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大虎和虞無夜享受了一頓祥和而又豐盛的早餐后一同出門，虞無夜去衛所辦公，而大虎打算去孫道仁家中看看，不知道那幾個家伙有沒有精盡而亡呢。

到來時，孫道仁家中只有他一人，他告訴大虎周教習他們一早就走了，就不與他道別了，免得徒增悲傷。大虎也沒想到周教習他們會不告而別，不過這樣也好，他對于分別最是不舍。

今天便是虎仁正式成為清查使及其副使的第一天，他們穿著魚龍服，大搖大擺的在城內各處巡視，一路上并無異常，也沒有官員、士紳欺壓百姓，畢竟是省城，不單有知府大人，還有千戶大人在這里，千戶大人對于此類事件處理極其狠辣，所以不管是朝廷的官員，還是錦衣衛都比較安分，不敢做太過分的事情。

在臨近黃昏時二人動身前往山羊縣。至于為什么黃昏才走，因為孫道仁又打算去教坊司鬼混，大虎實在是看不下去，就把他拖走，準備連夜前往山羊縣。

清查使大人將前往山羊縣的消息，昨天就已經從衛所發出了，畢竟是試運行的一個新制度，先讓各地錦衣衛有個準備也好。

...

第三天清晨，大虎在城外換上魚龍服，清查使的魚龍服比普通錦衣衛的魚龍服多了兩朵紅色的云朵，孫道仁也換上魚龍服，二人光明正大的走進山羊縣城門，虎仁進城不過數十息，當地總旗魏無忌就趕到了城門。

他對著孫道仁作揖道：“虞大人，孫大人，二位舟車勞頓，小人在城中已經備好酒席，恭請二位賞臉。”

虎仁還禮，而后三人漫步到了酒樓，酒樓外有三人等候，隨后幾人一同入席，眾人坐好后魏無忌對著孫道仁恭維道：“虞大人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定然修為高深，能力過人呀。”再對著大虎說道：“孫大人更是養顏有術，看著就像一名二十歲的小伙子。”

大虎與孫道仁對視一眼便知道這人搞錯了，孫道仁咳嗽一聲說道：“魏總旗，這位才是虞翼德，虞大人，鄙人孫道仁。”

魏無忌尷尬莫名，心說“這消息上說的不清不楚，也沒把二位大人的具體特征描述一下”，他連聲道歉。

大虎冷著臉說道：“上菜吧，大家都餓了。”

魏無忌趕忙讓小二上酒菜。

酒菜上桌，魏無忌先自罰三杯，說道：“竟將二位大人認錯，實在不該，下官先自罰三杯”。

大虎舉起杯子一飲而盡，淡淡說道：“不知者不罪。”

之后幾人便觥籌交錯，大虎雖盡力克制，最后還是喝的暈乎乎的了。

酒席過后幾人就開始稱兄道弟，魏無忌邀請二人前往勾欄聽曲，大虎連連推脫，說道：“孫大人今晚就全權代表我了，幾位好生玩耍，不要壞了大家興致。”

孫道仁也說道：“各位有所不知，虞大人早已心有所屬，是個難得的癡情種，我們也別讓他為難，今晚我陪大家盡興。”

魏無忌等人連說“不敢不敢。”

魏無忌對著大虎說道：“那我安排人送大人去休息？”

大虎搖搖頭說道：“你們不用管我，我就喜歡看看夜景，聽說這山羊縣人杰地靈，且夜晚歌舞升平，并無宵禁，我也去見識見識。”

魏無忌對手下人使了個眼色，再對著大虎說道：“那虞大人自便，我們保證將孫大人照顧的舒舒服服。”

說著幾人便離開了。當晚大虎在城內各處閑逛、觀察。

山羊縣作為離省城最近的縣城，商品的流通十分發達，全國各地的商品到益州都需經由山羊縣，這就使得這個小縣城的商貿交易極為頻繁，便是夜市也極為發達，而且規劃得十分合理。

東城主要經營小吃，大虎他們吃飯的酒樓也在東城。北城販賣首飾以及一些雜物，南城則以服飾、首飾為主，服飾店內擺放一些成品供顧客選擇，也可以買布料自己回去制作，當然店鋪還會接一些定制的活計，不過與朝廷相關的衣物，他們都不敢做。西城就是一些風月場所，孫道仁最喜歡的地方。

這時臨近深夜，集市上仍有不少行人，不過有些攤主也已經收攤，特別是南城那一片，不剩多少店家了。這倒也說明城里治安良好，大半夜的還有這么多人在外浪。

大虎在北城逛了許久后，看上一個手上陀螺，感覺挺好玩的，就花了一錢買了一個拿在手里玩耍。隨后他又去了東城，在這呆了許久，這邊有本地的小吃，也有外地比較出名的，大虎問了下，外地的小吃多是本地人在做，當大虎問他們怎么學到手藝時，攤主都說故土難離，在外學了些手藝，便回鄉弄個小攤糊口。

