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邪搖頭表示自己不需要幫忙。

“來看病？”

“嗯。”

“什么病？”

“吃了泡椒鳳爪胃疼。”

“哪位大夫？”

“消化科的大夫。”

保安立馬拿起一個檢測儀走過來：“請你配合一下，出入醫院需要安檢。”

沈無邪很配合的張開雙手，岔腿。

見人這么配合，保安兩眼里的警惕這才稍微緩和幾分，拿著金屬檢測儀從上往下在他身上掃了一遍。

可是當金屬檢測儀掃到腰部以下的時候，立即發出了滴滴滴的警報聲。

保安瞇眼看向沈無邪，“怎么回事？”

“我說這是我鋼鐵般的意志，你信不？”

保安淡定的搖搖頭。

“是你褲鏈沒拉好。”

？？？

沈無邪低頭一看，頓時覺得有些尷尬，手摸到腰上飛快一劃，吱！

檢測完畢，保安黑著臉讓沈無邪趕緊進去，不要在入口處妨礙其他人通行。

總算是順利進醫院了，沈無邪進入大門內。

這家醫院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主樓有五層，左側還有一棟稍小的建筑。

“墻皮已經出現了大面積脫落，一些墻面水管破裂，水都滲透了，估計這醫院建造至少得有三十多年了吧。”

兩棟樓雖然老化非常嚴重，但是打掃的異常干凈，地面一塵不染，看不到任何垃圾碎屑，景觀盆里的植物也都被修剪過。

偷拍了幾張照片，沈無邪進入主樓大廳。

“你好，有人么？”

光線昏暗的大廳異常安靜，嗓門大一點的說話聲會一直沿著長廊傳遞下去，直至消失。

四處望了望，沈無邪這才注意到門右邊的一個服務登記臺，后面有個穿白衣的女護士。

奇怪，剛才一進門時好像沒看到有服務臺...

噠噠噠！

緩慢的腳步聲在大廳里回蕩，這里仿佛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到回音。

沈無邪走向那個服務臺，可是女護士似乎并沒有注意到他，一直抓著手中的一張老報紙，悶頭看得津津有味。

她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似乎經常熬夜，每當讀到報紙底下的時候，眼眶里就會有淚水打轉，之后又會從頭開始讀起。

沈無邪注意到，那張報紙上頭版報道的就是幾年前發生在這家醫院的割喉大案。

“你好，我想掛個消化科的問診號？”沈無邪聲音很輕，盡量讓自己顯得和善一點，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的反應非常古怪，忽然抬起頭，眼淚汪汪地沖著他笑了笑，又立刻低頭緊盯著報紙。

“什么意思？”

他還沒弄明白為什么，走廊深處便響起了腳步聲，有一個披著白大褂的中年人走了過來。

那人剛才似乎聽到了沈無邪之前說的話，開口詢問：“你要去找消化科？檢查什么問題？”

“您是醫生？”沈無邪主動走了過去：“我吃了泡椒鳳爪，有點胃疼，感覺身體冰火兩重天。”

？？？

白大褂中年男人上下打量沈無邪，那眼神仿佛是想要將他徹底看透一般：“我就是消化科的主治醫生，先交錢填表。”

“當代年輕人很多都作息不規律，胃痛主要是食用辛辣、油膩、刺激性食物，以及寒涼或者不潔凈的食物，你不用緊張，如果除去該類因素，也要考慮過去有沒有腹痛的情況，是否存在胃潰瘍…。”

白大褂中年男人邊自顧自的說話，邊走向柜臺方向。

沈無邪正要跟隨男人辦手續，門口的鐵門忽然傳來響動，聽到這個聲音，白大褂男人皺起了眉，臉色瞬間變得很差。

他停在原地，沈無邪也只好干等著。

沒過一會，外面進來一個神色憔悴的中年人，短發，戴眼鏡，一臉隨和，身上穿著黑色舊風衣。

他進入大廳，看到沈無邪后愣了一下，然后又望向白大褂。

“老王，我說過你就在診斷室內好好呆著，又穿我的衣服到處亂跑！”憔悴男人走過來，擋住了路。

被稱作老王的中年人悶聲不吭地脫下白大褂，悶悶不樂的低著頭朝走廊里走。

“他說的話你不用相信，這人是我的一位精神病人，我是腦神經外科主治醫生賀大夫。”憔悴男人沖沈無邪抱歉的笑了笑。

“精神病人？”

沈無邪在經過中年人身旁時，悄悄瞥了他一眼。

根據任務的描述，那個割喉魔受過高等教育，頭腦聰明，思維縝密，會不會是這個老王？

他的精神病可能是偽裝的，要想辦法先混進醫院的檔案館徹底查證一下。

禮貌、行為正常、說話邏輯清晰、是沈無邪對這位老王的第一印象。

絲毫看不出他是精神病患。

“請問你來掛號是看什么科的？”主治醫生賀大夫的聲音將沈無邪的思緒拉回來。

“消化科。”

“什么問題。”

“冰火兩重天。”

“這樣啊，你直接拿著表單去二樓，就能找到消化科室了。”

“謝謝。”沈無邪報以微笑，與賀大夫分別后直接前去二樓。

其實他感覺，這個賀大夫反倒有些像精神病人…

與一樓相比，二樓顯得更加幽靜、白熾燈異常的亮，照得瓷磚地面雪白到有些晃眼睛，走廊里的墻壁有些奇怪的抓痕，似乎被人用刻刀或是指甲劃過。

或許是因為夜晚的原因，走廊里的醫護人員非常少，偶爾一兩個也是行色匆忙，直接擦肩而過，看都不看人一眼。

兩邊的病房中，有時會傳出病人痛苦的呻吟聲，聽了令人不寒而栗，又有些想開門進去看看發生了什么。

邊走邊看門牌，沈無邪一直走到長廊盡頭才停下，他敲了敲走廊最深處那房間的門。

“請進。”

出乎意料，竟然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沈無邪扭動把手，推開門扉，看到了一位穿白大褂的女士。

這位女士坐在一個電腦桌前，外貌三十歲左右，鼻梁上架著一副銀絲邊眼鏡。

她帶著口罩和發套，能看清的，只有一對柔軟的耳朵和明眸雙眼。

這女醫生看了沈無邪一眼，干脆的說了一句，“坐。”

這口氣，是看出什么了嗎..沈無邪面不改色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