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曉鄭重承諾：“只要你告訴我，我就絕不殺你。我可以發誓。”

然而門蒂塔諾根本不信：“你們黃種人不信上帝，發誓也不管用。”

“我們信祖宗之靈。我可以指著我的祖宗之靈發誓。”

“……好吧。”

門蒂塔諾歇了兩分鐘，慢慢說：“那是一艘小型工作潛艇，專門近海活動的。上面一共有二十五個人。其中有幾個……大概三個是重傷員，在跟我們的戰斗里，又重傷了幾個，死了幾個。等他們氧氣耗盡，不得不從潛艇里出來的時候，還剩下九個人，基本上都有傷。他們一共打死了我二十幾個人，都是一流槍手。我損失很大，所以才對JJ幫搶潛艇那么惱火。”

“別廢話，后來那九個人呢？”

“我們埋了尸體，把他們的身份牌和那些活人一起，都交給了洛圣都市的FBI。”

“FBI？”

“實際上，就是FBI指使我們攻擊那艘潛艇的。當然，給了不少錢……”

“FBI為什么指使你們攻擊潛艇？”

“我哪知道，我從來不會問這種問題。我知道什么時候應該閉嘴。”

“FBI跟你們交接這件事的是誰？他叫什么名字，聯系方式是什么？”

門蒂塔諾吃力地示意南曉拿走他褲袋里的錢包。

精致的鱷魚皮錢包，里面有一格專門可以放名片。

“那張黃色的FBI專家名片，就是那個人給我的。上面有名字和電話，還有電子郵箱。”

南曉很快就找到了那張名片，上面非常樸素地印著：克雷格·佩爾頓，特別高級干員，心理學博士。郵箱是FBI的，地址一看也是個普通人進不去的地方，在城外烏鴉巖軍事基地。

FBI在烏鴉巖搞了一個實驗室，不知道想干嘛。

南曉感到了一絲緊迫感，必須盡快救出那些潛艇上的人。爸爸或許就在他們之中！

看著南曉收起名片，門蒂塔諾不由得露出一絲期待：“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現在，該你實現諾言了吧？你以祖宗之靈發過誓的。”

南曉一把將他提起來：“沒錯，我發過誓，絕不殺你。”

被提著往外走，門蒂塔諾有點方了。“你要帶我去哪？”他大喊。

“一個你的人常去的地方。”

綠谷城市學院外，憤怒的學生還在聚集。那兩個死掉的門蒂塔諾幫小弟被他們倒吊起來，尸體上拿柏油沾滿了雞毛。鬧得亂哄哄的，警察也不管，甚至根本沒有出現。

就在這時，一輛卡迪拉克飛馳而來。

眾人紛紛避讓。

離校門還有十幾米遠，那卡迪拉克突然一個180度掉頭漂移，扔下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就走。

學生們看著地上的人，有人突然認出來：“是他！他就是門蒂塔諾！是BOSS！”

門蒂塔諾痛苦地拿手肘在地上爬著，感覺死神已經到了自己脖子后方。

南曉信守承諾沒殺他，卻把他丟到了這個集會場所。他本能地覺得有點大事不好。

在強烈的求生欲望下，他不顧雙手雙腳的關節都廢了，強行爬著想逃。然而每爬一點，斷裂的骨頭都疼得要命。劇烈的痛苦讓他臉色煞白，冷汗不要錢一樣滑下來。

學生們拿起棍棒，無聲地圍到門蒂塔諾周圍。

意識到這次難過關，門蒂塔諾躺在地上哀求：“放過我吧。求你們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你們要錢嗎？我有很多很多錢！我可以給你們錢！”

作為一個在洛圣都呼風喚雨大半輩子的人，門蒂塔諾還沒活夠吶。他痛苦地哀求著，滿臉都是對死亡的恐懼，拼命想要活下去。

只不過，有時候不是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的。

眼看學生們舉起棍棒，門蒂塔諾掙扎著想爬走。然而此時一根棒球棍卻擊中了他膝蓋，緊接著又是另一根——

“不……不要殺我……你們就好像我的孩子一樣……”

門蒂塔諾痛哭著求饒，但無法讓那些憤怒的學生們有絲毫遲疑。

一根棍子揮落，然后是另外一根，又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