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女人厲害在頭腦靈活，有種女人厲害在裝傻，時音你說，你是哪種？”

第二句話夾雜在女生們的喝彩聲中，態度更不客氣，宇文策邊喝可樂邊看她，不讓她回避。

他一直都是這樣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和她之間的過節也仍然存在，也沒有任何要和解的跡象。

時音安靜聽完，輕輕拍了拍欄桿，淡淡回了句：“你還真是愛給人添堵啊？”

“巧了，我還就是不待見你！”

“那我們扯平了?！?

“扯不平！”他轉過身，看往休息區粟智的方向，“永遠都不可能扯平！”

時音也看到，慢慢搖頭：“所以她說你是小朋友。”

宇文策一臉難看地盯著她，時音直接了當說：“你幼稚，心智不成熟，脾氣差，耐心又不足，哪一點留得住她？”

宇文策臉色立刻黑下來。

話說得重卻是事實，宇文策與其他同齡人比可能要優秀許多，但粟智常年服侍的是席尙景這號人，同樣同齡的兩個人行為處事上一對比，宇文策就被完敗一大截，粟智早已習慣席尙景的成熟與果決，她又大宇文策五歲，和他，更是不會長久。

但要把這事兒全扣到時音身上，她不樂意，更不會背這個鍋。

這句話實實在在地將宇文策惹怒，他朝她近一步，時音后退他又近，然后聽到他說：“等到你不是他女人的那一天，我會開一瓶香檳，親自來看你哭！”

兩人視線在極近距離內相視，敵意濃重散不去，之后看臺忽地爆出一聲歡呼，席尙景進球了。

時音看去，場下他也在第一時間看時音這邊，同時也看到宇文策。

中場休息，他上看臺的時候，她和宇文策都換了神色，宇文策轉頭喝可樂，她吸一口氣放松，他的肩膀擦過宇文策，步子一直到時音面前才停，牽她手的同時將她以背靠自己的方式護入懷中。

兩人十指相扣，時音別過頭看球場，他則瞇眼問宇文策：“聊什么？”

“聊你。”宇文策沒有開口，時音先說，宇文策看她，時音再說，“聊得口都有點渴了，我想喝牛奶。”

但是并沒放開席尙景的手，而是看著宇文策，她身后有席尙景鎮著，宇文策不動聲色地起身：“那我去幫你拿。”

“謝謝，”時音看著他走，又加一句：“對了?！?

宇文策閉眼停住，耐著性子笑著回身。

“我有胃病，麻煩你幫我熱一下，最好十分鐘內讓我喝到可以嗎？我馬上要上課了，謝謝?！?

食堂離這很遠，一來一回也要十五分鐘，他被時音整，面色有些陰冷，但是席尙景并不表態，他也只能板著臉答應：“好。”

那一個“好”字說得特重。

人走后，時音才放席尙景的手，他笑，對兩人之間的別扭一清二楚，但時音不先開口，他也就不插手。

下半場開場的時候，他準備下去，宇文策就在那時候回來。

十分鐘倒也讓他趕上，席尙景送她到階口，三人相碰，宇文策當著他面將套著隔熱套的果汁杯遞給時音。

席尙景特意臨走時在她腰后輕拍一下，暗示兩人和平相處，時音面色清淡地接了果汁。

席尙景下看臺。

“你挺會看時機啊。”宇文策說。

“那你學到了嗎。”

“其實我本來就挺會?！彼蚯敖徊剑任兆r音手中杯子的杯沿，再伸右手，捏住隔熱套。

做這些的時候，動靜細小又快速，他還盯著她的眼睛，隨后“唰”一下將隔熱套從底部抽出，這一行為便使時音手“抖”了一下，結果就是牛奶從杯里灑出幾滴，燙到手背。

她眉頭微微皺著，接著宇文策特意握住她那握著杯身的手，燙感刺進血里肉里，她閉眼忍那么一秒，四周依舊熱鬧，席尙景已進球隊。

宇文策收手，拿著隔熱套后退：“是不是你要的口味？”

不能生氣。

堅決不能生氣。

他在原地幸災樂禍，時音手腕微抖，杯子仍握著不放，他看著輕輕晃動的果汁面嘖嘖搖頭。

這個時候的看臺樓道口，時苒剛好過來找她，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時音面不改色地拿著燙手的杯子走，正上樓的時苒與她擦身而過，宇文策依舊在原地得意。

一路走到宇文策的側身，時苒面色同時音一樣清淡，宇文策含笑看她，時苒也與他視線相對，而后的一秒便叫看臺上的女生們都掩嘴低呼，時苒毫無預警地往他膝上狠狠地踢了一腳。

“我不只說過一次讓你別動我姐，別動我姐，你的記憶力是魚的七秒記憶力嗎？怎么就是記不住啊！”

這是替時音給的報復，動作干脆，不顧忌周遭視線，宇文策立刻表情猙獰地扶住欄桿抱膝蓋。

時苒站在原地，看他惡狠狠指自己，看他痛到臉面漲紅，看滿意后才轉身走，全程完全不理那些閑語碎語。

這些，席尙景也看到了。

這件事終于因為時苒的不顧后果插手而暴露在人前，席尙景給宇文策的懲罰很直接。

果斷讓他提前回了總校。

當天下午學校就沒了他人影，而時音放學后被席尙景留在教室，他來的時候拿著藥膏，抽她桌前的座椅坐下，班級內學生都已走光，時音將手給他，席尙景擰著眉給她涂藥。

這過程內，時音喝著牛奶，咳嗽一聲后問：“你呢？”

他看一眼她。

“你什么時候回總校？”

“這幾天就走，高考在即我得提前回總校復習?！?

“距離高考時間，還有一個月?！睍r音點頭，手背的藥涂好，她準備抽手時被席尙景反抓住她的手。

“我幫你辦轉校手續，你跟我回總校。”

“我不去。”她答。

終于提到這個話題，手仍握在他手心。

“你不去，”席尙景認真看她，“我們就得分開將近一個半月。”

時音放果汁盒：“我不去，我剛熟悉分校的環境，短時間內不想接觸新人新事，你高考完就上大學了，我去了總校也是一個人?！?

“時苒也去。”

“苒苒跟我都走了的話，家里就只剩我媽，”她搖頭，“她也需要人陪的?！?

但席尙景眼里沒有放棄的意思，他本來就很帥了，看著時音的時候更有感覺。

時音的手抽不開，又被他看得心慌意亂，之后沒撐住，笑出來：“你不要看我了席尙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