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有沒有喝醉過，醉后是刪去了一段記憶，還是模糊記得做了什么，又或者是什么都記得，只是腦袋昏沉，無法控制自己。

聽著邦哥的話，古樹伸手按在他的肩頭：“邦哥，我也把你當朋友的，想說什么盡管說，我一定記得。”

“啊~行。”邦哥又點了根煙，長長的抽了口，湊到古樹耳邊，小聲說道，“別跟阿龍走太近。”

古樹愣了愣，他確定沒有聽錯邦哥的話，疑惑的問：“為什么？”

邦哥擺著手：“你信我就行了，照做就好，具體事情我不能告訴你。”

古樹閉上了嘴，也不再追問，拿起桌上自己的酒杯將里面的殘液喝完，隨后拿起筷子開始去填自己還有空余的肚子。

不一會，龍哥也打完電話回來了，他一回來就又給杯子滿上，繼續招呼著兩個人喝酒。

“不能喝了不能喝了，今晚上又耽誤生意了啊。”邦哥擺著手，拒絕龍哥繼續給他添酒。

龍哥一咂嘴：“阿邦你不行啊，你看小默默，到現在還沒停呢，臉上一點變化都沒有。”

古樹搖搖頭，拿起筷子往嘴里送菜，壓下嘴里的辣味：“我頭疼死了，也不能再喝了，再喝待會要回不了家了。”

“你這思維清晰啊，別怕啊小默默，待會我在這兒給你們開間房。”

“你看你小氣的，開兩間不行啊？”

“你倆單身漢又沒個妹子，還不能住一間。”

“你單獨給我一間就好，小默默，你不是說還有事嗎？這會走耽誤不耽誤啊。”邦哥看了看手機，忽然莫名其妙的說出這話。

古樹忍著頭疼看向邦哥，好在此時古樹雖然頭疼，但思緒還很是清晰，并沒有戳穿邦哥莫名其妙的話，也做樣看了看手機：“昂，差點忘了，現在走正合適啊。”古樹說著站起，腳步有些虛浮，好在還能自己行走，“那龍哥邦哥，你們繼續，我就先撤了。”

“什么事啊？要不待會我和老婆開車送你啊，開車過去應該不耽誤時間的吧。”龍哥也站了起來，開口攔下正要離開的古樹。

古樹看了看邦哥，后者在龍哥背后抽煙搖頭，古樹擺手笑笑：“不行啊，我現在就待打車才能過去呢，回頭有空再喝，我就先當次逃兵了。”

“嗯，快點去吧，下次你請客啊。”邦哥這樣說著，擺手驅趕古樹。

龍哥也沒再說話，拿起香煙點燃，目送著離開的古樹。

古樹盡量控制著有些軟的腳步，拿起手機看了眼，上面古瑤發來了一條信息，古樹并沒有回復，畢竟現在還在迷糊當中，明日也無事做，便明天再回吧。

走出酒店，古樹捂著額頭，眼皮不知道為什么十分沉重，古樹倚著酒店門口的綠化樹，操作著手機在打車軟件上叫了一輛前往方華小區車。

不遠處一臺網約車停在酒店門口，車上下來了一位身材高挑模樣美麗的年輕婦人，她擺手向司機道謝，隨后理著頭發向酒店里走。

古樹正扶著頭，忍受醉酒帶來的頭痛，熟悉的人從他旁邊走過，駐足許久，直到她剛才坐的車子掉頭來到古樹身邊，看到古樹抬頭，才快步躲避到了古樹的視線盲區。

古樹看了看車牌，又拿起手機看了看，確定這車子是自己叫來的，隨即走到車邊打開后座門，坐在了還有些溫度的座椅上。

躲避古樹的人走出來，目送車子走向遠方，她緊了緊衣服，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小腹，緩緩舉手擺了擺。

“他怎么走了呢，真想知道他看到我老婆時的表情。”龍哥將手上的煙頭按滅，又端起酒杯和邦哥碰了一下。

邦哥沒有接這句話，拿起酒杯陪龍哥喝下，抽著煙等待龍哥接下來的話。

后面，龍哥倒沒再提古樹，和邦哥說著生意上的事，邊聊邊喝著酒，不一會，包廂的門又被推開。

“劉晶來了啊。”邦哥急忙掐滅手上的煙，將整個煙灰缸塞到了桌子底下。

劉晶伸手在鼻前扇了扇，皺眉說道：“你們喝酒就喝酒，怎么還抽煙啊。”

“我們又不是像小默默那樣的小孩子，喝酒抽煙怎么了啊。”邦哥笑著擺手，指著龍哥邊上的位置讓劉晶坐下。

龍哥聞言笑著，劉晶走到龍哥邊上坐下，看到那套已經被使用了的餐具，拿起那雙筷子夾了夾又放下，看著邊上食物殘渣上的煙頭，劉晶說道：“他這不是也被你們帶著抽煙喝酒了。”

聽到劉晶的話，龍哥和邦哥異口同聲道：“你見到他了？”

古樹在車上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來到蘇南小區外才被司機叫醒，還好現在手機支付很是方便，不然迷糊的古樹或許就會白坐這趟車了。

