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人來得莫名其妙,走的也是無比倉促。”說話這女孩,馬尾及腰,柳眉星眼,內有雙瞳剪水,下有瓊瑤玉鼻,唇如激丹,顯得伶俐乖巧極了。
只見她一個轉身,旁花黯淡。
“哥,你說他們這十人不是沒事找事嗎?明知并非敵手,還非要去圍攻那劍修。”說完,她便露出了鄙夷不屑的神情。
她面前這人,發飾極少,只有一襲亂發及背。他五官棱角分明,鼻如懸膽,顯得溫文爾雅,玉樹臨風。只是他唇色素紫,竟不免的顯得妖艷。
他面不改色,只有雙手在撫膝上之琴,此琴瑟通身幽紫,琴弦漆黑,所彈之音更是攝人心魄。
“鐘靈坤……也有蹊蹺?”男子緩緩開口,其音沉穩,宛若玉石之音。
“這還用得著猜嘛,肯定啊!”女孩篤定道:“鐘靈坤乃八方炎陽坤位之主,哪有這么容易被殺?!”
男子聞言,嘴角只是輕輕一揚。
無垠琴海中,滿是白霧,宛若在云巔之上,可媲美于仙境,本溫和靜謐的團團白霧,在男子的琴音下,顯得躁動,卻依舊未失去溫和。白霧中,可隱隱瞧見一只三人大小的仙鶴,正在男子左側酣睡。
琉箐樓中,劉鑫隨意躺在長椅上,臉色復雜,房間的另一頭,女人卻是滿面春風,她右手托腮,一身琉璃緊身裙,將身體的每一道曲線展現得淋漓盡致,無不在體現這世間美的極致,這誘人身姿甚是嫵媚。
“公子這是準備等到什么時候呀?小娘子我都快急死啦……”女子一番過于做作的魅惑之音,令劉鑫內心作嘔。
“哈哈哈……”劉鑫尬笑道:“快了快了,待事成之時,定會賞你。”
女子輕撇雙眉,一臉不耐煩道:“都說了,此事必成,公子何必擔憂。”
話音剛落,劉鑫嘴角瘋狂上揚,一個飛撲,那女子已是被撲倒在地,在女子手足無措之際,她身上的緊身藍晶琉璃群已是粗魯被撕破,露出一對光滑玉肩,肩頭白皙,映著月光,甚是誘人。
女子嘴角微揚,臉上慢慢浮現出滿足之情,劉鑫兩手如獸爪一般,飛快地在玉體橫陳,不一會兒,琉璃裙已是脫離女子光滑無瑕的玉體,唯獨剩下一層白紗遮身,令人垂涎三尺。
罷了,劉鑫卻是停下手中動作,竟從地板上直直地站了起來,在女子茫然的目光下,劉鑫手中拖著那琉璃裙,對著女子說道:“今日之事,已是逾越初心,這就當做你的補償吧!”
劉鑫顛了顛手中彌漫著佳人芬香的琉璃裙,隨即便輕笑著轉身,奪門而出。
看著剛關上的門,女子臉上顯出一絲惱怒,隨即變得無比陰冷。
“這個混賬!”她大叫一聲,引得樓外侍衛一陣騷動。
“青樓主?!”兩個沖進來的侍衛同時緊張喊道。當看到青依玉體盡顯,離完全暴露只有一紗之隔時,他們兩人無不心中大駭。
青依臉色兇狠,這等冷艷,卻是讓旁人察覺不帶一絲殺氣。
眾人遠遠就瞧見了劉鑫的身影,他一襲風衣,束帶結發,布帶纏腰,右臉依舊被紗布遮掩,右手提著包裹,令眾人驚嘆的是,他的背后有兩把彎月刀。
姜念跑上前去,迎人半蹲,劉鑫趕緊扶住后者。
“可有阻攔?”姜念說出心中顧慮。
“哪有什么阻攔?要是有也阻攔不住。”劉鑫臉色突然陰沉,臉上竟隱隱寫著愧疚。
“我偶然解開了封印。”劉鑫依然帶著些難以置信,其余幾人不知比他驚嘆多少。
“蠱印?!”陳信一臉的難以置信,顧東流老頭子更是呆在原地,靜待面前之人續言。
劉鑫點了點頭,姜念此時還是一臉茫然,他急忙問:“什么封印?何為蠱印?”
一旁的天海妃,走上前來,耐心解釋道:“太子殿下,實不相瞞,我們六部高手這五人,并非是浪得虛名,只是我等被種下蠱印,實力大減,且不足當年的十之一二。”
“五人?”姜念又迅速掃了一遍六人,一臉疑惑。
“哦,松行客剛入姜國六部不久,且這蠱印乃是六年前種下,故而只五人。”天海妃莞爾一笑,一掃平常冷艷。
“你五人既有如此實力,為何又會被下毒?”姜念疑惑問道。
陳信聞言,向前者湊過身去,低聲道:“殿下,是中印。”
“哦。”姜念急忙改口,雖然這并無影響,但他還是急忙說:“為何會被他人中印?”
天海妃緩緩搖頭,面目中透露出深深地無奈,“我五人曾打遍天下無敵手。”她仰頭望天,臉上竟流露出一絲忌憚。
“坤位鐘靈坤,夏府陳檎,還有那青歷天,皆不是我五人任一人對手,直到……”天海妃頓了頓說:“他的出現……”
姜念興致勃勃,湊上前去問道:“他是何人?”
