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暫且不要對外聲張,我會調查清楚的。”關雎神色凝重,似乎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聽到增靈液的消息。
隨后,關雎告知李震雨最近三天不要來百花坊,她要出去辦些事情。
在她轉身上閣樓的時候,口中不住地重復著“江家”這兩個字,似乎一切都和江家有關。
李震雨知道這件事似乎是非同小可,便離開了百花坊,去往城北。
他現在什么都不愿意想,傷愈之后,他只想來一碗面,再配幾顆蒜。
從百花坊出來,天色已經不早了,大娘的面攤外面掛著一盞燈籠,氤氳的霧氣讓面攤顯得有幾分奇異。
此時的面攤,不止大娘一人,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小伙子再幫忙干著雜活,他總覺得有些眼熟,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了。
李震雨走進面攤,大娘見他來了,笑了笑,沒多久就端來了一碗剛煮好的面,然后很自然的從墻上取了一頭蒜放在桌子上。
就這蒜,李震雨吃的很入神,正打算再來一碗,就聽到幾名客人吵嚷了起來:“竟然敢用鬼手果坑害我們。”
那群客人掀翻了桌子,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就要動手,看起來是似乎是真的很難受。
大娘身邊的小伙子,連忙走出去賠不是,可那幾位客人依舊不依不饒,非說這家面攤下毒害人,要報官抓人。
李震雨看不下去了,他知道這位大娘起早貪黑賣面,一天也掙不了多少錢。這些家伙擺明了就是欺負鄉下人。
“哎,我說有這么嚴重嗎?你們不是還沒死嗎?怎么就成下毒了?”李震雨站出來,看著那三個氣勢洶洶的客人道。
那幾位客人正在氣頭上,看到李震雨這樣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少年竟然站了出來,似乎是找到了出氣的對象,都將目光盯緊了他。
李震雨算是成功的轉移了矛頭,看了看大娘示意她沒事,大娘連忙走過來小聲的對她說:“小哥,是我不小心把鬼手果混到了菜里面,賠些錢就是了?!?
“鬼手果?那是什么?還有嗎?給我看看。”李震雨倒是好奇了起來,連忙問道。
那幾名客人看著李震雨的穿著,雖然還是要找說法,但暫時安靜了下來,似乎再商量什么對策。
大娘見那些客人稍微平息了一些,便對那個小伙子喊道:“阿福,拿些鬼手果來,給小哥看看。”
“知道了,娘?!焙茱@然這名三十多歲的小伙子正是大娘的兒子。
不一會兒,阿福就拿了一些鬼手果走了過來,那幾名客人也是伸手指指點點起來,他們想知道李震雨看完會給他們一個什么樣的交代。
鬼手果一遞到李震雨面前,他就興奮了起來,這所謂的鬼手果分明就是紅尖椒,而且應該是最辣的那種。
阿福這時也看清了李震雨的樣子,立刻恭敬地回禮道:“見過李公子。”
經過阿福一番介紹,李震雨也想起來了,阿福正是百花坊晚上看門的下人。只是后來李震雨都是從是直接進后院,所以就很少見了。
“他竟然是百花坊的貴客,要不今天這事兒就算了吧。”那幾名客人也聽到了李震雨他們的談話,連忙互相說道,似乎對百花坊很是尊敬和忌憚。
“既然幾位知道這鬼手果?不如跟我說說再走?”李震雨看著那幾位準備走的客人,提著手中的那串辣椒就走了過去,掀了桌子就想一走了之,李震雨可不會答應。
阿福連忙走上來,讓李震雨不要再追究了,想要知道鬼手果的信息,他可以告訴李震雨。
“阿福,你娘在這賣了多久的面?”李震雨忽然問道。
“快二十年了?!卑⒏?隙ǖ鼗卮?。
“那可曾放錯過東西?”李震雨接著問,這件事可沒那么簡單。
“從來沒有。”阿?;卮鸬?,大娘也是點了點頭。
李震雨現在很不高興,緩緩走到那幾名客人身邊,一扯他們的袖子,怒道:“那這鬼手果是誰放進去的呢?”
嘩啦一下,幾個鬼手果從其中一名客人的袖子里掉了出來。阿福和大娘都不可思議的看著那些客人。
“鄉下人,就活該被欺負嗎?”李震雨緩緩地說道。
那幾名客人已經羞愧難當,趕緊跪在地上求饒。不少從這里路過的鄉下人駐足在此,紛紛罵了起來,似乎平日里沒少受城里人欺負,現在算是出了一口氣。
“大娘,一張桌子,三碗面,多少錢?”李震雨扭頭向大娘問道。
“都不值錢,一起也就十個銀銖?!贝竽锼懔怂?,說道。
李震雨心道:鄉下人,果然樸實啊。又轉身向那三名跪地上的人問道:“你們覺得這些東西值多少錢?”
到底是城里的人,不僅有錢,腦子還挺好使,連忙道:“我們覺得至少值十金銖。”說完一臉諂媚的看著李震雨。
李震雨故意搖搖頭,裝作不滿意,大娘連忙跑過來小聲地說:“不少了?!?
