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將孫道仁扛回住處,晚間還要與全體錦衣衛同仁聚餐。這段時間大虎將三河縣巡查的差不多了,三河縣錦衣衛其實沒什么業績,當然也沒有什么過錯,因為三河縣有一名牛逼的知縣,在吳知縣的領導下,三河縣的居民幸福值數直逼霧城、省城,富裕而又閑適,有什么事也是由吳知縣領頭解決,這次要不是魚妖太過厲害,錦衣衛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楊總旗將晚宴設在秘密基地里,孫道仁自然也參加了,先天武夫身體確實不凡,如今斷肢已復,身體恢復的能力超強。晚上終于不再是全魚宴,孫道仁敞開肚皮狠狠的吃了一頓,食物吃完后大家開始喝酒,除了送鐘于期那次,大虎未曾多喝,三杯便停,這次自然也不例外,及至后來都是孫道仁陪其他人喝。
喝的多了,有些話就敢說了:“虞大人,您是不知道,在三河縣當錦衣衛真是……”
楊總旗打斷那人說道:“其實還好,有吳知縣這樣有能力的人在前,我們的工作也很輕松。”
“輕松是輕松,但是頭兒,你看看你這幾年有什么功績嗎?”又一人說道。
楊總旗卻不在意,與孫道仁碰了一杯,對著眾人說道:“大家跟了我這么久,也知道我這人,那些功勞、政績說不在意那肯定虛偽。”敬了大虎一杯后接著說道:“但是我這人更求穩,百姓穩,兄弟們穩,我自然也穩了,以前遇到一些知縣,不僅能力不行,還甩鍋,什么事都推給我們錦衣衛,我幫他擦屁股,功勞不多,而且很累,有一次連累一個小兄弟受了重傷,要不是救治及時,當時就沒了。”
說完楊總旗又喝了一杯。
“虞大人,您作為清查使,自然應當如實匯報情況給千戶大人及僉事大人,我這里您也看到了,我本人沒什么,就是手下這些兄弟還是需要奔頭的,這次就有勞您將魚妖的功勞多記點給他們。”
楊總旗向大虎敬了一杯。
大虎以茶代酒一飲而盡,點頭表示同意。
“老大,你這是什么話,我們……”
“你們就別說了,楊大人自然知道怎么才是對大家最好的,而且你們在三河縣也沒幾個月了吧,踏踏實實跟著楊大人干,其他事也不要多想,該是你們的少不了。”孫道仁說道。
大虎淡淡說道:“錦衣衛可以說是大周最公正的地方了,有任何不平各位都可以告訴我,我會為你們做主,你們想要承擔更多責任,我也會告訴千戶大人與鎮府使大人,相信他們也會給大家更多機會,楊總旗如果有意見也可以告訴我。”
此后大家天南海北的聊了許多,然后楊總旗帶著孫道仁去了他期望已久的地方。兩個老淫棍一幅相見恨晚的樣子,讓大虎對楊總旗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第二天清晨
大虎將孫道仁拖了起來,帶著他出城去了,昨日已經與楊總旗和吳知縣他們道別,今天也就不用再來一次了。
接下來,大虎打算去壽星縣,聽說那地方景色宜人,環境優美,很適合養生,那里的人多能活到一百七十歲,現在也有好幾位一百八十歲的老人,聽說還有兩百歲的老壽星,壽星縣的縣名也因長壽之人很多而得名。
大虎在綦城時就聽說過壽星縣的大名,早就想過去看看了,這次正好趁機去巡查一番。
“你去過壽星縣沒有,老孫?”
“沒去過,不過聽朋友提起過,那里很平和,而且有很多高人。”
“高人?多高?超凡?”
