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君。”

“？”

“帶上這個。”

冬曉辭遞給冬曉君一顆圓球、一只白色金屬護腕。

“磁珠可以定位你的位置，能量壁的能量不用節省。”

冬曉君只捏起磁珠，輕聲道，“我三級了。”

冬曉辭意外。

三級……盧勞卡在二級三年不得突破的境界。

冬曉君今天三級，固然值得高興。

但幾天前冬曉君還只是現實者，幾天以后進境神速，甚至都超越了隊友盧勞、赤婉意，讓冬曉辭完全沒有實感。

這個三級給人的感覺有些假……

進入三級的靈修，身體各個部位都可以瞬間化作武器、防具，確實不需要還必須緩慢展開的能量壁。

冬曉君揮揮手，矯健的從破碎的窗戶中一躍而出。

冬曉辭搖搖頭，收起護腕，看向下面狼狽不堪的沈真。

看得出來，冬曉君心中一定生氣了。

沈真的手臂不正常的向上扭曲，就連骨骼都出現明顯變型。

而變形的位置那兩道不大不小的塵土腳印，向冬曉辭展現冬曉君到底做了什么。

僅僅兩腳，雙臂骨折。

剛成為靈修幾天的冬曉君，身體受到靈力改善的情況一定很小，可以判斷這兩腳是靈力加持的成果。

冬曉辭靜靜地看著沈真痛哭流涕，痛苦萬分。

痛的久了，叫的疲了，沈真逐漸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

冬曉辭蹲下來。

冬曉君那兩腳完全廢除沈真的威脅，冬曉辭不需要警惕他。

“說說吧，你為什么要作惡？”

沈真一動不動。

冬曉辭平靜道，“不說的話，每隔一分鐘就折斷你的一根手指。”

折斷兩個字刺激到沈真，他有些麻木的手臂好像更疼了。

沉默幾秒，沈真緩緩將狼狽不堪、滿臉通紅的頭部抬起來。

冬曉辭完全不可憐他，“說吧。”

他這種滿不在意的淡漠態度，如同一道帶有鋸齒的利劍刺穿沈真的心臟，來回拉伸。

沈子涵對他也是這樣的態度……

為什么！

為什么你們都看不起我！

沈真內心悲憤。

面對沈子涵的輕視，沈真可以生氣、可以埋怨、可以將自己爆發背叛的責任推給她的態度、可以做出十分大膽的舉動來滿足欲望。

那是他內心中不認為受傷的沈子涵，對他還有什么威脅。

再者就是他的身份在這里，他不認為沈子涵會與他魚死網破。

現實卻狠狠地重創他的心靈，沈子涵不但反應激烈，甚至還想殺了他。

而面對冬曉辭、面對維法人，沈真根本不敢重拳出擊，不敢“憤怒”，只敢“悲憤”，沒有沖動的想法。

這就是有恃無恐與法罪威懼。

尤其是在他喪失抵抗能力的時候，他更是不敢露出憤怒，內心惶恐絕望。

“你浪費了二十秒。”

冬曉辭居高臨下的淡淡道。

沈真咬牙，吐出虛弱嘶啞的聲音。

“是她……”

“聲音太小，我聽不見。”

沈真不得以忍受喉部疼痛，加大音量。

“是她……不，是他！”

“是高緣和方琦，是他們突然找到沈子涵，逼迫我們在藥里摻雜毒藥的！”

冬曉辭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解瀧藥？”

沈真一呆，沒想到維法人竟然調查到這個地步，早就知道解瀧藥有問題。

那豈不是說，自從他們進入涵真藥店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暴露了？！

沈真內心瞬間驚恐萬分。

“別發愣。”冬曉辭不給他思考的時間，淡漠的雙眸的俯視他，“你說是高緣找到你？”

“是的！”沈真額頭疼得不停冒汗，嗓子火辣，但他根本就不敢降低音量。

“我也不知道高緣他們是什么人，他們突然找到我們，將一個人在我們面前變成枯尸，要求我們加入他們的行動。”

“他們抓住我和沈子涵，在沈子涵的手背劃出傷口，將枯尸體內提取出來的靈力晶體給她服下，治好沈子涵的傷口。”

“他們又取出來更多的靈力晶體，強迫沈子涵服用，讓沈子涵感受到靈力。”

“是她，是沈子涵承受不住誘惑率先加入他們。不加入就是死，我只能加入他們。”

