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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中的聲控燈滅了，在黑暗中，他眸子仍亮，秦姝依稀可以看清他堅毅的臉部輪廓，在沉寂中冷硬淡漠。

燈光再次亮起時，眼里卻又是無限溫柔，許凡若有所思：“要是覺得太早了…我可以再等一年?！?

“什么？”，再等一年是什么意思？

許凡走下一層臺階，和她站在一起，秦姝身體幾乎貼著墻，他傳來微弱的呼吸聲，混雜著淡淡的笑意：“初吻留好，一年后來取?！?

原來，他記得。

秦姝屏了呼吸，他的氣息隨著腳步聲離開，消失在了樓道里。

“這么快就回來啦？把秦寶貝送到家沒?。俊?，“哪有那么快，我只送到一樓?！?

許母皺眉，一塊毛巾扔過來：“哪有你這樣的，抓緊時間考個駕照，以后方便送秦寶貝回家。”

好家伙，這架勢，就和秦姝是她親閨女一樣。

不過也差不多了，畢竟書墨的情況漸漸好了，許母幾乎每天都去陪她，一口一個親家叫的老親熱了。

只不過書墨嚴重失眠，許母弄的什么靈藥偏方通通不管用，只能每天陪她說說話了。

許庸剛洗完頭發，從浴室里出來，用毛巾擦著水珠：“表哥剛成年不是就有了機車的駕照了嗎？”

“車壞了?！?，許庸了然：“你打算再買嗎？”

“一會兒再說這個。”，許凡涼涼地掀起眼皮，看向許庸屋里的陳越：“你們今晚還要一起睡？”

許庸尷尬地笑笑。

許凡無語：“家里又不是沒有空房間。”

許庸不高興地碎碎念：“等你把表嫂娶回家，舍得讓她一個人睡？”

許凡沉默。

里面傳來陳越的聲音：“許庸，過來陪我打游戲。”，“噢?！?

許庸手指靈活，在屏幕上輕點，回憶起了高中三年。

許家人總說，許庸和許凡算是廢了，因為他們倆如今該上大學，卻都在復讀。

許凡為了躲宋雪。

許庸為了陪陳越。

許庸瞄了一眼許凡，他在外面沉思著，桌上放著一盤精致的水果。

許庸若有所思：“我聽姑姑說，表哥小時候向她許過一個承諾?！?

陳越隨口問道：“什么？”

許庸手指輕點：“以后遇到喜歡的女孩兒，不能說喜歡?！?，陳越懵了：“這是為什么？”

“不清楚誒，你在九中待的久，表哥對表嫂表白過嗎？”，“那何止是表白…每個動作都充滿了愛好不好？不過正兒八經的倒沒說過?！?

陳越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抽搐：“有一次，由于他們尹班長和秦姝坐在一起，許凡為此吃醋了……”

陳越忽然皺眉大叫：“啊，救我救我……死了?！?，他看了看許庸：“榜一大佬我是不奢求了，就前段時間剛上線的秦始皇，我看看能不能聯系一下，讓他帶帶我。”

許庸蠕動了一下嘴唇：“呃…榜一就是我表哥?！?，陳越口水差點沒倒過來：“啊？那他知不知道秦始皇是誰?。俊?

“等會兒啊，我去聯機大廳翻翻看?！?，陳越手指劃了劃，拿起旁邊的杯子，看到屏幕上的字時差點一口水噴出來：“我靠，他們說永服于姝和秦始皇是cp，兩人都是男的……”

許庸嘴角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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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隔天下午下課，正在微信里翻著顧逸芃的消息：【秦小朋友，您休假幾年了？】，秦姝不太高興地回：【你那么多實驗不都是我陪你做的嗎……什么您啊，我比你小很多歲好嘛？】

她看到許凡站在學校門口打電話，熄了屏。

電話里，許庸慵懶地問道：“表哥，你打算什么時候買機車?。俊保安淮_定。”

“機車？”，秦姝在身后，見他掛了電話，說道。

許凡看著她眼里的星星，將手機收起來：“下課了？”

秦姝點點頭，她已經逃了不止一次晚自習了，六點鐘的課從來都沒上過：“嗯。你來干什么？”

“過來接你?！?，“不符合邏輯啊，你一個高中生過來接我這個大學生？”

許凡尷尬而認真地強調：“有你親自介紹的家教?！?，秦姝別過臉。

“這落日真好看?！保S凡看著折射出的點點金光，秦姝也看向前方，許凡回過了頭，她側臉漂亮，橙色照在臉上時，顯得格外溫柔。

就像那天西廠臺球桌上低暗的燈光，許凡還記得自己消失在剛剛下過雨的街道上時，心里想的形容詞是——

神明少女。

許凡薄唇輕抿，抬手碰了碰她的臉：“順便跟你說一聲，想要什么東西就告訴我，給你買。”

“怎么突然說這個？”

許凡看向黃昏日落，眼里愜意溫柔：“想把你之前三年的生日禮物都補上。”

日落跌進昭昭星野，人間忽晚，山河已秋。

周邊學生不多，偶爾會有九中的路過，擺攤的阿姨不像食堂里的手抖，臨祈這地方說它小，國內最頂尖的臨祈大學在這里。說它大，又和那些熙熙攘攘車水馬龍的一線城市不一樣。

秦姝抿了抿嘴，這樣一來，欠他的更多了。

秦姝捏了捏拳頭，淡漠道：“你不用這樣，因為我還沒確定我們的關系…”

說到最后，她自己都開始不確定了。

系統懵了，接近瘋狂的機械聲傳來：“宿主，你明明喜歡他，怎么這樣說？！”

“一是配不上。二是我沒為他做過什么，心里愧疚。三是…”，秦姝想起了三年前，他的兩聲“對不起”讓自己跌入谷底，“三是，我怕我自己受傷?！?

許凡笑了笑：“和我在一起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除了那三點，其余沒什么需要擔心的，秦姝抬眼看了看他，如果真要在一起，她必須做點有意義的事。

機車……

秦姝一邊和他走著一邊躊躇，許久沒有回答那個問題。

“我…”，秦姝剛要說話，手機響起，她接起來，那面傳來尹廿的聲音：“來一下林佳梅這里，她出事了。”

“是因為…蔣沐晨嗎？”

尹廿“嗯”了一聲。

“我先走了哈。”，她衣服寬松，稍微抬頭即可看到鎖骨間的紋身，藍色妖姬與曼珠沙華襯著發色。

許凡瞟到了她口袋里露出一角的段位徽標。

“嗯?！?，許凡應了一聲，喃喃著：“‘艾憶’首席設計師，秦始皇，西廠老大，散打九段……還有么？”

還有，多了去了，他會一個個扒出來，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