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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歸于生活

我擔心廚房油煙大,自然不肯讓他去。

中午也沒有在酒店吃,看文蘅跟范一程一起吃飯,我們去酒店外面的農家樂,順便給小朋友們帶點東西回來。

這家做的牛肉很有名氣,我在瀾江都會聽人說。

招牌的胭脂紅牛肉被片成薄片,蘸甜醬油。

有一道菜是滑嫩的豆腐卷著肉,湯汁濃郁。味道很好,不知道叫什么。

山里有很多食材。我要的主食是菜窩窩,味道也很適口,我吃了一個就覺得很飽。陳晨則是花餡的水餃,飯后蘸了蜂蜜吃。方言味的普通話音調有些奇怪,我沒有聽懂是什么花,于是老板指給我看。

哦,和我院子里的是一樣的。

還有一道菜是鵝蛋炒人參果,我很驚異還可以這樣搭配,并且味道不賴。

這頓飯吃得安心又享受。

陳晨在我專注吃飯的時候不會打擾我,這讓我總是很滿意。可惜天熱,不然我們還能打包了牛肉待會去當零食。

我們遛彎的路上討論起結婚生子的問題,我說我有點害怕生小孩。

“我對孩子還好,但是不希望多出來一個人分去你的愛。”陳晨臉色失落。

“不是分去,是我們一起愛他。”我捏著他的手心。

“只要你不想,我們就不要孩子。”

“嗯。”

其實我很喜歡孩子軟嫩的皮膚和無辜的神態,但我不認為自己可以勝任監護人引導人的身份。而且人的性格是天生的,如果遇到跟我不合拍的小孩,真是聽起來就頭痛。

遇到個老人在小門店里看報紙,我拿起手機拍下來。

是家藝玩堂,其實是小孩的玩具店,什么老式玩具都有。我要了兩套俄羅斯套娃給小孩子帶著。

山林野趣很有意境,但讓我受不了的是蚊蟲。

陳晨早在初夏就做了驅蚊香包給我戴脖子上,只是架不住山中蚊蟲勢猛,個個膘肥體壯,我們皮膚紅腫了大片。

逃回酒店,我欲哭無淚。

陳晨尷尬:“早知道不出去了。”他找前臺要了花露水,慢慢給我涂抹著。“之前做的藥粉沒拿,不然兌點水搽在身上很快就消掉了。”

“你還頗懂醫道。”我有意逗他。

“久病成醫。”

“那怎么這么懂這些小傷小咬?”

“我好學。”

我摸摸陳晨毛茸茸的腦袋,吻他額頭的鼓包。“皮膚好嫩,額頭都被叮了。”

“姐姐也親親,蚊子都吃我豆腐,還沒給你吃呢。”陳晨開始撒嬌。

“你好久沒叫我姐姐了。”我愣了一下。

陳晨蹭我,“姐姐姐姐姐姐——”長音拖得老長,我疑心他會不會斷氣。

因著這時間讓人昏昏欲睡只想午休,我們沖了個澡,我靠在床上,陳晨極耐心給我吹著頭發,等差不多了,我要他躺下來陪我睡。

住在山野間有一種別樣的幽靜。

蟬鳴不停,外面一片安靜。這樣的場景,很容易讓人想到過往無數個夏天里簡單又歡樂的事。

那時候,陳晨又在哪呢,沒能經歷他的青春,我很遺憾。

陳晨纖細的長睫閃了閃,我輕輕吻了一下他的眼睛,把腿搭在他身上閉眼。

陳晨順勢摟住我。

啊,戀愛腦的夏天。

聞著陳晨身上干凈好聞的氣息,我防空大腦沉沉睡去。

下午我們去看文蘅,他們生龍活虎,一點也不像睡過午覺。

徐小姐坐在一旁看著書,任由他們玩鬧。

“徐老師沒午睡嗎?”我好奇。

“睡過了。不用叫我徐老師,我叫徐緒,思緒的緒。”

“我叫徐唯,唯一的唯。他是陳晨,晨光的晨。”我順勢介紹了陳晨。

她笑起來,“原來你也姓徐,我只聽著文蘅叫你小唯姐姐。”頓了一下,她又看向兩個孩子。“中午我去午休了,兩個孩子精神,就讓他們一起玩,剛從兒童樂園回來。”

我恍然。“真是辛苦你了。”

“還好吧,程程這孩子挺好的,而且董事長也跟我說過盡量讓他和同齡孩子相處一下。”

