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說完話，時行川沉默了。

時音再說：“我幫你辦完這件事，你放我跟苒苒走，從此以后橋歸橋路歸路，我們再無瓜葛怎么樣？”

時行川瞇眼：“你幫我拿到我想得到的，自然會放你走?！?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時音起身向外走。

他在后面發聲：“好好想想我為什么要把你安排進麥斯國際，對他的這次行程我動用了多少關系，有多少豪門窺視他并計劃這么拿下他這些你知道嗎，你搞定他，我拿到我想要的，我會兌現承諾你和苒苒走。”

時行川放的魚餌很大誘惑性更大，時音耳里只有他說的“放你走”那三個字，回頭以一種勝券在握的姿態，說：“放心，你就好好的做你的皇親貴戚夢。”

“好！”他說：“去把苒苒叫進來?！?

雪夜里很冷，時苒進書房后一直沒出來，臥室房門一直沒關，時音就這么站在露天陽臺上一直等她。

雪花飄落在她的發絲上，時音手里拿著一瓶紅酒，整個人窩在吊蘭椅上，臉頰和鼻子被凍的通紅，長發落在脖頸里。

時行川的話和時敬謙的各色畫面在腦子里來回打轉，頭疼，小肚子也疼，蹙眉閉著眼。

后來，直到很久以后時苒給她蓋毛毯她才有點反應，鼻子泛著酸，轉頭看見她也看見她手里拿著的照片。

“你都知道了？”其實，已經預料到時行川已經和她說了，但仍不死心地問了一嘴。

“嗯?！睍r苒點頭，順手拿掉她手里的紅酒瓶，“姐，我試圖求他讓我來完成這件事，但他不答應。”

時音抬頭喝酒，沒說話。

時苒順勢拿走她手里的紅酒瓶：“姐，你身體不好別喝了，明天還要上學，等下還要喝藥。”

時音反問她：“他都和你說什么了？”

“他說，讓我做姐的左右手，”回她這話時，拉她的手又緊了幾分，時音深呼吸。

時苒再說：“姐我去找他再談一次。”

說完時苒就要走，時音直接反手拉她手腕：“苒苒別去?！?

“為什么？為什么姐可以我就不行？”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么嗎？”時音問。

“姐說，不讓我接觸任何跟利益金錢有關的東西。”

“對，”她說：“這件事總要有人做，不是你就是我，我的人生已經毀在了那年的雨夜里，你不能再毀在他的手里?！?

時苒站在原地，想起兩年前的事，眼睛開始漸漸泛紅，時音起身環抱住她，拍拍她的后背：“別擔心，我沒事?！?

正月里的最后一場雪下的很大，不開燈的臥室里，院子里的雪光照亮了半個房間，她身穿絲質睡袍，光著腿，在寒冷的陽臺上站了許久。

……

二月份星期一的早晨，外面下著大雨，云層低的壓抑，時音與時苒洗漱好一起下樓。

家傭將早餐都已經擺好，但倆人沒有要吃早飯的打算，夫人往保溫杯里倒湯藥。

時行川正好下來，時音轉身剛好對上他陰冷的雙眼，轉頭對時苒說：“去幫我拿藥。”

“好?！?

還沒來得及問候，他就問：“學校還適應嗎？”

時音答：“挺好的?！?

“今天他到校，別讓我失望?！?

幾個周前的談話，雙方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低頭看表，“我有個會來不及就先走了，以后你們上下學都由嚴叔接送?！?

時音沒再說話，時苒已經拿完藥與午餐回來，但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姐妹倆比他先出了門。

車子發動使出別墅區，時苒攥緊制服裙擺，緊張地說：“姐，今天高三學術交流會結束，時敬謙也剛好返校?！?

“別怕，他是兄長，”時音拍拍她緊張的手，“我跟他沒有關系。”

*****

直到上午第二節大課間下課，班主任老師著急忙慌的趕了過來，用手拍了拍講課桌：“第三排的學生以最快的速度到走廊外集合，十分鐘后由班長帶去階梯教室上公開課?！?

“姐，我們得去上公開課，會不會撞見哥？”

時音像沒事人一樣：“撞見也沒事，等下看我行事就行?！?

班主任很快出教室，班內鬧聲一片，三五同學聚在一起互相討論，小道消息口口相傳。

“聽說要來新同學了?！?

“是嗎，那個學校的？”

“麥斯總校的，今天的公開課由校長主持，據說新同學與校董一起旁聽，最后要不要在這讀，全看新同學的心情。”

這會時音與時苒已經站在教室外，等著被班長帶進階梯教室，廊道外有很多來回走動的同學。

“高三部也有人盯著席尙景。”時苒說。

時音轉頭視線徐徐的放到對面高三的教學樓，那一層層來回走動的人群，有那么幾個女生像她們一樣，停留不動安靜地等待著。

“他是我的獵物，你覺得她們搞的過我嗎？”時音看學校大門處，瞇眼凝神：“來了?！?

時苒順著她的視線看。

確實來了，磅礴大雨里，浩蕩的車隊使進校門，奔馳一輛接著一輛，目的是將居中的加長版勞斯萊斯幻影引進校園。

車子被大雨一路沖刷，顯盡帝王之氣。

校長為首的團隊已等候多時，車隊停于一樓長廊臺階前，司機同時下車幾名西裝革履的男人優先從副駕駛出來。

人還沒有下車，她們已經撐起黑傘為主車的人擋雨，主車副駕駛出來一個職業工裝的年輕女人，女人繞行至豪車左側彎腰開車門。

時音瞇眼看，時苒深呼吸。

砰一聲，車門關。

雨霧濃烈，看不清人，原本嘈雜的廊道，剎那間安靜，時音右側女生開口：“是新學生?！?

男生身上所帶的氣場太過強大，剛下車就被周圍人擋住，身穿麥斯總校制服單手插褲袋，泰然自若的聽身邊人講話。

男生側頭看校門口出，幾秒后他與身側的年輕女人被請上階梯，身后跟著兩名身穿同樣制服的男生。

在這群來歷強大的隊伍里他走最前面。

時音收視線，拉著時苒走在隊伍里，說：“穩住呼吸，進教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