“周樂。”劉鑫隨意說著,牙關卻是不由得咬緊:“琴海之主。”
琴海一側,紫衣男子依舊撫琴而彈,似乎是無休無止。
頃刻間,琴海云霧紊亂,躁動之后,又重歸于常,一旁的伶俐乖巧女孩,一直在不停的側著耳朵,似乎在聽著什么。
“離歡,可聽出什么了?”男子不止地撥弄琴弦。
女孩轉過頭來,乖巧道:“哥啊,劉刀頭的封印解除了!”
“哦?”男子停止撥弄,劍眉橫宇中隱隱透出絲不解。
“莫非……趙無垠死了?”男子說出了最有可能的結果,“離歡,趙無垠可有何動靜?”
周離歡輕撇嘴角,搖頭道:“我一直感到奇怪,這人我一直沒聽出什么,只是我能確信,他沒死。”
男子聞言,螓首微點,嘴角微微上揚,片刻之后,他又開始撥弄琴弦,嘴中念叨著:“姜氏一脈,可真有意思……”
“那這周樂,實力幾何?”姜念完全被這其中的蜿蜒曲折吸引了去,以至于一直向五人問個不停。
眾人一個接一個地搖頭,天海妃道:“他只活在老一輩的口中,許多年都未曾露面,如今我等天縱奇才崛起,他便用些骯臟手段,給我等種下蠱印。”她面容憔悴,心中有悔:“這等行事風格,就算是強者,也無法做到君臨天下。”
琴海某處,周樂嘲弄著一笑。
“未曾謀面,亦未曾交手。”顧東流老頭子緩緩說道。
琴海之中,周離歡把關于周樂的每一句話都聽了過去,一字不差地對著周樂的雙耳說出。
“哼,交手?逍遙莊的死老頭,你也配?”周樂聞言,忍不住口吐芬芳,手亦繼續撫琴,未曾停歇。
“我與之交過手。”劉鑫對著眾人說道:“當年我意氣用事,被人出賣,陰差陽錯地與周樂交手一回。”
此言一出,眾人皆恍然如夢,顧老頭走上前來,急迫問道:“他可是一襲紫衣,唇色素紫,膝上有一幽紫之琴?”老頭說話流利不喘,但眾人無暇顧及。
劉鑫在驚訝中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顧老頭長吁短嘆道:“當年我還是個幼兒,有幸瞧見一面。”
一席之談,眾人皆是把琴海之主周樂奉為圭臬,但這個男人在眾人心中似乎變得更加深不可測。
天海妃對著劉鑫問道:“可曾探其實力?”
劉鑫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掙扎,隨之又恢復正常,平靜道:“我與他只是打了一個照面。”說著,他便慢慢扯下右臉上的紗布,露出了那早已結疤的兩寸傷痕。
“這便是他留下的,事后,我回想過多次,他當時確實身形未動,”劉鑫慘然一笑,道:“我還未出手,便已敗退。”
眾人嘆然,心中亦久久不能平復。天海妃嘆然一時,趕緊問出自己本意:“封印如何解除?”
劉鑫從腰后取下包裹,并將其攤開,露出一人頭顱。
“趙無垠?!!”姜念失聲叫道:“為何殺他?!”
劉鑫平靜道:“只有殺了他才能解我封印。”
“這是為何?”姜念牙關緊咬,心中掙扎萬分。
劉鑫正視姜念雙眼,劃過右眼的傷疤讓他的眼神隨時都帶著凌冽。“因為蠱在趙無垠體內……”
趙無垠與姜念父親姜堰乃是摯友,姜念平時喚之以趙叔叔,五國之事,趙無垠雖也參與其中,但姜念明白,趙無垠是以大局為重,自己父親為何執意如此,才是他不解之地。
“蠱在趙無垠體內,那也不至于……”姜念內心掙扎萬分,神情已木然。
劉鑫微微一笑,說道:“是在他腦中,別問我為何殺他。”劉鑫又戴上紗布,遮住右眼傷疤,故作神秘道:“我殺他,一是因為要解開封印,二是因為他也覬覦你……”
“劉鑫!”陳信打住劉鑫言語,眉飛色舞地向劉鑫示意。
劉鑫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又繼續說道:“二是他也覬覦你的美色……”說完還不忘單眨左眼,挑逗面前之人。
琴海之中,周樂正聽得津津有味,“現在發覺,原來外面有如此美妙之事。”
周離歡聞言,不滿說道:“你倒好,我嘴巴都說干啦,肚子都說餓了……”說完她還不忘摸摸肚子,眼睛直盯著周樂,竟開始撒起嬌來。
周樂無奈說道:“好好好,帶你去買山珍海味……”說著便直起身來,轉過身,右腳輕輕一踢琴身,自己先是跳上仙鶴背上去,后而琴瑟落于兩膝之上,一番動作行云流水。
周離歡蹦蹦跳跳地坐在仙鶴背上,霎時,熟睡中的仙鶴猛然驚醒,雙翅一騰,便已升上天去。
同悲寺前,已經在天海妃那里知道真相的姜念恍然如夢,因懼泄露,故而由天海妃在姜念腦中中印。
他知道了,自己是上位界,天隕界姜氏一脈的最后一人,他的這個身份,一旦泄露,定會被各路高手盯上。而趙無垠便是知曉者,他并不知曉這其中更詳細之處,更不知道這個身份會引來什么,但通過天海妃的同芯印來看,盯上他的他一個也不認識,只覺得都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