第二日天不亮大虎便醒來，頓覺頭昏腦脹，心說：“這酒也沒想象中好喝，醒來還頭疼，看孫道仁還挺喜歡，以后都讓他喝得了。”

孫道仁正在另一間房中酣睡，夢中突然被酒水包圍，想要離開卻被什么東西拖住，怎么也動不了，只能瘋狂地打著擺子，想要醒來卻怎么也醒不了。

洗漱后，大虎準備看看這山羊縣白天的景色。

山羊縣白天與夜晚確實有很大不同，西城的勾欄、船坊等都未營業，顯得很是冷清。東城的小吃攤換成了早食攤，酒樓也還未營業。北城則變成了菜市場，雞鴨魚肉、青菜蘿卜樣樣都有。南城的那些店鋪倒是已經開門營業了。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大家自做自事，也沒有什么黑惡勢力收保護費什么的。畢竟現如今大周人人尚武，一般的混混有可能還不如路上的普通百姓。

如今民間的修行功法至多便是五品，若想要突破先天，便需要選擇是從軍還是去衙門當差，因為只有朝廷掌握著這些高深的功法。而士兵退役，衙役、捕快告老還鄉之后也可把功法授予嫡系子孫，但最多只能傳至孫輩，且需要報備，其后的子孫還想學習，便須再去從軍。如果被查出沒有報備，偷習功法的將會被廢去功法并抓入大牢。

早期民間也有一些幫派持有較高深的功法，完整的修煉體系，不過大周開國百余年后這些幫派不是散去，便是歸屬朝廷了。而那些散去的也有部分保有完整的功法，此后朝廷并未一網打盡，只要報備給當地衙門，每年做登記便好，但如今那些已經所剩散家已不過十數家了。

如今民間那些所謂的幫派活動，大多不成氣候，也曾有霸占一方的大幫，大都是與當地官府勾結，欺上瞞下，有的就如津江縣那般，連知縣也參與其中。

不過這類事情也只能瞞過一時，錦衣衛自會將上報情況，而后吏部、刑部，再配合錦衣衛會將這些人一網打盡。當然有時候錦衣衛也會因利益關系選擇瞞報，或者上報一些虛假情報，這就有了錦衣衛的五年輪換制度，以及僉事的巡查。

至于暗衛則更復雜一些，畢竟每次轉換身法都十分麻煩，所以一般暗衛會潛伏更長時間，錦衣衛總旗也經常不知道自己所轄區域暗衛的情況。有些暗衛則是只執行某項單一任務，這種情況只需要任務結束就可以轉明衛或者下一次潛伏。

而為了更加完善錦衣衛的監督制度，則由當今皇帝親弟，秦王殿下與錦衣衛指揮使一同提議，新增“清查使”的職務，專職巡查，確保每個州每座縣城每兩年至少被巡查一次。

而且清查使不單是大虎與孫道仁的兩人組，他們還需要自己成立一套班子，收集各個縣城的情報，以此來排列巡查的優先級。衛所只登記了大虎與孫道仁，至于清查使其他下屬并未記錄在衛所中，另有一套專屬渠道共清查使記錄其下屬資料，其他錦衣衛不會知道清查使到底有哪些下屬。

大虎在獲封清查使之時，虞無夜便告知了他這些情況，大虎當時與孫道仁已經是生死之交，虞無夜便將孫道仁放到明面，畢竟其官職已經是百戶，整個益州錦衣衛不知道這老油條的也極少。魏無忌錯認二人則有可能是故意為之，表現自己的不精明，麻痹二人，讓他們輕視。

大虎聯系了少時的玩伴，山雞哥和浩南哥，這二人早已成為錦衣衛，山雞哥就在這山羊縣。大虎密信告知山雞與浩南他將成為清查使，問二人愿不愿意幫他，二人都回信告知大虎愿意幫助自家兄弟。

大虎將山雞和浩南兩人記錄為自己的下屬，這對他們本身的身份沒有影響，但是從今以后他們將以清查使布置的任務為主，今后所有清查使極其下屬的相關資料都將在“清查總使”處報備，并且匯總到指揮使那里，其他人無權查看，即便是鎮府使、僉事也不能查看。

當初大虎為尋找山雞還費了些功夫，山雞是一名暗衛，他的身份多次更改，整個衛所知道他出身的不到十人，大虎也是通過虞無夜才查到的，現在他就在山羊縣，是魏無忌的手下。

昨晚的接風宴上，大虎與山雞沒有過多的交流，山雞很是謙卑的恭維了大虎幾句。而大虎也矜持的接受了，心想“這老大哥說的恭維的話，聽起來比想象中更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