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情樹繁花似錦,粉紅色的花瓣隨著風落在暗沉沉的忘川河里,驀地湮沒在水中。
白夙慵懶的躺在樹枝上假寐,一片片粉嫩花瓣落在白夙的身上,白夙起身抖擻精神,伸出爪子抓掉鼻子上黏著的花瓣。
白夙跳下幽情樹,一道白光閃過,她化作了人形。
“白夙?!鄙熘鴳醒陌踪硗蝗宦牭接腥私兴?
“白夙見過閻王妃。”閻王妃身著黑衣,白凈的臉上畫著濃妝,不自覺的給人有一種嚴肅的樣子。
“不必多禮?!?
“閻王妃今日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忘川河畔的彼岸花真美,以前本殿倒是從未發現?!遍愅蹂欢浔税痘?,拿在手里端詳。
“這彼岸花本就是黃泉之花,長在這里倒也未嘗不可?!?
“說的倒也是,看這花兒嬌俏可愛倒和你挺配的?!遍愅蹂咽种械谋税痘ú逶诎踪淼陌l間。
“閻王妃殿下,白夙惶恐……”
“哼,你也知道墨寒是閻王之子,你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閻王妃眼神一冷,隨即又恢復成原樣。
“閻王妃,白夙不知道您在說什么?”
“你必須離開墨寒!”
“為何?”白夙抬起頭看著閻王妃。
“你們在一起不會有結果的,我希望說的這些你都能明白。”閻王妃說完這些就轉身離開。
白夙握緊手里的彼岸花,她不是不明白,她只是放不下。
幽情樹下,閻墨寒撫著琴彈著白夙最愛的曲子。衣袂飄飄,輕歌曼舞的白夙跳著最后一支舞,閻墨寒看著舞動著的白夙,“今夜的你,真美。”
曲罷,白夙停下舞動的腰肢,閻墨寒上前從背后抱著白夙。
“夙兒,你真漂亮!”閻墨寒吻了吻她的發絲,聞著她發間的香氣。
“傻瓜,你又不是沒見過我跳舞?!?
“哈哈哈,我看你跳了五百年也沒有看夠啊?!?
“那你要是看上五千年呢?”白夙拉開閻墨寒抱著自己的手,拉著他坐在幽情樹下的石桌旁,給他倒了一杯酒。
“即使是五千年,一萬年我也不會看膩?!遍惸媸菒蹣O了白夙,抱著白夙吻了她的額頭。
“倘若有一天我要是不見了,你還會記得我嗎?”白夙倚在閻墨寒的懷里,玩弄著他的一縷黑發。
“夙兒,說什么傻話呢,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如若你離開我,我便尋遍四海八荒也要找到你?!?
一陣陣風吹過來,彼岸花隨著風此起彼伏,有點點熒光?;ㄩg的螢火蟲都飛向天空,像滿天繁星。
“螢火蟲?”白夙疑惑的看著閻墨寒的側臉。
“嗯嗯,喜歡嗎?”閻墨寒摸了一下白夙的小臉蛋。
“喜歡。”只要與你有關的一切,我都喜歡。
“這些螢火蟲要飛向哪里去?”白夙看著一只飛在手腕上的螢火蟲,用指尖撥弄。
“可能要飛向它向往的地方吧?!?
“墨寒……”閻墨寒支著腦袋坐在石桌旁小憩,白夙輕輕地叫了一聲,他沒有答應。
白夙躡手躡腳的從他的懷里逃脫,把一件狐裘大衣披在他的身上,想摸一下他俊郎的臉頰卻又不敢,生怕一不小心就會驚醒他。
“墨寒,再見了?!?
白夙來到了三生石,當初他們互相表明心意時,閻墨寒帶她來到這里把他們的名字刻在上邊。這樣他們就算過了三生三世依然會在對方身邊,白夙摸著鐫刻的文字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疼痛,這種感覺壓的喘不過氣,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白夙狠下心,用幻術涂掉了自己的名字,這樣也好她心里就不會如此惦記他了。
白夙不見了,閻墨寒醒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白夙,可是他沒有找到。
“阿娘,白夙她不見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對不對?”閻墨寒拉著閻王妃的衣角,紅著眼睛。
“墨寒,白夙不見了,我知道你難過。如果她想見你,自然會回來,她要是躲著你……”閻王妃欲言又止,生怕自己說漏嘴。
“躲著我……為什么要躲著我……”閻墨寒失神落魄,跌跌撞撞跑了出去,任憑閻王妃怎么喊都不聽勸。
閻墨寒跑到三生石旁,看著空空如也的三生石,那上面赫然沒有兩人的名字。那是他們親手刻下的名字,她答應過自己的。
“白夙你當真如此狠心,竟拋下我?!?
閻墨寒帶著酒躺在幽情樹下喝的爛醉,孟婆剛好路過,就過來陪著閻墨寒。
“孟姐姐,你有見過白夙嗎?”
孟婆搖了搖頭,皺著眉頭,“沒有?!?
“你說她會去哪?”閻墨寒看著和白夙年紀相仿的孟婆,“你有愛過的人嗎?”
“有?!泵掀判÷晳椭?。
“那你們為何沒在一起?”
“并不是所有相愛的人都會在一起的,只要對方過得好,就是自己莫大的幸福?!泵掀艎Z過閻墨寒手中的酒,飲了一大杯。
“所以,我們也一樣,同是天涯淪落人?!?
“或許有一個人知道她去哪了。”孟婆撐著臉,似醉非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