“他們將靈能武器交給我們，偽裝成藥店的員工，讓我們把一種液體加入解瀧藥中，記下每一個買藥人的樣貌名字乃至住所，三日以后收回靈力晶體。”

“他們逼迫我制藥，不按照他們的要求制藥，就會殺了我。”

“他們強迫給我吞服靈力晶體，我不敢不吃。我覺得那東西很惡心，吃它們跟吃人一樣，但沈子涵她也在逼我吃。”

“直到三天前，高緣強迫我們去收回靈力晶體，發現埋伏的維法人。他們強迫我們……強迫我……們去襲擊維法人。我沒敢開槍，真的！”

“然后被兩個女人殺了方琦，逼得逃出屋子。我被射中大腿。后面高緣沈子涵把我帶出來。”

“我們想離開這里，高緣說他能擺平維法人的追查……他一點用都沒有！”

“后來，后來你們和我們去吃飯，被你們包圍起來，中了毒以后我就昏了過去，后面沈子涵叫醒我，帶我逃到這里。”

“我們遇到一個維法人，和她戰斗。沈子涵最后想殺死她，我不敢殺人，阻止了她……這是我的功勞，我知道不夠將功抵過，但我一定好好配合，別殺我！”

冬曉辭面無表情。

排除沈真那幼稚的偏向自己的小心思，冬曉辭聽出來線索了。

排除沈真編故事的情況，那么高緣和那個一開始就死于赤婉意的罪人，才是知道一些事情的疾疫信徒。

沈家姐弟只不過是他們隨便拉的幫手，可能是預備發展的信徒。

甚至只是用來混淆視聽的炮灰。

靈力晶體……

冬曉辭對這個名詞不置可否。

他更相信冬曉君的感知，哪怕他覺得冬曉君突然獲得的能力也有些假，但還是更相信他。

冬曉君說那種綠色晶體是生命結晶，里面蘊含的是生命力，就不會是靈力。

再加上幾年前那場案子，黑白枯尸出現的原因，確實出在生命力上。

冬曉辭認為是高緣沒有對沈真他們說真話。

連真實的名稱都不愿意告訴沈家姐弟，他們兩人不是炮灰是什么？

問題就在這里。

方琦一個照面就死了，毫無存在感。

讓冬曉辭懷疑他也是一個炮灰。

實力極強的高緣最開始也沒有表現出多強的實力，被赤婉意邊沐攆著走。

后來他承諾擺平維法人，更是毫無樹建。

最后他在維法人的陷阱中，被圍攻力竭以后自殺，沒能審訊到一點有價值的情報。

如果赤婉意當時沒有被反噬，還能自由行動的話，或許能在高緣還未消散的靈魂中獲取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很可惜，赤婉意當時也很狼狽。

……就很像棄子。

冬曉辭的沉默，讓沈真備受煎熬。

他的死活完全掌握在冬曉辭的手上，是死是活確認在他的下一句話之中，怎么能保持平常心等待。

他很想再說什么挽回自己的印象，在心中已經組織好了語言。但又怕自己的話引起冬曉辭的反感，話到口頭又被憋下去。

“等一下會有維法人帶你離開，老實待著。”

淡淡留下這一句話，冬曉辭將之前捆綁沈子涵的繃帶拿出來幾條。

雖然這一批染血的繃帶被斬斷過，但綁住沈真雙腿的長度還是足夠的。

冬曉辭抬頭，透過破碎窗戶看向遠處：

希望在沈子涵那邊能獲取有用的線索。

將沈真綁在床腳上，冬曉辭身體利索的也從窗戶中跳出去。

他落地以后，發現地面上破碎的玻璃處有一灘血花。

冬曉辭皺眉，想到沙發上的血跡、繃帶上的血跡，對沈真感到厭惡。

同樣都是罪人，高緣救助隊友，抓住一切生的希望，戰力高超，被抓住以后又為了心中的信仰，毅然自殺。

隨著線索增加，冬曉辭甚至懷疑高緣是在知道自己是棄子的情況下，做到這種程度的。

而沈真膽小怕事、推卸責任、毫無亮點，現在竟然還要對親姐姐出手，簡直是一坨屎。

冬曉辭根據對冬曉君的定位，快步奔跑。

他心中厭惡沈真喪心病狂的同時，又擔心沈子涵突然死去，導致線索又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