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金花被一陣門聲給吵醒了，還沒出門就聽見王氏在說話。

“這不是梅子嗎，大晚上的你怎么來了。”

還沒進門梅子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嬸娘，您救救我弟弟吧，他今天染了風(fēng)寒，一直在發(fā)熱，現(xiàn)在都開始說胡話了。”

王氏連忙把她扶起來，“你別急，慢慢說，劉大夫看過了嗎，是怎么說的。”

梅子卻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們家之前跟劉大夫賒了好多藥錢，他娘子說不還清就不讓劉大夫給我們看病了。沈奶奶在嗎？我……想借點錢，你放心以后我們一定會還的。

“這……你先進來，婆婆她已經(jīng)睡了，我去叫她看看。”

李金花和梅子到了趙家，只見石頭難受地躺在床上。臉燒得紅通通的，嘴里正在說著什么，趙奶奶正坐在床邊拿帕子給她擦臉。

李金花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燙的不行。

“家里有酒嗎，拿酒點就擦擦?xí)粫靡恍！壁w奶奶搖搖頭“唉，雖然快過年了應(yīng)該備點酒，但我們每年都是去你大伯家買的，還沒來得及買呢”

這個房間里就只有兩張床，窗子邊放了一張小桌子，桌子還有一根暗淡的蠟燭。

李金花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嘛，就把帶來的一兩銀子給趙奶奶后李金花也陪著她們坐在了床邊的小凳子上，旁邊還有個小火盆。

趙奶奶和梅子都只穿了件單衣，下面是一雙破舊的棉鞋，都要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石頭身上的被子也是這樣，只不過他身上多了一件棉襖。

“梅子，你剛剛出去吹了涼風(fēng)，你過來烤烤火吧，不然你也凍壞了怎么行。”

趙奶奶聽了才看向梅子，見她凍的臉都紫了就心疼地說：“你這孩子，怎么不顧惜自己的身體，快點去你火盆那里烤烤火，不要凍壞了。”

到盆里的水換了兩次王氏終于帶著劉大來了。看著四十多歲的樣子，臉上留著一把胡子。

李金花看他又換了一只手搭在石頭的脈搏上不由有些心急，這大夫靠譜嗎？

許久，劉大夫才說把手手回來。拿了幾根銀針在石頭身上扎了，幾下才說：“石頭這是寒氣入體受寒了，體質(zhì)又弱。我雖然給他扎了幾針也不能治好他，燒了這么久要下些重藥才行。不過，這藥不便宜，你們看要不要用吧。”

趙奶奶小心翼翼地問：“要多少錢呀？”劉大夫摸摸胡子才說道：“一副藥是45文，看你們也困難，就給你們算40文一副吧。我給他開3天的量，一日三副。你們就給120文吧，診脈的錢我也給你們免了。”

趙奶奶咬咬牙“行，那給我們石頭開三天的藥吧。”說著把李金花給她的碎銀子遞了過去。

劉大夫接過就用筆開始寫藥方，寫完了才對著趙奶奶說：“今天來的急沒帶錢。你們誰跟我回家去藥，我再把錢拿回來。”

說著就要出門，梅子也跟跟在他身后準(zhǔn)備跟著去，被李金花攔住了。

“你穿這么少，人又小，就不要去了，叫你嬸子去吧。”“這怎么行，就讓梅子去吧，這么冷的天怎么能再麻煩你們。”

“有什么麻煩的，我們都來了，長柏他媳婦穿得厚，身體也結(jié)實，就讓她去吧，還是你們還不相信非要自己去取藥？”

王氏也道：“沒事，伯娘，我穿的厚，就讓我去吧。”

趙奶奶眼睛有些濕潤“那就麻煩長柏媳婦了”說完用袖子抹了抹眼淚。

等了很久，石頭燒的更厲害了，可王氏還沒有回來。

趙氏等急了就說：“怎么還不回來，會不會出什么事了，梅子你去路上接接你嬸子吧。”

李金花也擔(dān)心王氏就說：“我和梅子去看看，你別急。”話剛說完王氏就回來了。

王氏把藥給梅子就愧疚地看著李金花道：“娘，剛剛拿完藥劉大夫就回房找錢給我的。誰知道他娘子知道了就不讓劉大夫拿銀子，說那一兩銀子就算伯娘她們還的以前欠下的藥錢了。她還說伯娘家還欠她們家六兩八錢銀子呢，我……我沒辦法就只能拿著藥回來了。”

李金花還沒作出反應(yīng)呢趙奶奶一下子站起來道：“這怎么行，我們欠的是我們欠的，怎么能這樣。我去找她把錢那回來。”

“嫂子，別去了，這大晚上的。那錢就算我借你們的吧，等你大孫子回來了再慢慢還我也不遲。別生氣，不值當(dāng)?shù)摹！薄澳阋矂e站著了，坐下來烤烤火。”

趙奶奶無力地坐在床邊，她也知道這錢拿不回來。

坐了沒多久又站起來，走了出去。李金花還以為她要去劉大夫家，就想攔住她，誰知她出了門就往隔壁房間去了，才坐下來。

看著趙奶奶抱了一個大包袱進來，正想問趙奶奶就把包袱放在床上打開，里面放滿了質(zhì)地不錯的白色的棉花。

“大妹子，你今天幫了我們大忙，那一兩銀子我們怕是短時間內(nèi)還不起的，這些棉花你先拿著，剩下的我們再慢慢還你。”

“這，怎么行，我看這棉花你們應(yīng)該存了好久，我怎么能就這么拿走。沒事，我也不急，那錢你們慢慢還就是了。”

“你就收下吧，也沒有多少，不然我們心里怎么過意得去。”看她堅持李金花只能答應(yīng)了。

“那行，這些棉花就當(dāng)我買了，以后你們也別說還不還的事。”

“怎么能這樣算呢，剩下的該還多少還是應(yīng)該還。”

正說著梅子就端了藥進來，看著石頭喝完藥又等了一會兒，李金花和王氏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