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帝國沒有白天,那源自古時代戰爭的巨大煙塵讓所有行星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此時的玄鳥看著這難得的一片灰色草原說:“就是這里?”
那個孩子點了點頭,紫玄俯下身摸了摸他的頭,“那你有吃的嗎?”
那個孩子把手上的巧克力和奶糖抬了抬給紫玄看。
紫玄默默的把大衣披在他的身上,“我還有件更暖和的,你注意點,別著涼了。”
他可愛又天真的點了點頭。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遺棄的小貓一樣,謹慎而又疏遠。
紫玄在他旁邊沉默的坐了一會,在經濟大蕭條的時代背景下,或許不止一個國家像我們一樣吧。
良久,紫玄慢慢的張口問道:“你有什么夢想嗎?”
這話剛一說出口他就想打自己一個耳光,人只有在滿足了生存的基本需要才能有更高一層的精神追求,這是常識。
果不其然,那個孩子思索了一番,而后低下頭搖了搖頭代表否定。
紫玄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他不會說話,也不會安慰人。
“我記住這個地方了,明天我還回來的,加油,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或許吧……”
他微笑的點了點頭,似乎對生活還有一點點的希望吧。
————此時的月桂這邊————
一個美麗的少女坐在一片童話般的草原上,她身穿潔白的連衣長裙,宛如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的高貴和潔白。
月桂坐在那片草原上,這里或許并不能稱之為草原,但她還是喜歡這里,至少看上去安靜。
“你怎么在這?”
這時身后傳來了一個聲音,月桂轉過頭去,是天璇。
“皇帝陛下今天怎么這么有閑心?”
月桂把頭重新扭了回來看著那一望無際的大海。
天璇在月桂旁邊一步的距離盤腿坐下,“紫玄和你說了些什么?”
月桂低頭笑了笑,“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你覺得我們能說什么呢?就你不信任他的問題進行討論?”
天璇撓了撓頭,他本以為月桂和紫玄會有一定的區別,雖然在細枝末節上確實如此,但是他還是無法看透他們的心。
“我……打算和云雀在要一個……你……怎么看?”
月桂把雙手放在腦后,靠著坡度慢慢的躺在了草地上,“作為皇帝,留下王儲本來就是很重要的,但是法西斯制度是不允許家天下的,你還是要通過選拔才能讓帝國有一個新的元首。”
月桂閉上了眼睛慢慢的享受著徐徐的微風,“所以說……你……同意了?”
月桂沒有睜眼,“我不同意你們就不生了?”
“對,不生。”天璇一臉認真的斬釘截鐵的說:“只要你說你不想要弟弟或者妹妹我們就不生。”
月桂把眼睛睜開了一個小縫看了他一眼,“你們隨意,趁著年輕就是要好好享樂嘛。”
天璇笑了笑,慢悠悠的說:“你倒是在這方面教起我來了,你呢?你打算什么時候享這種樂?”
“沒打算。”
“白虎不是對你挺有意思的嗎,總要給別人一點機會嘛,現在又不是公元紀年了,時代早變了。”
月桂沒有說話,歸根結底她和紫玄是同一個人,總有一天要合并在一起的。
天璇見她不說話了,也沒說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頭,嘆了口氣走了。
“他是打算去送死嗎?”
此時的月桂突然回想了起來紫玄說過的話,怪不得要她照顧好云雀,魯莽的人。
而此時的紫玄呢?
他已經寫好了遺書,這次的比賽十分的兇險,作為古羅馬12主神的瑪爾斯也就是阿瑞斯,親自下場點名要單挑紫玄。
“或許我就這樣死了,在紅色的花海中漫步而去,也許有憎恨的顏色吧,我不在乎……或許吧,能作為一個戰士戰死在擂臺上可能是我最光榮的死法了吧。”
“或許我就這樣被人忘記,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中化成一滴水滴,也許有悔恨的淚水,但我不想看,這是真的,可惜沒能實現理想,但那種支撐了我多年而又遙不可及的希望或許真的是幻想。”
“我想這樣死去,至少死在一個高等神明手里會讓我覺得光榮點,我不想作惡,但他們需要我這么做。”
“夜風扶雪落,觸處梨花開。
夕殿孤光冷,莫若流螢燈。”
“無盡的時空總要有人逝去不是嗎?這蒼天啊,就讓我這樣死去吧。”
與其說是遺書,不如說是自殺時留下的文章小節,此時背負著玄鳥抑郁性格的紫玄已經基本上對生活失去了希望。
他所珍惜的一切都不在,或者說不需要他,師傅哪里有月桂照顧,在軍隊里教導自己的班長和教官早就犧牲了,這個世界或許不需要他,不需要一個戰爭罪犯安然的生活在世界上。
玄鳥曾經在天年戰爭里坑殺了150萬俘虜,同時當地的外神族人被血洗一空,無論是70歲的老人,還是剛剛出生的嬰兒,紫玄都一并殺死了。
他愧疚嗎?他愧疚,每個夜里他都會睜眼無眠,因為那些死去的人的慘狀就在他的眼前。
與云雀走失之后因為敵人的穿插,所以云雀在東部戰場,紫玄在西部戰場,中間隔著2500萬人的主力軍,雖然在戰勝之后他和云雀團聚了。
但是呢?有人在乎過過程有多么的艱辛嗎?沒有人。
人們只知道他在無差別的屠殺無辜者,他和禽獸并無任何區別,人們只知道玄鳥曾經一個人立在虎門關前阻擋了2000萬人的大軍,但沒人在乎過他受了怎樣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