把他吃的肉疼了，這一頓飯足足多花了一兩銀子出去，把店家和小二是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大虎這一年多的時間在外吃飯一般都有人請客付賬，而且很少放開肚子吃，一直沒注意米飯也要錢了，這次孫道仁故意讓他去結賬，實在是令大虎十分不爽，臉色更冷了幾分。

結賬后又點了兩份花生米帶走，本來打算另外算錢的，但是店家直接給他抹了，這才讓大虎臉色恢復一些，不過依然比平常冷淡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