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難道系統不了解么?”小魚問道。
“或許不了解,或許了解了后卻給與足夠的容錯空間,因為系統每隔1000年都會有所動作,要么修正,要么提升,但舞臺是提供給大家盡情表演和發揮的,系統對于對錯或者利弊看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平衡與發展,我們都是試錯的工具,包括洛喬,晨曦,傲若蘭以及我們等等一些人。”
“我們的所作所為,是挑戰,也是機遇,我始終認為,我們應該利用這個千年難得一遇的機會做點我們想要做的事情!”
“東鑫老師,我突然覺得我們其實都是棋子而已。”小魚說道。
“我們所有的人都是系統的棋子,都是這個宇宙體系下的一個元素罷了。只是我們都在進程中,都不完全了解我們各自的使命和目的,只是有個模糊的印象而已。”
劉東鑫嚴肅地說:
“包括洛喬,他是系統用來平復漣漪宇宙的人,可他本人其實并不真正清楚這樣的邏輯和線索,這個需要他自己在進程中逐漸去發現的。”
“一定可以發現么?”小魚問道。
“不一定,要看進程中,他或者我們是否能找到各自的位點。”
“什么樣的位點?”
“就是起點,來源。”
“起點和來源是既定的么?”
“不是,每件事都有一個起點,我們要在進程中在每一件事的發生和發展過程中,在各個起點中找到核心的線索,他們共同指向的那個點才是起點。”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我們也在同時創造起點。”小魚問。
“對的,你太聰明了。”
“那您如何去設置前置端的認知模型?”
“洛喬踏入心識世界的第一步,就是事件的起點,他采集了春靈草提供給了晨曦,這個就是他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在他的認知體系中,這個行為是他后端一切行為的開端,即便隨著進程的深入,他的意識在場景中被改變,這個起點烙印都將是終生伴隨的。我會去往前置端試圖打破他認知起點”
“如何打破?”
“告知他有關晨曦的真相”
“你親自來講么?”
“不,任何提示,都是沒有用的,這個需要他自己在歷程中完成認知上歸位。我只會在前置端給予引導,以后由他自己,或者參與事件的晨曦或者傲若蘭來相互完成確認。”
“我總是覺得會充滿很多未知的變數。”助理小魚說。
“我是有信心的。因為我們需要晨曦和傲若蘭二者合一,既保全生命,又保有能力,最終,從人性上講,晨曦會選擇放下生死,成全傲若蘭,而傲若蘭會選擇放棄能力,成全晨曦。而二者都會再次抵達那個起點,讓洛喬做出最終的抉擇,而我們會幫助阿南塔師父完成這個過程。”
“如果洛喬沒有做出選擇呢?”
“劉永志會讓他做出選擇的,因為他們想要的是洛喬的能力。”
“那我們要的是什么?”
“我們要的是等他們做出所有的選擇后,映射場景所能夠帶給世界的最終價值。”
“什么價值?”
“這個……我目前只是有個模糊的方向,因為我們也是同時在進程中的,誰也不能獨善其身。或許,我們以后就會了解了……”
這時,卞宏達調試完了設備說道:
“東鑫老師,可以進入了。”
劉東鑫點了點頭,隨著儀器的開啟,進入了洛喬的映射現實,而他此行而他將經歷什么樣的場景,連他本人都無法預知,因為前置端的設置是他第一次實操,可對于他這個經歷了太多風雨與事件的人來說,從未有過退縮與畏難。
……
忽然,一陣杏花春雨淋濕了劉東鑫的額頭,就在進入映射現實是瞬間。他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情懷。這種情懷是他從未體驗過的,即便在心識世界,都未曾體驗過這樣的寧靜與從容。對于映射現實,雖然有過一次失敗的嘗試,但他還是有所體驗的,走入映射現實就是走進了被映射者的內心。但這次進入洛喬的映射現實,卻讓劉東鑫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他正走在一條筆直的穿越田野的道路上,遠處有一個鄉間小屋,在雨霧蒙蒙的視線中顯得迷離而悠遠。
劉東鑫沒有傘,細雨淋濕了他的身影,他仿佛走在文人墨客的山水畫中一樣,場景幽靜而深遠。就這樣,他慢慢向小屋走去,隨著越來越靠近這間由矮墻圍繞的小屋,遠遠地他看到小屋門前,一個老人正坐在門口同樣望著他。
當劉東鑫跨進院門的時候,老人開口說話了:
“你終于來了,我等了你好多年”
劉東鑫楞一下,沒有回應,而是徑直走到老人面前。
老人一個手勢,劉東鑫坐了下來。
“東鑫老師,別來無恙……”老人問。
劉東鑫仔細看著老人的臉,許久,輕聲問道:你是洛喬?