李震雨笑著讓大娘坐下來,道:“這些人啊,有錢,給的太少他們會覺得沒面子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贝竽镆苫蟮乜戳丝蠢钫鹩?,半信半疑。李震雨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讓她放心。
那些人果然聰明,一見李震雨搖頭,連忙道:“這桌子也算一碗面,總共四碗面,一碗十金銖,一起四十金銖,您看怎么樣?”說完都肉痛不已,但還是掏出了錢放在桌子上。
“那就這么樣吧。”李震雨見差不多了,也就不想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接著又道:“但是,從今天起,你們幾個每天都得來這吃碗面,聽清楚沒有?”
“小的記下了,記下了。”那三個人連聲答應,然后逃也似的往城里跑了進去。
“一群欺軟怕硬的家伙?!崩钫鹩炅R了一句,然后讓圍觀的人也都散去了。
將四十枚金銖遞給大娘,李震雨道:“大娘,這些您收好,以后啊天快黑了就收攤。”
“好,我聽小哥的,不過這些錢,我不能要。”大娘怎么也不肯收下這些錢。
阿福此時已經跪在了地上,連聲道謝:“多謝李公子。”
李震雨一把拉起他,厲聲道:“男子漢不要隨便就跪,以后除了你娘,不準再給別人下跪?!?
“是。”阿福擦了一把眼淚,點點頭。
“這些金銖您就收著,我還要請你們幫我一個忙呢。”李震雨將錢塞到大娘手中,很是鄭重地道。
大娘只好將金銖收下,一聽李震雨要他們幫忙,真是求之不得,連忙道:“小哥,你只管說,只要我們能幫得上?!?
李震雨也坐下來,揚起手上被稱為鬼手果的辣椒道:“這鬼手果還有嗎?”
“要多少有多少?!卑⒏_B忙回答道,只是不知道李震雨要做什么。
李震雨連忙問是怎么回事,經阿福一番介紹,他才明白,原來這鬼手果竟然是長在菜地和山上的雜草,因為顏色通紅,而且像是手指一樣,就有了鬼手果的名字。
李震雨也明白了,其實都是這個大陸的人不會食用的緣故,然后興奮地道:“現在我就跟你們回去看看。”
天色也暗了下來,大娘見能幫上李震雨,連忙地將面攤收了起來,滅了火。
“阿福,你就先回百花坊吧?!崩钫鹩曛腊⒏_€有工作,就讓他先去做自己的事情。
可是沒想到,關雎竟然跟這些看門的下人交代過,只要是李震雨要他們做什么,就不必稟報,直接去。
三人很快就來到了昌意城城北的郊區,李震雨看著那些長在菜地里,被鄉下人當成是雜草的辣椒,像是看見了寶貝。
在聽說,這些辣椒生命力極強,生長周期極短時,李震雨明白這一切應該都是因為這片大陸靈力充沛的緣故。
“阿福,以后你就專門留出一塊地來種這個鬼手果?!崩钫鹩觊_始了第一步計劃,那就是先種好辣椒。
阿福雖然不明白李震雨要做什么,但是依舊堅定地點了點頭。
“大娘,你們去城里賣菜,最貴的菜是多少錢?”李震雨接著向大娘問道。
大娘想了想道:“我們鄉下人就是靠種地生活,這些菜值不了多少錢,最貴的也就三個銀銖一斤吧?!?
李震雨聽完,感嘆這貧富差距真是太明顯了,便道:“那這樣,你有空去跟周邊的鄉親們說說,讓他們將這鬼手果都收起來。我按五銀銖一斤全收了。”
“五銀銖一斤?”大娘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相信地問。
“您沒聽錯,就是五銀銖?!崩钫鹩昱牧伺拇竽锏氖?,接著道:“收來的鬼手果您就負責把它們曬干。到時候我會派人來取,給您按一金銖一斤的價格?!?
“錢我就不要了,這本來就是些雜草,能幫上小哥,我可是打心里高興?!贝竽餆o比激動,又對阿福道:“明天你就去跟鄉親們說?!?
“知道了娘?!卑⒏_B忙答應。
“您要是不收錢,那我也不能讓您幫這個忙?!崩钫鹩赀B忙道,他知道這不是什么重活,但他是真心想幫這對母子。
這樣一來,大娘就只用賣半天面,早點回家歇著了。
“行,都聽小哥你的,但是你能不能告訴大娘,要這么多鬼手果做什么嗎?”大娘實在是很好奇,不明白這些被當做雜草的東西能有什么用。
“吃。”李震雨笑道,便將一個辣椒丟進嘴里嚼了嚼?;馃岬挠|覺讓他格外的高興,就是這種感覺,一種久違的感覺。
經過一番商議,辣椒的問題就這樣有了著落,當然大蒜也交給了阿福去處理,同樣以每斤五銀銖的價格。
李震雨走的時候摘了一大包辣椒,還有好幾頭大蒜。
回到住宅,已經是接近午夜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