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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中卷.玖拾柒.良宵酒后,悲路之人

行軍三日,以至蕭瑟關(guān),漁火通明,割以軟襯,暴雨下了三日,已經(jīng)阻斷了前行的路。

白承澤一眼望去,河水如濤,長浪過膝。

一位漁民帶著斗笠在風(fēng)雨中行走,寒風(fēng)吹過,擦了擦額間的冷汗,冷的瑟瑟發(fā)抖。

“陛下啊,”漁民道:“這連船都行,不過,別說陸軍,我朝將士,擅陸戰(zhàn),如此,還未開戰(zhàn)又要難道就要自損將士嗎?”

白承澤搖頭,又問道:“不會的,老人家,若船打的好,能否通行?”

漁民望去,河水如黑涌,漂泊蕭瑟中,只是搖頭。

白承澤垂首,漁民也退下了。

“陛下,”云煙道:“莫惆悵。”走到他身邊。

“我竟感覺自己無用,”白承澤笑,混個這雨水進(jìn)入嘴中,他站在雨中,雨水已經(jīng)將他身上的衣衫打濕。

云煙將傘打在他的頭上,道:“陛下這般沒日沒夜的批邊疆的奏章,現(xiàn)在淋雨,是真的不想著,活下去了嗎?”

白承澤緘默,良久才道:“我從沒這么想過。”

他的腳步開始移動,云煙也跟著他一起走,突然他停了下來,云煙順著他的目光望下去,只看見了一片浩浩蕩蕩的蘆葦蕩。

桔桿和蘆葦彎下了腰,屹立在水中,慘淡的金黃,在雨下更顯凄涼蕭瑟,漸漸深黃的水,淺淺的淤泥,燕雀驚寒。

頭頂上,鳥飛盤桓。

“籠中鳥以飛為病。”白承澤念了一句話:“囚籠花以敗為恥。時勢造英雄,從來都不是英雄造時勢。”

白承澤望著地下的土,伸手捻了捻土,道:“這竟是黑土啊。”

“嗯,是個種地的好地方。”云煙也道。

白承澤微微一笑,“是嗎?”

云煙點頭。

白承澤才說:“那我問你,如果你有一支非常好的軍隊,剩下的都是水軍。當(dāng)打三場仗,你當(dāng)如何?”

“經(jīng)常用好的那支,呃,其他的合著用。”

白承澤笑道:“必敗無疑。”

“好東西用的多了也會累了,那不如以劣補(bǔ)優(yōu),取長補(bǔ)短,竭澤而漁,當(dāng)無來日,如土壤種地,也需用養(yǎng)兼之。”

“所以,陛下現(xiàn)在心中主意了嗎?”

白承澤點頭。

云煙立定,卻發(fā)現(xiàn)身邊已然站了一排人。

“陛下。”

“事情怎么樣了?”白承澤開口問道。

“一切已經(jīng)辦妥了,”此人道:“水已在疏導(dǎo)中。”

白承澤點頭道:“如此寒冰交錯,士兵們在外面打仗自然是頂不住的。”

“可是陛下,我朝能人只得是陸戰(zhàn),海戰(zhàn)一點把握都沒有啊。”

“有司徒靜。”白承澤言簡意賅道。

“司徒先生?”此人驚訝道:“在哪?”

“朕的帳房。”白承澤道:“你現(xiàn)在將五千精兵調(diào)給他。”

另一個人道:“那陛下這是要排布海軍嗎?”

白承澤道:“是啊,陳將軍,認(rèn)為不妥當(dāng)嗎?”

“沒有不妥,”陳將軍道:“那老臣應(yīng)該做些什么?”

“朕已經(jīng)命人打造了船只,將軍先下去休息,養(yǎng)精蓄銳,明日就東行吧,向下支援。”

“臣領(lǐng)旨。”

分三軍,把舊都,疏水庫,定皇都,逆天災(zāi),是白承澤一晚上和謀士們一起處理好的事情。

雖然感覺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可白承澤望著眼前這蒼茫的一片,只感覺自己仿佛失路之人。

“師傅,”白寧南望著眼前蒼茫大雪,小聲喚倚落道,本來沒指望他搭理她,可打坐的倚落還是嗯了一聲。

白寧南跑到他的身邊道:“父皇,他們會回來嗎?”