我點點頭。

又聊了一會兒,我們看沒什么事,于是回房看電影去。

酒店溫度適宜,我們拉了遮光簾,叫來一大堆小食邊看邊吃。

“我上學那陣子戒過很久的零食。”我有些遺憾,“可惜體重紋絲未變,然后就隨他去了。”

“你不胖,線條很好看,我喜歡。”陳晨輕輕捏我的臉。

“哼,感受到人生如此艱難,我應該及時行樂,趁還年輕多吃些好吃的東西,以后能有美味的回憶。”平淡就已經很幸福了,我喜歡味蕾肚腸的舒適帶來的幸福感。

“你很少跟我說過你學生時代的朋友。”

“那時候經常是一個人呀,雖然朋友很多,但是私下里我更喜歡獨處。你也知道的。”說到這里我明白陳晨的意思,“唔,說起來讓我開心舒服的人,也就是一些志同道合并且某些領域比較厲害吧,但都是以顏值打底,我太顏控啦。”我咬住陳晨的手指。

我們沒有再說什么。

過了幾天,傅文啟從國外飛回來,聯系我們接走文蘅。

兩個小朋友依依不舍地告別,如果不是刻意,世界那么大應該很難再見了吧。

我看著兩個小小的人兒,恍惚想著。

那些繪本打包發給了傅文啟,傅文啟說在國外收藏了很多繪本,喜歡的話給我發來一些,我自然樂意至極。

在瀾江的日子,因為陳晨在身邊,于是流水一般過去。

過了三伏天不知多久,我們有些呆膩了,想去別的地方再轉轉。

“去哪好呢?去哪好呢——”我趴在床上喃喃自語。

陳晨在一旁敲著電腦。

“你在干嘛?”我不滿,扭過身拱他。

“唔,我查找一下情侶必做的事。”

“都做過了吧。”我百無聊賴,“如果沒做那就是懶得做或者覺得沒意思。”

“……”陳晨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在許多事情都一起體驗過后,兩個人能否合理分工共享安寧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然而這對我和陳晨來說早已不足為懼。在最初的最初,我就經常不管他做什么,自顧自在院子里曬看動畫,或是叫上他一起吃火鍋。

好在有遮陽傘,不然樹上紛紛揚揚的花怕是要落得到處都是。

“最近有出的全息網游,我們試試看?”陳晨探頭問我。

“是什么網游?”我有些感興趣。

“唔,據說是星際背景的世界,可以線上體驗購物場景、度假場景,還有線上線下聯動的影城之類。”

“這么壯闊?”我驚詫,“建模師會累死吧。”

“還好,畢竟是集合了許多物力人力,背后的很多公司都很在意這個全息網游能否投入市場廣泛應用,如果可以,這其中的收益恐怕難以預計。”我似懂非懂,總之就是很厲害了。

“我沒有聽說有這個消息啊,現在試玩的人多嗎?”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心存疑慮。

“我有體驗名額的,已經有兩期人預先體驗過,都沒有測出問題,下個月可能就會開發布會。”陳晨調出照片給我看休息艙。

“哇,好像蛋殼。”雪白的外殼上鑲嵌著藍色的電路流,形狀渾圓,設置也很合身。

“感覺內部有點像升級的按摩椅。”我好奇。

“是這樣,還有隨之研發的艙膜,和手機殼是一個意思,這個魔法陣的看上去不錯,還有另一個是機械風的金屬殼。”陳晨滑動圖片指給我看。

“我喜歡這個魔法陣的。我們體驗一下!”我有些欣喜。

“好。”

休息艙隔天下午就加急送到了。

我很是新奇,等陳晨和工作人員在房間里安裝。

倒也沒什么很難上手的,我按照說明躺了進去,腦袋放在半頭頭盔的地方。

陳晨給我接上生物電子連接儀,有點像是測量血壓的血壓帶,綁在手腳,但是不束縛行動。

“活動一下試試舒服嗎。”陳晨說。

我于是在他的指導下進入全息游戲狀態。

面前浮現出操控面版,我隨手捏了個臉,點擊隱藏,低頭看自己的手。

“唔,也不是很細膩嘛,好像橡膠人,不過已經很不容易啦。”

