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叫塵羽拽著到了彼岸居,一平感覺胳膊要斷了一樣,火辣辣的疼。
塵羽沒好氣的將一平往場中一甩,一平這才瞧清楚,掌門真人與四位長老都在。就連小師姑也在,當然還有一人,胡子拉碴,發髻都打了幾個卷,不是師父塵云又是何人?
眾人見到一平,顯然也是一愣。
一平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聞一聲呵斥:“好...好你個臭小子,私自下山,你眼中可還有玄清觀諸位師長?”
一平尋聲看去,正是大師伯方大腦袋。
這大師伯最喜小題大做,借題發揮,平日里,自己總也躲著大師伯,可今日已然避無可避。
“大師伯,您言重了,弟子只是去了趟后山,怎的還成了目無尊長?這罪名弟子可擔不起?!币黄焦笆值馈?
“你...你這是什么態度,師父,您看,這...這都是二師弟教的好徒弟!咱們全觀上下,為了尋他,都要將后山掘地三尺了,他竟還敢撒謊!”塵方憤憤的說道。
此番因為尋找一平,連塵云也出了靜室。繞是塵云已經在靜室待了五年,但此時塵云出了靜室,塵方依舊極為不爽。
雖然如今的塵云早已自暴自棄,但塵方卻依舊將塵云當作最大的競爭對手。畢竟單從時間來看,五年對一個修仙來說,實在算不了什么!
塵方看的明白,縱然塵云成了如今的模樣,但無為真人看塵云的眼神中,卻依舊隱藏著若有若無的欣賞。
故而,塵方以為,塵云能頹廢五年,便也能在下一個五年內重振雄風。在塵云沒有徹底失去修行能力之前,都將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
“全觀上下都在尋我?為何都要尋我?昨日晚些時候我還見過三師叔的!”言罷一平不解的看向塵羽。
“嘿,你小子,怎的...別把臟水往三師叔身上潑,昨日三師叔幾時見過你?”塵羽趕忙辯解道!
“一平,昨日我們確實不曾見你,我還與三師兄一道,去了三里鋪找你!”塵清有些不解的看著一平說道。
“額,這...今個是什么日子?”一平想起了老牛皮說的話。
“今日是六月初七,怎的?你這孽徒,可還要狡辯?”塵云甩了甩遮住眼眉的劉海,肅然道。
一平見到師父這般模樣,‘噗哧’一聲,竟而笑出了聲。
“師父,您...您這發型還是改回原來的好些!”一平強忍著笑意說道。這一句話倒是將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一平接著做了一個羅圈揖,方才正色道:“如此說來,小子卻是走了兩月有余。徒叫諸位師長勞神,叫觀中諸位師兄弟費心了。一平罪該萬死,請師祖,師父與諸位師伯師叔懲戒!”說著跪倒在地。
他實在沒想到,自己在流云江這一閉關,當真已經兩個多月的光景,明明感覺才幾個時辰而已,可事實是,時間便似流水,并不會因為他個人的意志而停轉。
“大家伙找了兩個月,方圓千里之地,盡皆窮搜一遍,如今你輕輕巧巧的說一句請諸位師伯師叔懲戒,便可抵消你的過錯?師父,今次必須嚴懲,否則不足以平人怨!”塵方憤慨的說道。
一平暗自琢磨:“此番確是自己大意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自己區區一介二代弟子,怎會勞動全觀上下都去找自己?說句不好聽的,一個門中無關痛癢的二代弟子,就算死了又能如何?”
一平心中雖有疑惑,但卻大為感動。畢竟所有人都是關心自己,才會去找尋自己的下落。別人對自己的是善意,那自己便不能做以怨報德,倒打一耙的勾當。
只見無為長老長嘆一聲道:“一平,你此番作為確是多有不妥,你且說說你因何不告而別,而這兩個月你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若沒有合理的解釋,卻也對不住這兩月以來,眾師長與師兄弟為你勞累奔走?!?
“師父,這小子的作為,豈止是不妥,簡直是喪心病狂,他...他窮兇極惡...”塵方的表情,好似想撲上前去,撕咬一平幾口才能出氣。
‘咳...咳’無言長老干咳兩聲,打斷塵方有些不太恰當的斥責:“塵方,等等,你先等等,且叫一平將話說完。如何發落這小子,掌門真人自有定奪,不然你來發落?”
老頭幾句話,卻駭的塵方一激靈,趕忙閉口不然,往眾人身后藏了藏。
“四師弟,此言差矣,塵方乃是一平師伯,他這也是愛之切,責之深。一平此番是安全回來了,若是回不來呢?咱們也得理解塵方的一片苦心!”無境長老正色道。
一平不動聲色,但卻暗自琢磨:“咦,三師祖今日怎會幫方大腦袋說話?方大腦袋對我愛之深?還當真是深到了骨子里。
若說旁人對我關心,那我自是無話可說,但這方大腦袋,一向恨師父與我入骨,有沒有機會,都要找機會陷害我二人一番。此番我若當真死在了流云江,說不得最高興的便是這大腦袋師伯?!?
一平眼珠子滴流亂轉,卻也拿不定主意該不該說出自己在流云江修煉之事。照理說,眼下自己的實力,至多也就是化神大乘境,實在算不得什么。
但縱是如此,卻也不妥,化神大乘境,天下修士不在少數??墒q便能達到化神大乘境的只怕還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當然天縱奇才的轉世大能不能算在其中。
只是自己這個化神大乘境選手終歸還是比較特殊的,神識到了化神大乘境,身體卻只能算個化氣境初期,就是不知說出去,會不會被抓起來做研究。
眾人見一平目光閃爍,卻一直不曾搭話,便知這小子要準備扯謊。
怎知一向話少的無境長老,今日不知是何原因,竟又開口道:“一平,你不用緊張,這些日子你究竟做了什么,但說無妨。
咱們玄清觀雖不惹事,但卻也不怕事。當真有什么事自有師門為你承擔!”無境長老雖寥寥幾言,卻是霸氣側漏。
就連無為真人在內的幾個玄清長輩,都側目看向無境長老。
尤其是無言長老,滿臉不可置信的說道:“三師兄,你...你斷藥了?”
一平也是有些糊涂,看來自己險些誤會了無境長老。說不得老頭當真就是耿直,一心為公,一切都是站在維護門派的高度上解決問題的,對無境長老卻也生了些佩服之心。
如此,自己若再隱瞞,胸襟就忒也小了些。
自己以升量石,卻也落了下成。畢竟眼下這些人,都是自己至親之人。
雖然大師伯有時過于小人些,但終究是自己的大師伯,自家鬧些小矛盾,但終究是自家人,與外人自是不同。故而修行的事情該說就說,只要不將自己那點老底合盤拖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