“有緣再見啊師傅。”

“有緣再見小伙。”

第一次見面的兩個人打著招呼，古樹取出門卡走進小區，一步一晃悠的竟然走到了桑子的樓下。

抬頭數著樓層，不出意外的已經關閉了燈。

“十一點多了，她應該已經睡下了吧。”古樹蹲在花壇的邊上，拿手機揉著眼睛，強迫不讓自己睡著。

古樹舔了舔干癟的嘴唇，不知疲倦的又走出小區，一股腦買了兩大瓶礦泉水，再次返回了桑子樓下。

“桑子……”古樹揉著額頭，低聲遙望，卻見不到口中念頌的人。

古樹拿起手機，毫不猶豫的就給桑子發送去了問候：“桑子，睡了嗎？”

“沒有。”不知道為什么，桑子很快就回復了消息，古樹看著那個1，喝了一大口礦泉水。

覺得喉嚨不那么干了，古樹拿起手機，將文字輸入改為了語音輸入：“你咋還沒睡呢，明天還上課不，我想請你吃飯。嗯昂，就是想見見你，明天晌午。”

“你喝醉了。”

“應該沒醉，還醒著啊。”古樹狡辯著。

“張老師找你呢，你回來以后應該先找她。”

“哦，對對對，我都忘了。那明天找完她能不能請你吃飯啊，反正就是想見你，要不然你現在下來，我就在你樓下，我上去也行。”

桑子再沒回復，取而代之的是桑子的房間忽然亮起了燈，抱著礦泉水瓶子的古樹卻沒有看到，只是許久沒有收到回復，等了又等，便關掉手機喝完兩瓶礦泉水離開了。

“噠，達拉達拉，噠噠，噠拉噠拉噠噠……”古樹甩著手，捶著腦袋離開了這里，“唉……自作自受。”

天上掛著的月亮慢慢落到了地下，黑色夜又一次被白天取代，有時候真的會想，一睡不醒那該多好。

桑子從樓上下來，一出門就看到了擺在門口花壇邊上的兩個空瓶子，桑子走到邊上，從這里抬頭看，便猜到這兩個瓶子是誰留下的。

拿起瓶子丟到垃圾桶，桑子又拿起手機給昨夜那個醉漢打了通電話。

“喂，誰啊。”聽筒里傳來古樹微弱的聲音，他似乎還沒睡醒，想起他宿醉一夜，大概是被自己吵醒的吧。

桑子想了想，說道：“我是馬葚子，記得今天找張老師，她已經等好幾天了。”話落，還沒等古樹回復，桑子便掛斷了電話。

古樹勉強睜開眼睛，想再說什么，可桑子已經掛斷了電話，古樹揉著眼睛醒來，時間已經是早上八點了。

“找張老師啊。”古樹喉嚨十分干澀，每次吞咽似乎都像是在吞刀子。

看著手機上停留的頁面，古樹清晰記得昨夜自己對桑子說的話，或許是因為這兒，所以今天桑子才會打來電話吧。

古樹拖著滿身疲憊洗漱，期間給古瑤打了通電話，她那邊很吵，便沒聊幾句便又掛斷，古樹長長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最近又冷落了妹妹。

只能以后彌補了，這幾天多陪瑤瑤聊聊吧。古樹這樣想著，隨后離開小區，打車來到了懷隆路。

車子停在蘇南大學門口，古樹到達時已經是上午十點，主動撥通了張老師的電話，張老師直接讓古樹去教師宿舍去找她。

古樹還記得教師宿舍，看到那一面綠色的墻，古樹又懷念起自己曾住在這里的日子，上了二樓，正對樓梯口的鐵門緊緊關著，就不知道如今是誰住在這里了。

古樹挪步走到張老師門外，輕輕叩了叩門，開口道：“張老師，我是古樹。”

鐵門隨即打開，張老師還是溫柔模樣，只是語氣沒了以前的樣子，似乎多了些不悅：“來了啊，我給你找卷子，你就在這里做吧。”

“昂，好的。”古樹彎著腰進門，張老師給古樹找來卷子和筆，就讓他坐在餐桌上答著題。

這次心態平和，可能是因為醉酒的原因，一下子就忘記了心里的苦味，想起的多是美好。

古樹很快答完卷，張老師讓古樹多次檢查，隨后才接過卷子開始評分，最終結果倒是讓張老師臉上露出了笑，古樹不知道分數，但看到張老師的表情，心里也安穩了些。

“這成績還說得過去嘛，古樹啊，你應該還是想考教師證吧，那明天開始就在桑子課上旁聽，多學些，行嗎？”

“我……”古樹欲言又止，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想考教師證，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桑子課上旁聽。

“改變想法了嗎？你是怎么打算的。”張老師看著古樹詢問。

“我應該是會離開蘇南的。”古樹開口說著，這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哪怕自己與劉蘇娜分了手，也沒有臉面再去追求桑子，沒有什么原因，再繼續留在蘇南。

張老師看著古樹的表情，又想詢問他和桑子的事情，可想了想，卻只是說道：“那也可以考教師證，考下來在別的地方也可以用。這是自己的前途，不要因為任何人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