沿著街道我四處轉了轉,廣場上沒幾個人。

忽然我看到有一家老式裁縫店,里面有各式各樣美麗的衣物,我不自禁走過去。

“想要為自己設計一款嫁衣嗎?”NPC幽幽靠進我,熱情地好似要貼上來。

“啊,我只是來看看。”我嚇得連連退后,NPC大叔油光锃亮的腦門劃過亮光,對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表露他的好客之情,牙齒閃過雪白的光。“那就歡迎小姐在本店進行參觀試穿啦。”

與陳晨確認訂婚之后,還沒有為我的婚紗做好準備。

瞬間覺得沒什么意思,下線找陳晨。陳晨與我交談了體驗感,確認無誤后,安裝人員留下聯系方式離開。

“陳晨——”我拖長音眼巴巴看著他。

“寶貝又有什么小心思了呢?”陳晨笑吟吟的。

“我們去看看婚紗吧——”我拖長了聲音,滿心期許。

“啊,婚紗?”陳晨有些驚愕,“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怎么知道的?”我迷惑,看他神情忽地緊張忽地放松,我恍然,“你該不會給我準備了婚紗吧!”陳晨羞赫地點頭。

“我想看看什么樣子!”幻想了一下美麗圣潔的婚紗,我垂涎欲滴。

“確定要現在看嗎?”陳晨糾結,但還是打開手機開始翻找,“還想給你驚喜來著。”

“沒關系哇,我知道之后會期待著見到它,會覺得很高興。”我眼巴巴著看陳晨乖乖翻收藏。

“呶,就這個。”我順著他的指尖看去,陳晨點開大圖,一條修身婉約的魚尾裙彈出,身后輕盈的白紗閃著細碎的光輝。曲線的線條明朗大方,又不失奢華感,方領下的面料褶子輪廓大方精致,兩邊的泡泡半袖提升了整件長裙的氣度。

我很滿意,“眼光不錯嘛,是我喜歡的感覺。”陳晨有些小驕傲,“自然是不錯的,不然怎么會對你一見傾心。”

“霍,你好油膩。但我愛聽。”有被取悅到。

我做了一個夢,夢醒后無邊孤寂。

口渴,我呼喚智能管家開燈。

微暗的溫暖燈光搖曳,我伸手接水喝了一杯,溫涼的液體滑下喉嚨,把我模糊的意識刺激地有些清醒。

“陳醫生。”我接通電話。

“這么晚叨擾你了。”電話那頭客氣著。

“沒什么,是有什么事嗎?”我看向窗戶,床的對面是一大面落地窗,紗簾掩映,城市的光撒泄人間,一切籠上微藍的濾鏡。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跟你夢里那些,對應起來了。”陳晨在電話那頭吞咽了一下口水。“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引起你生病的原因或許不是思考過度,而是承載的記憶過多。”

這沒什么。我想。

“所以我現在還是病人嗎?”

“精神狀態是沒問題的。”沒問題嗎?我不禁笑了。“陳醫生是想表達什么?”

“那個夢,我們是挺有緣的。”他似乎用力思索了一下才接話。

“相遇是緣。”他噎住了。

“陳醫生,我有點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我推辭著。

“好,晚安,徐唯。”我掛斷電話,有些茫然。

我憎恨在夢中無力控制自己的感覺,雖然此刻關于其中的記憶已經消散大半,這些年的碎片拼拼湊湊我也看到了另一個“我”的一些故事,精彩又乏味。

我起身走到窗前。

雪光映射著城市的光,路面偶爾駛過車輛。

徐唯,陳晨。

然而夢里的我在瀾江,現在的我在榕城。

陳晨,是陳醫生,也和夢里的那個人判若兩人。

夢該醒醒,我過于沉醉里面,潛逃在自己的世界里,被自己和家人標注了病態的標簽。

這樣忽然醒來的時刻,莫大的失落感襲來,我坐在地毯上,臉貼上玻璃感受它傳遞的清冷溫度。

好想吃黃金糕啊,嗚嗚……

此刻是凌晨四點,想要去吃怕是有些麻煩,我貼著窗趴了片刻,擔心自己著涼,于是拉開紗簾,起身去床上臥著。

天地大片的藍,隱隱映著雪夜的紅。

嗚嗚,快過年了,我還自己一個人,凄凄慘慘戚戚冷冷清清。

因為近日一種流感病毒大肆擴散,全國各地封城,媽媽也堵在了家里,我只身在外地,每天的日常就是看書、寫字、聽歌、彈琴、玩手機、寫寫東西。

有點委屈,但也有種無人打擾的安心感。

平復了心情,我坐在飲水機前大口大口喝水,思緒飄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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