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正午，太陽掛在天上烘曬著一切，梁霜才干了不一會兒就覺得口干舌燥。身上的衣服雖然已是最為簡潔的，比起現代的服飾還是麻煩。

她起身把雜草扔到田埂上，擦著汗環顧著四周，漢子婦人都坐在地里干著活，就連幾歲的孩童也像模像樣的學著大人的動作。

東邊有條小河，梁霜走過去，坐到河邊上把手伸進流動著的河水中，河水冰涼，驅趕了她的倦意。

河水清澈見底，她從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一張小臉看起來也就十三四歲，上面帶著污漬汗漬，看起來臟兮兮的，活像一個要飯的，梁霜捧起一把水撲在臉上認真的洗著臉。

水刺激著皮膚讓梁霜感覺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洗凈后，露出本容。

眉眼一眼看過去并不算驚艷，皮膚算是白凈，嘴角彎彎，五官清新素雅，柔和的像天邊松松軟軟的云。

梁霜不禁感嘆，這幅模樣若是經過好好的一番保養呵護，不知道會好看多少倍。

她歇了會兒，起身準備去地里摘些蔬菜去城里賣掉，畢竟這是目前唯一掙錢的法子。

剛回到地頭，就看見梁小寶蹲在田埂上看著綿延到很遠處的農田發愣，身邊放著一個竹籃，里面裝著新鮮的蔬菜。

梁小寶看見他姐洗凈了臉，興奮地跳起吼叫著：“姐！我幫你摘了菜。”

梁霜看著小小的梁小寶，聽話懂事，真的很招人喜歡，才半天，她就感覺自己已經把他當成親弟弟了。

之前她小時一直就挺想要個弟弟，但是老爸不肯再婚，于是她一直到死也沒有過弟弟。

這算是彌補了遺憾？

于是她走過去捏了捏梁小寶沒什么肉的臉，笑著道：“梁小寶你好懂事啊。”

“唔啊啊，疼。”梁小寶嘰哇亂叫，但是一直看著梁霜的眼睛卻笑得燦爛無比。

梁霜松開手拎起那一大籃菜對梁小寶說：“好了，我要去進城買菜了，爭取早去早回。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她對著梁小寶招了招手，讓他回家，然后自己順著河邊的大路走著。

走了許久，梁霜聽到身后傳來馬蹄和車轍聲，回身就看見一匹馬拉著一輛馬車，前面坐著一個濃眉大眼的男人在趕車。

梁霜想，要不就打個便車吧。

于是伸出手招了招，那人是甩了韁繩停下車，用一口帶著濃濃口音的話說：“姑娘是要搭車嗎？”

“嗯，我想進城去賣個菜。”梁霜猶豫地說。

“那上來吧，我們也正好要進城辦點事。”男人撩開簾子，示意梁霜可以上車。

狹小的車廂里坐著兩個女孩，年齡都不算太大，但都出落的漂亮。

梁霜坐下后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趕車的男人聊著話，最后她聊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上。

“大哥，你知道有什么方法來錢快點嘛？”

大哥頓了頓轉頭看了梁霜一眼說：“這個我知道，她們也和你一樣想掙錢。但是這活可不好干，你可想好了。”

“這位妹妹？這生意來錢特快，就是苦了點。”一位女生開口說。

梁霜沒怎么想，她急用錢，管它好不好干只要來錢快就行，于是答應到“沒問題，沒問題。”

男人聽見她的話咧開嘴笑了。

馬車行駛了很長時間，漸漸行入鬧市，梁霜看著越來越熱鬧的街道心里有種不好的感覺。

馬車在一棟建筑物前停下，男人撩開簾子讓三人下車。

兩個女生互相攙扶著下了車，梁霜提起裙擺小步蹦了下去，看到門前掛著的牌匾時她打了個翹趔，整個人差點沒趴地上。

飛燕院。

開什么玩笑，這不是古代妓院嗎！她就算沒見過真的，但上學時電視劇可看過不少，雖然著地方名字起的文雅，但是一看門口站著的俏妹妹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梁霜想跑，但是這時都已經晚了。

她就算是想跑，身邊站著的濃眉大眼的大哥估計兩步就給她摁地上了。

像是在驗證她的話，那男人陰森森地瞟了梁霜一眼，然后大步往前走去。

“可不能后悔啊，跟上來。”

那兩個女生夾著梁霜一塊跟了上去。

一行人繞到后門處，一個長相平平的女子倚在門上等著他們。

“來了？都長得還不賴嘛，挺好，進來說話吧。”女子讓出門，看著他們進去，然后關上了后門。

梁霜看著兩人討論半天，然后就見那女子拿出三張紙拍到桌上讓她們過來。

她不用想，就知道那是賣身契之類的合約。

梁霜非常抗拒不想簽字畫押，但是那女子飛快地拿起她的手指放到印泥里，然后摁到紙上。

她看著那張摁了手印的賣身契，覺得兩眼混黑，看不清東西。

“你們這是強買強賣。”梁霜咬牙切齒的說。

如果有機會，她寧愿自己走過來，或者直接把債款托幾日，都不愿意走這個來錢快的路子。

“誒，姑娘你這話說的，你既然愿意來到這里那就說明你心里是愿意的，說是強買強賣就不對了。”女子拿出一個盒子，從里面拿出三塊小碎銀，一人一小塊的給她們三名女子分了。

梁霜看著那小小的銀子感覺自己真的好不值錢。她把碎銀給了那男人，說：“我不怨你不和我說實情，畢竟我是真的急需用錢，還勞煩你把這銀子送到賀家莊的梁家梁小寶手里。”

“那是我小弟，這銀子算是救命銀，勞煩您要送到。”

梁霜把銀子遞給那男人，語氣誠懇至極。

既然來了，那么就想辦法保住清白，不能為了掙錢而喪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