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宋雪被嚇了一跳，身子猛然打了個寒顫，緩緩抬頭。

一張秀氣的小臉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就是個女的也會被激起了保護欲：

這不，李陌桑就像看垃圾一樣看向秦姝：“你發什么瘋？宋雪被拒絕了不開心，不就是摔了你兩支筆么？”

順便鄙夷不屑地翻了個白眼，讓女生們都厭惡秦姝。

宋雪極力克制情緒，良久才憋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多少錢我賠你……”

這梨花帶雨的神情，這楚楚可憐的聲音，這不明擺著是告訴所有人——是秦姝咄咄逼人，不夠大度么？！

許凡想上前，尹廿攔住他：“看樣子她想自己解決。”

尹廿又瞟了他一眼：“等火燒起來時，你上去再添些柴。”

這邊，秦姝只是坐在前面一言不發，食指輕輕扣著桌面，聽到宋雪要賠錢，彎眸淺淺一笑：“十萬，賠得起？”

李陌桑搞笑地看她一眼：“十萬？你忽悠誰呢？就這破鋼筆你要這么刁難宋雪？”

旁邊的人紛紛議論：“就是啊，秦姝這也太咄咄逼人了吧……”，“人家不小心摔的嘛，情有可原啊……”

“私人手工定制，就是十萬。”，秦姝用手撐在宋雪桌面上，指尖盈盈地捻著灰塵。

若論起來，這是她和秦韋的親情，別說十萬了，一百萬她都嫌少！

“大家都是上學的，你拿著父母的錢這么炫耀？”，李陌桑再度出聲，宋雪可是他們這邊的，她也不是要護定宋雪，眼下秦姝理虧，要讓她吃吃癟。

“哦，我知道了，大家就沒見過你爸，想來是工作太丟人，家長會都不敢來。你媽每次來打扮得和妖精似的，不會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李陌桑一番話下來，旁邊的人們都開始竊竊私語。

李陌桑便越發放肆：“她家里人私生活肯定都很亂！”

秦姝抬眸看李陌桑，輕叩桌面的食指戛然停止，瞇了瞇眼，笑了笑，緩緩站起來。

然后猛地把身后的凳子一踹，凳子直接被踹倒，沒人敢說話。刺耳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教室，李陌桑感覺后背發涼。

再看秦姝時，已然眼眶猩紅，一步一步逼近李陌桑，從喉嚨里發出的聲音沒有昔日的軟糯可愛，而是冰冷至極，字字清晰：“你再說一遍？”

父母是她的底線。

李陌桑赫然被嚇了一跳，拽住白菡萏悄悄耳語：“你學過散打，幫幫我，她應該打不過你。”

白菡萏懶懶地瞧了她一眼，擋在李陌桑身前：“秦姝，都是同學，有話好好說。”

宋雪已經被嚇得一動不敢動，眼淚都忘記流了。

秦姝抓住白菡萏的手腕往旁邊一甩，嗓音夾雜著沙啞，冷漠，還有……殺氣：“讓開。”

白菡萏退到旁邊，看了看手腕上的紅痕，瞬間明白：

秦姝也練過，顯然是自己還未達到的水平。

白菡萏學過散打是人盡皆知的事，現在練家子也不頂用了，蠢蠢欲動的幾個男生也無從下手，不敢輕舉妄動。

李陌桑一看白菡萏不護她了，有點慌地看著尹廿：“班長…班長……幫幫我，幫我去叫老師……”

尹廿冷笑道：“你看我做什么？宋班長在那兒呢。”

李陌桑剛要躲，秦姝一扯她的衣領，將她死死地禁錮在墻上，動彈不得。

“你們都是死人嗎？快去叫老師啊！”，話音剛落，尹廿漫不經心地走到后門，靠在門上懶懶地打哈欠，意思很明顯：一個人都別想出去。

順便還給許凡使了個眼色，許凡了然地走向前門，原來這就是尹廿說的“添些柴”。

許凡靠在前門上，尹廿靠在后門上。離上課還有十分鐘，足夠秦姝解決一些事，其他同學都怕了，回到座位安然學習，一口大氣都不敢出。

唯有宋雪愣愣盯著秦姝。

“你是不是該道個歉？”，秦姝抿了抿唇，眼神冷冽。

李陌桑不服，怒目圓睜：“說的就是你！你媽天天妖里妖氣的，說不定就是被人包養了呢，真不……。”

“害臊”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秦姝冷冷睨了一眼，下一秒喉嚨被緊緊扼住，整個人狠狠砸在墻上，“嘶……”

外面有老師在敲門：“你們九班這里發生什么事了嗎？”

他敲的是后門，尹廿把門打開一條縫，笑瞇瞇的：“老師，沒什么事，我們要領讀課文了。”

“噢噢，好。”

李陌桑本看到了救星，然而卻被尹廿扼殺在搖籃里。

秦姝看到李陌桑有些失神，垂下眼瞼，卻意外看到她的口袋里。

冰糖？她興致挺好啊。

這時，有個遲到的同學敲門進來，看樣子剛睡醒，慵懶地把手里的礦泉水遞給秦姝：“同學，幫我擰一下。”

秦姝面無表情地給他擰開瓶蓋，那同學一邊揉眼睛一邊道謝，睜開時傻眼了。

咋回事啊？兩個同學一前一后的，秦姝還把人抵在墻上，明明沒有老師，教室里卻安靜的很，比有老師還安靜。

那同學晃了晃腦袋，回到座位了。

秦姝看著李陌桑，目光中透著乖戾和冰冷：“我不光能擰瓶蓋，你要是再說我家人，天靈蓋給你擰下來。”

李陌桑好像有點頭暈的樣子，秦姝也沒理她，轉身又坐到宋雪前面，慢條斯理地收起鋼筆。

后面的李陌桑晃晃腦袋，吃了一顆口袋里的冰糖。

“宋雪，還有兩分鐘就上課了，這鋼筆呢也不用你賠，我嫌臟。以后離我座位遠點，尤其是桌上的東西。”

宋雪傻愣愣地聽著。

“還有，”，秦姝的聲音近在咫尺，“私生女的事，我還在幫你保守秘密呢，雖然尊重別人的隱私理所當然，但算上你之前給我使的絆子，這多多少少算得上威脅的籌碼了吧？”

宋雪這才回過神來，皺著眉頭看向秦姝，少女卻笑得肆無忌憚，那是九班人第一次看到如此張揚的秦姝。

尹廿也回到座位，許凡回去時路過宋雪的位子，定在那里，對著全班：“一會兒怎么說不用我告訴你們了吧，姚容什么人品你們私底下也知道。”

當然了，九班人有四分之三都知道姚容私底下收家長的費用，還漫開天價。

許凡說這話有一半都是說給宋雪聽的，不然也不會刻意站在她身邊。

顯然就是護著秦姝，不讓宋雪告她的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