“不是修行品級的高,而是學問、道德這樣的。”
“什么樣的學問?算了,你肯定也不知道,到時候去問問。”
虎仁順利進入了壽星縣,過了許久并未有人來接待,大虎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孫道仁,奇怪的說道:“我們也沒易容,這里的錦衣衛怎么回事?不會又發生什么事情了吧。”
孫道仁聳聳肩說道:“我怎么知道,我們進去看看便知。”
二人便在壽星縣里逛了起來,整個壽星縣按照八卦圖布局,馬路繞著中心四象鋪設,中心則成了一個大型的集市,里面主要賣一些日用必需品,二人進去問了問,價格與三河縣差不多,而攤販多是周圍村莊里的人,聽他們說都是辰時起申時便收攤回去。八個方位則由房屋組成,內有各種巷道,能看到有些老頭在那聊天或者下棋。
大虎走近巷道,遠遠地聽那些老頭聊天,有聊當朝律法的,有聊邊關戰事的,有議論朝廷施政的,有些在辯論什么事物以及各種天南海北亂侃的,還有一些在講修行的,都是大虎沒聽過的修行體系。
那些律法、戰事、施政什么的大虎都不關心,講到修行,大虎就很感興趣了,而且是自己不知道的修行體系。于是他便走近一些,打算仔細聽聽他們在講什么,而孫道仁對這邊沒什么興趣,他和大虎打聲招呼往其他地方而去。
幾名一百四五十的老頭在討論修行,正講到以心算通天算再以此正己身。
“想當初貴派的天算之道也是十分了得,聽說當初孟圣都是借天算師之力,屏蔽巫神感知才將其鎮壓,不然最終結果也未可知呀。”一身著黑色長袍的老頭感慨道。
“就算是這樣,不也一樣被孟圣給封了修為嗎?”另一身著藍色長袍的人不屑道。
“哎,不能這么說,以當初老祖的能力,就算斗不過孟圣,真要逃也是沒問題的,老祖當初應是以天下為重,主動受封為太師。”又一青色長袍的老人感慨道。
大周立國前一百年沿襲前朝官制,直到孟圣橫空出世,分匈奴、鎮超品,再分封三公九卿,慢慢形成了現在的官制。不過一直沒記錄第一屆的三公九卿是何人,沒想到在這里倒是聽到了這樣的秘聞。
“也是,其他幾位在位不到五年,還沒一百二十歲就死了,就那位太師一直做到一百八十歲退休,聽說直到兩百歲也有人見過他。”一位白色衣衫的老者說道。
藍色長袍的老人說道:“先祖們當時也是鬼迷心竅,非要與國爭運,最后還和孟圣大打出手,這不自不量力嘛。”
青色長袍的老者分析道:“當時的大周正是內憂外患之際,匈奴雖分為蠻子和野人,但仍十分強盛,孟圣也因鎮壓巫神而身受重傷,而且當時的皇帝正支持百家,自然讓他們產生了錯覺。”
藍袍老人說道:“這不明擺著是孟圣的示弱之計嘛,就是等著這些人跳出來好一網打盡。”
“誰也不知道當時到底是什么情況,也許是孟圣強撐身體呢,畢竟自那之后孟圣再未出手。如今看來孟圣自是無敵,但是巫神可是當時公認的第一人,孟圣恐怕勝得并不輕松。”黑袍老者說道。
此前幾人尚在談論修行,大虎過去后又變成了談論幾百年前的秘聞,他倒也聽得津津有味,突然,聽到那邊的白衫老人說道:“小友,聽了這么久的故事,不如過來聊兩句?”
大虎聞聲小心翼翼地走近幾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露出憨憨的笑容,對著幾人長揖到地,說道:“小子虞翼德,剛剛聽幾位老先生講的有趣,便有些入迷了,向幾位道歉。”
黑色長袍的老者說道:“我知道你,益州錦衣衛清查使大人,被人叫做冷面清查使,沒想到卻這么年輕。”
大虎擺擺手道:“在先生面前可不敢稱大人,冷面清查使也是外面的人亂叫的,當不得真,我就是見自己年齡太小了,怕難以服眾,所以一般不怎么笑。”
“那你在我們面前就不怕了?”藍袍老人問道。
大虎憨憨的笑著說道:“幾位都是高人,自然不用在幾位面前裝模做樣了。”
“倒會說話,不過我們不是什么高人,不過是一群退休的老頭子罷了,沒事喜歡聚一起聊天。”青袍老者說道。
藍袍老人問道:“小娃娃來壽星縣做什么?這壽星縣可沒有錦衣衛,你虞無夜沒告訴過你嗎?”
大虎奇怪道:“這里沒有錦衣衛嗎?千戶大人不曾說過,此前在三河縣公干,聽說壽星縣風景很好,正好離得近,就想著來這里逛逛。不是每座縣城都有錦衣衛嗎?”
“壽星縣比較特殊,這里全都是我們這樣的老頭老太,沒必要設立錦衣衛浪費朝廷資源。”黑袍老者解釋道。
大虎正欲追問,藍袍老人不耐煩地說道:“具體什么情況,你自己回去問虞無夜,沒什么事就滾蛋吧,我們雖然沒有修為在身,不過你這小娃娃要是再偷聽,也沒你好果子吃。”
大虎聞言臉色冷淡下來,只對幾人抱拳后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