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七晚上做了個夢,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夢里她和陳朝聞一起翻窗進了洞房去搶新娘子。
新娘子一身繡著金色吉祥鳥的紅嫁衣,頭上蓋著紅蓋頭,聽到動靜以為是新郎官來了,嬌羞喊著:“夫君。”
陳朝聞一聽,虎軀一震,一把抱住新娘子就往外跑,鹿七慌慌忙忙跟上,他們到處亂竄,沒一會兒就被路過的丫鬟發現了。
丫鬟們大聲呼喊,沒一會一幫子人跟著他們跑,眼看就要追上。
一個拐彎處。
陳朝聞一把把新娘子塞到她手上,把她往右邊一推:“快來人啊,賊人在這里啊。”
說完瞬間往左邊跑去,她嚇的哇哇大哭,誰知新娘子一把掀開蓋頭竟然是十年之后的鹿七,新娘子看她哭的可憐,手足無措,反過來安慰她。
一群人把她圍住,七嘴八舌問她是誰,她大聲哭著說自己是七色鹿,一群人見她胡言亂語竟說她是傻子,要把她淹死。
“咕嘟咕嘟——”一陣窒息感襲來。她大喊著救命醒來。
“小姐,小姐?”小崔輕輕的晃著她。
鹿七才發現原來是被被子捂住了口鼻,做了噩夢,生生憋醒了。
她撐著身子由著小崔給她喂水,暗自嘲笑自己做了個奇怪的夢。
小崔斟酌著措辭緩緩道:“小姐,奴婢守夜聽到小姐睡得不安生,過來時反反復復聽到小姐在夢囈,好像是.....在喊朝聞哥哥。”
“咳咳咳,喊他名字?怎么可能,小崔怕是聽錯了。”正在喝水的鹿七嗆得咳嗽起來。
春闈在即,陳林和陳朝聞閉門不出,專心備考。
鹿七也不好打擾別人學習,只能囑咐下人仔細伺候。
她看他早晨坐在窗前誦讀四書五經三個時辰,下午練字或者寫著什么,晚上下棋一個時辰。
許是少女的目光太過熾熱,陳朝聞再也無法視而不見,輕輕問:“你來干什么?”
鹿七心想她施了法術隱了氣息,雖她沒有學法術的半分天賦,那也不應該被普通人察覺才是。
應該是還有其他人,于是鹿七打定主意不出來。
誰知陳朝聞直直朝她這里走來,鹿七慌了.....這辣雞法術。
陳朝聞靜靜的注視著她,她這是什么意思,當初才在水池邊與他劃清界限,這幾日一直偷偷看他又是在做什么,戲弄他嗎?
氣氛過于沉悶,她輕輕道:“之前聽父親夸過你的棋藝,我不信,來試試你的棋藝。”
陳朝聞引她到棋盤前,這是一副他剛剛擺好的殘局。
傳聞鹿七小姐不愛琴棋書畫,只愛舞槍弄棒,不愛紅裝愛武裝,下棋?她行么。
鹿七手執白棋思考著,陳朝聞心道這丫頭執棋姿勢當時像模像樣的。
不一會兒,鹿七仿佛放棄一般,下的飛快執起白棋啪的一聲就落了下去,陳朝聞搖搖頭道:“這就是你的找我下棋?”棋技真爛,借口拙劣。
鹿七笑的燦爛,將手中一子落下道:“對啊,不過我棋藝不怎么樣,能贏全是陳公子不行吶。”
陳朝聞搖搖頭心想狂妄自大,隨意看了一眼棋局,卻沒想到白棋竟有活的趨勢。
就幾秒的時間,鹿七落下數子,棋盤上的白棋已起死回生正慢慢壓黑子一頭,陳朝聞深深看了她一眼,原來小丫頭那么厲害。
“厲害,京城傳聞鹿三小姐只會馬上功夫。”
鹿七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道:“我是不愛這些,實在是過于簡單,但我喜歡的人最討厭只會蠻力的女孩子了,所以琴棋書畫我也學了些。”
陳朝聞愣了愣,在很小的時候,鹿七就不愛學習,整天騎裝跟著大將軍身后轉。
鹿伯伯讓陳朝聞勸勸她,讓鹿七跟著他學些詩書。
鹿七有次找陳朝聞言說茶樓來了個新說書人,故事新穎有趣,要他一起去玩。
陳朝聞虎著張臉,想起鹿伯伯的話道:“你能不能好好學習一下詩書禮儀,有哪家姑娘像你一般天天騎裝?我最討厭只會蠻力的女孩子了。”
鹿七大喊著再也不理他就氣鼓鼓的跑了,他以為她這些年應該依舊不學這些,沒想到居然聽進去了。
小崔來找她了,鹿七看了看時間確實該睡覺了,看著陳朝聞柔聲道:“時候不早了,陳公子早些歇息,小女告退。”
小崔虎軀一震,驚悚的看著嬌羞的小主子。
回到閨房,小崔突然后退一步,鹿七看著故作嬌羞的小崔一陣惡寒:“你腦抽了?”
誰知小崔行了個平輩間的禮,夾著嗓子做作道:“時候不早了,陳公子早些歇息,小女告退。”
鹿七瞪大了眼睛,意識小崔是在學她后,對她進行了一頓毒打。“好啊你,膽子大了,調侃你主子來了,我哪有你演的那么....做作,嗯?討打是不是。”
倆人鬧打在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