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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同學聚會過后，秦姝一直都在接受心理治療，沒過幾個月，心情就逐漸開朗。席韋也繼續輔導許凡，直到高考。

秦姝還清楚記得，一月份過年時，許母將書墨和自己接到了許家，闔家歡樂。

那晚，秦母和她說了一件事，她說其實自己也有超憶癥，這就是每每失眠的原因，秦姝了然，怪不得醫生說這種病遺傳概率極大。

她會和秦母一起加油。

許凡高考那幾天。

意外再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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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凡以750的滿分考上了臨大，秦姝去幫他搬行李箱。

一個“正義”的老師走過來：“唉唉唉，這位同學，幫學妹拿一下行李箱嘛。”

許凡有點尷尬：“老師，我才是大一新生……”

老師看了看他一米八往上的個頭，尷尬道：“這位同學看著比你嬌弱多了，你要不讓她歇會兒吧，自己拿。”

許凡點點頭，剛要從秦姝手里拿過行李箱，一顆籃球直直地砸過來，秦姝在臺階上，眼看就要被砸中，許凡一掌拍了回去。

那老師回過頭瞪了一眼，扶了扶眼鏡，看清楚女生是秦姝時，嚴肅道：“秦姝，女孩子要自尊自愛。”

秦姝一愣，許凡問她：“這話什么意思？”

那老師離開了。

秦姝急道：“你的手…嘖，你知道的，那籃球砸不到我，我能處理的。”

許凡只是看向籃球砸過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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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歡馨正在宿舍炫耀：“鄭合前兩天送我花來著，可浪漫了。”

下鋪女生白她一眼：“你不喜歡就別吊著人家，一邊拒絕人家一邊收禮物算什么。”

“你管我？誒，秦姝去哪里了？”

聽到這個名字，其他的女生一時都噤了聲，望過來，下鋪女生捂住嘴：“這幾個月關于她的事你沒聽說？”

尹歡馨無所謂：“什么事啊？”，女生了然：“啊……可能是看你和她玩得好，就都沒告訴你。”

另一個女生接起話：“咱們和秦姝一個宿舍，平時卻也不搭話，我倒覺得她從一開始就不是個好相處的……”

尹歡馨下鋪的女生急道：“她去幫新生搬東西了，你可閉嘴吧，一會兒回來她該聽到了。”

尹歡馨還是一臉懵：“你們在說什么啊……”

兩個人神神秘秘的，都沒告訴她，尹歡馨煩了：“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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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也看過去，那人拍著籃球，鄭合。

秦姝煩了：“你別看了，咱們走。”

許凡仍然盯著鄭合，眼眸平靜，黑漆漆的，仿佛要將人看穿，有幾分早已遮蓋不住的狠戾和冷漠。

許凡盯著他看了良久，回過頭摸了摸秦姝的頭：“好，走吧。”

他沒有問鄭合為什么拿籃球砸秦姝，因為有時故意的傷害可以從眼里看出來。

尹歡馨看到這一幕驚呆了，旁邊的人說了經過，她第一反應就是去質問鄭合：“你干嘛呀？”

鄭合看著秦姝的背影，不屑一笑：“她那點破事，學校里的人可是都知道。”

尹歡馨急了：“什么事呀，也沒人告訴我。”

到了男生宿舍樓，秦姝抿了抿唇：“我就不和你上去了，你去吧。”

許凡皺眉：“心理醫生一直都在開導你，這恐高怎么還是這么嚴重……”

宿舍樓有一個男生下來，看著秦姝，調笑道：“喲，又換了一個男朋友？”

下一秒，他就被拎起了領口，狠狠砸在墻上，許凡的手勁很大：“亂說什么？”

男生強忍著扯出一絲笑：“兄弟，我可奉勸你啊，她不是什么好女孩，趕緊分了吧。”

許凡眉目冷硬：“她是不是好女孩我比誰都清楚。”

如果不是那些流言蜚語，秦姝在高中時早就是公認的國民初戀了。

秦姝愈發煩躁：“行了，”，她看向那男生：“滾。”

男生走后，許凡的手緊緊抓著行李箱的桿子：“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秦姝眼眸冷漠：“沒什么意思。相信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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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凡快要高考的那幾天所發生的意外，和高中時期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次不是傳單，而且實打實的圖片，增加了文字的可信度。

圖片上，一染著紅藍發色的女生挽著多個不同的男人，舉止親密。

圖片上只能看到背影，但臨大的學生知道，那人就是秦姝。

她起初確實風評不好，但也僅此而已，這圖片一傳出來，馬上受到了無數白眼。

輔導員找她談話，和那個老師一模一樣，告訴她說，“女孩子要自尊自愛”，“不要做那種不干凈的工作”，“……”，后來取消了她的獎學金。

她有那么一瞬間，像是回到了高一那時候。

勇氣一點點地耗盡，心情愈發煩躁，她找理由打發走了心理醫生，拒絕接受治療。

明明已經好了，卻因為這次的事情，再次跌到中度抑郁癥，比上次更為嚴重。

原來，霸凌是不分年齡的。

有一段時間，她課都沒去上，待在自己的小洋房里，除了秦母誰也不見。

學校里的人說，她不去上課是因為要去“工作”，有人在論壇貼吧明碼標價了秦姝一晚上多少錢。

她好像有了煙癮。

不想解釋，也無力解釋，但凡有點腦子的人不會信這些無聊的傳言和圖片。

可惜腦子不是誰都有。

鄭合沒有，八卦獵奇的人沒有，明碼標價的人也沒有。

秦姝回到宿舍樓，站在樓梯前抽煙，不太想上去。

她好像聽到了上面有人在說話：“下面那人是秦姝？她恐高真那么嚴重啊？”，調笑了一會兒，見秦姝還站在樓下，那人對著下面大喊：“你是不是不敢上來啊？”

“又沒人推你，怎么那么矯情，做給誰看？”

秦姝抬頭望了一眼，那些人后面是明媚的太陽，他們擋住陽光，將她放進陰影里，沒有光可以照進來。

尹歡馨跑過來，一拍她的肩膀：“我好不容易才知道了你的事誒。”

她，會是那束光嗎？

尹歡馨眨眨眼睛：“所以呢，你現在可以再出一版《愿青春溫柔以待》了。”

對哦，尹歡馨的目的從始至終都很明確，那就是讓她出報刊。

愣神之際，旁邊走過去一個人，手里拿著她的圖片，秦姝看著她上了教學樓，廣播里傳來清晰的讀報聲——

“北祈路監控連續拍到一女生挽著七八個男人走過，該女子的發尾是紅藍漸變色，穿著黑襯衫，是臨祈大學二年級的學生……”

很快就被輔導員聽到，聲音戛然而止，但是旁邊仍然傳來一陣接一陣的笑聲。

眾生泯滅，他們眼里從未有過真理和真相，只有是非不分和顛倒黑白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