倚落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小小的她,良久無言,很久才道:“公主想他們了?”

“想,”白寧南重重點頭道:“在這皇宮之中,父皇……”說到這兒,她展開了一抹笑容接著說:“是對我最好的人。”

倚落拍了拍身上的衣角,起身道:“是嗎?”

白寧南聽著他這明顯沒有任何波瀾變化的語調(diào),就聽見了一絲冷酷。“皇室中哪來的真情?”

“師傅覺得,他父皇是壞人嗎?”

倚落剛想開口,卻發(fā)現(xiàn)白寧南大大的眼睛中已經(jīng)蓄滿了淚水,無奈的搖了搖頭,蹲下身子,撫了撫她的眼角,一顆熱淚,順著他的手指滑過。

他把她一把抱起,放在手腕上,語重心長道:“哪有壞人?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所謂的好人不過是得人心且心狠手辣的主,你父皇,是好人。”

“哪種好人呢?”

倚落啞言,硬著頭皮道:“他為國為民,是難得的明君。”

“還有呢?”

倚落才看向白寧南,此刻她正笑意盈盈地望著他,感情這小丫頭騙子,是想讓他多夸她父皇幾句。

“小孩心性!”倚落黯然道了一聲,卻也笑了一下,他抬頭,卻看見遠(yuǎn)處的步雪,目光深邃的看著他。

倚落手一顫,白寧南也明顯感到他的慌亂,小手攀到他的脖子上,喊了他一聲“師傅……”

倚落回神,眼中一痛,他什么也保護(hù)不了她,只能說:“沒事…”

白寧南粲然一笑道:“嗯!”

步雪一襲女官服,彎腰道:“臣參見公主殿下,院士。”

白寧南小手一揮道:“免了。”隨即她定睛看她道:“姐姐長得很好看哦。”

步雪訕訕一笑,道:“活在當(dāng)下,皮囊不過千篇一律罷了。”

白寧南不以為意道:“非也,沒有好看的皮囊,就會少了一語心長的陪伴。”她微微側(cè)頭看見了倚落,隨即道:“姐姐是來找?guī)煾档穆铮俊?

步雪點頭,白寧南點頭,一跳下了倚落的身體,道:“那姐姐,我就先將借給你了,姐姐記得還喲。”

步雪心中好笑,本就是我的,要還給你嗎?

等白寧南走后,倚落先問了道:“丞相歸降了?”

步雪語調(diào)平靜而冷酷道:“家人都在我們手上,他不降怎么辦?”

倚落啞言,半天才道:“是我多此一問了。”

對于他說認(rèn)真聽話的態(tài)度,步雪一點也沒有讓步道:“你剛剛,為何要抱她?”

倚落抬頭望了她一眼,她依舊如昔的面容,看著有孩子的稚氣,可僅一開口就把這份稚氣脫了個了然,她臉上帶著微微的怒容,倚落道:“她只是個孩子,何故與她計較呢?”

倚落沒有說,她很像她,那般像極了幼時的她,這樣的話,因為他知道,但凡他這樣說了,她一定會生氣。

“宮里局勢如何?”步雪也沒多計較又問道。

“倒還好,”倚落道:“四方寧靜,地形我差不多都已摸清楚了,到時候逃出去,也方便很多,朝堂如何?”

“固若金湯。”步雪道:“太子爺和其他的皇子,分管很詳密。”

“你小心周旋,宮里的事,出了我替你擔(dān)著。”倚落接道。

步雪一笑道:“我要走了,宮里我不能多待,就……沒有什么話想再對我說的嗎?”

倚落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天……天冷了,你多穿點。”

“呆子!”步雪一笑,踮起腳,在他額間一吻,壓低了聲音道:“保護(hù)好自己,知道了嗎?”

步雪見他沒有回應(yīng),轉(zhuǎn)身要走,倚落第一次拉住了她的手,鄭重而又堅定的說:“這世界有一千萬年等待,最美好的那一種叫做來日可期,我許你來日可期,贈你來日方長。”

步雪看向他,想要說話卻又沒有說出來,只得點頭,可不管怎樣,她都要走了,于是她像以往一樣,頭也沒有回的走了。

是啊,這世間有一千萬種等待,最美好的那一種叫做來日方長,有一千萬種愛情,最美好的那一種叫做雙向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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