“當然,哈哈”老人笑了。
老人笑的一瞬間,劉東鑫確認就是他了。
“你還記得我”劉東鑫也笑了。
“當然記得,你是要帶我離開么?”
“是的,但我沒想到你會變得這么老……”劉東鑫說道。
“是你來的太晚了……”老人說道,“當年,你說我被監控了,我相信了你,我試圖找到突破口,并且歷經千辛萬苦,可后來我才發現,原來,困住我的就是你……”
“其實是對你的一種保護。”劉東鑫說
“保護?呵呵……”老人笑著說,“你知道么?我回到那個花園,放棄了草藥,改變了晨曦的進程,可我發現我并沒有讓進程停止,反而加速了進程,晨曦變的無比強大,漣漪宇宙的波及越來越廣。”
老人嘆了口氣說:“我這一生做了很多事情,從拯救晨曦到放棄傲若蘭,從個人價值到團隊使命,從阿南塔師父到劉永志,我不斷抗爭,不斷努力,為了所謂的使命與意義。可是后來,我才發現,我所有的建立在所謂價值和意義上的選擇和努力,都不過是系統的一次試錯,一旦成本太高,我就會被拋棄。與其這樣,我倒不如自己選擇自我流放,在這山清水秀的地方過這隱居般的生活……”
“所以,你來晚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想跟我走?”劉東鑫問
“能去哪里?我一個老朽之人還能去哪里?”老人感嘆道。
“既然你認為自己已經完成了你生命所有的經歷,你也參透了所謂的價值和意義,那你只有一個地方可去,就是你的起點”劉東鑫說。
“你又要騙我去那個花園么?”
“不是騙你,是告訴你,這是你的使命。”
“使命?我曾有過使命,被你否決了。你曾說我不了解我的使命,現在我明白了,我沒有使命!”
“那個花園,在我心里已經荒蕪了,我能以什么身份回去?又以什么心情回去?“老人說到這里,眼睛里泛起了點點淚光。
“為了那株春靈草……”劉東鑫說道。
“哈哈哈哈……”老人笑了起來,“那不過是一個道具而已。”
“可,都說那株春靈草是一切的根源……”劉東鑫說。
“那是晨曦的根源,不是我的,我只是一個過客而已……”
“可往往,最重要的東西都隱藏的最深,越是過客就越反而是花園的主人,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線索,越是核心的就越看起來不重要。”
“東鑫老師,這就是你來的目的?”
“難道你不想回去把那個核心的線索找出來么?”
“我不想……我累了……”
說到這里,劉東鑫便沒再繼續追問,而是陪著老人靜靜地坐著看漫天細雨飄落。
漸漸地,風止了,而雨卻越下越大,兩個人眼睜睜地看著院子里開始有了積水……
“回屋里坐吧,雨下大了”老人開口說道。
“洛喬,在我踏進這里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其實并不想再隱藏,你看這雨……”劉東鑫說。
“我只知道這里是最適合退出江湖的地方,他們找不到這里”老人說道。
“你了解你的藏身之地么?”劉東鑫問道
“這里是三個世界的中間地帶,現實世界的末端,映射現實的前端,心識世界的閉口端,設計之初主要是為了增加我們與各個世界的認知度及粘合度。當我們遇到任何人生或生命層面的問題的時候,如果我們暫時無法理解,或者有很多困惑無法面對,這里便是一個迂回之地。”
“你看現實世界,很多人在遇到問題暫時無法解決,面對困惑暫時無法擺脫,甚至遇到極端事件無法處理的時候,會不自覺地發呆,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出現失憶等癥狀。這個時候,其實是我們的意識主動選擇了這里來隱藏……”
“我正是發現了這個場景,才提示我可以將該場景通過技術手段在映射現實中設置為前置端,以便于我們在這里稍作休整,調配認知。以便我們增加對場景的,以及對世界的認知度與粘合度。”
“所以,我既然能在這里找到你,就預示著,你已經無法再隱藏下去了,你看看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