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京城外。
兩匹馬并行前進(jìn),馬上分別坐著個男子,一名男子,淡紫色衣衫,長眉入鬢,桃花媚眼,手持折扇,好不瀟灑倜儻。
而另一名男子,身穿粗衣麻布,粗眉細(xì)眼,面色發(fā)黃,身材嬌小而瘦弱,與淡紫色衣衫男子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見那瘦小男子怒氣沖沖的沖紫衣男子道:“柳長情,你這個混蛋,你看你把我打扮成什么樣了,丑死了!”
明珞扯了扯自己亂糟糟的頭發(fā),又摸了摸自己發(fā)黃的臉,也不知道柳長情給自己的臉上涂了什么,黃不拉嘰的,還黏糊糊的。被她這么一摸,臉上的東西就粘到了手上,她看著手中的不明物體,一臉的嫌棄。
柳長情笑容淺眷的看著她,也不說話,只是微笑,眼角帶著笑意,唇角也揚(yáng)了起來,陽光灑在他帶笑的臉上,越發(fā)顯得俊美異常。
兩匹馬緩慢前進(jìn)著,不是因?yàn)椴恢壁s路,而是因?yàn)槊麋蟛粫T馬,又非要自己騎一匹馬,因此,為了安全起見,只能緩慢的前進(jìn)著。
明珞斜睇了他一眼:“你還笑,混蛋。”
“喂!祁大小姐,如果不是我把你打扮成這樣,你認(rèn)為你能出了城門嗎?就你那畫像,可貼的滿城都是!”柳長情也不依不饒的說著,不知怎地,聽她罵自己,竟一點(diǎn)也不生氣,還莫名的想笑。
明珞也不說話了,還真是,要不是他把自己打扮成這樣,還真出不了城。
“柳長情,楚大哥和二哥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吧!我們走這么慢,就怕天黑也不能走到萬隱山。”明珞看著兩人這趕路的速度,終于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柳長情看著她,笑了,是那種壞壞的笑:“要不,你柳哥哥就勉為其難的讓你坐到我的馬上。”
“我呸!”明珞一聽就火了,“柳長情,姐才不上你的馬。”
說完,雙腿一夾馬腹,伴隨著一聲“駕”!馬兒就如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
柳長情一看情形不對。她要來硬的!就聽他一聲“駕”后,緊跟著明珞的馬兒追了出去。
明珞雖是第一次騎馬,卻騎的挺溜,她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別說,這騎馬還挺拉風(fēng),挺帶感的。
后面的柳長情看著她騎的挺穩(wěn),也就沒急著追上她,就那么不遠(yuǎn)不近的在后面跟著。
“駕!”明珞再次加緊馬腹,想讓馬兒再快一點(diǎn),她也想早點(diǎn)與二哥會面。
果然,就見馬兒的速度立即提了上去,后面的柳長情也跟著加快了速度。
跑了沒多久,就見不遠(yuǎn)處有一座八角亭子,亭中坐著兩人。明珞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認(rèn)出了是自己的二哥和楚云逢。
“二哥!”她向祁明哲揮手。
祁明哲忽聽有人叫他。便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是珞珞,大哥,珞珞也來了,不是讓老三看著她嗎?這個老三。”雖然明珞被易容的已經(jīng)面目全非,但他還是能認(rèn)出那是自己的妹妹。
楚云逢淡淡說道:“祁姑娘古靈精怪,估計(jì)三弟是把琉璃閣的事情告訴她了。”
祁明哲忍不住抱怨:“這個老三!”
說話間,明珞的馬兒也快到了山腳,馬兒還在飛快的跑著。
“吁!”明珞一把拉住韁繩,可這馬兒沖擊力太大,她的力氣又太小,任她使勁的拉韁繩,那馬還是拼命的奔跑著。
眼看前面已經(jīng)沒路了,再跑就是往山上跑了,明珞這下是真的著急了。山上的路不但崎嶇不平,還樹枝凌亂,這要是一不小心被樹枝給掛住了,還真不知道會不會毀容,就聽她坐在馬背上“啊啊”的叫著。
此時,就見身后的柳長情飛身下馬,施展輕功往她這邊飛來。坐在涼亭中的祁明哲與楚云逢也一同施展輕功向她這邊飛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見一道黑影快如閃電般的從三人眼前飛過,直直的飛到明珞的馬背后。
明珞只覺得腰上突然被人抱住,從后面伸出一只手,拽住了韁繩。
就聽馬兒對天廝鳴了一聲后,就停了下來。
黑衣人單手抱著明珞,腳下輕輕使力,二人便穩(wěn)穩(wěn)落到了地面。
明珞驚魂未定的看著罪魁禍?zhǔn)住瞧ヱR。此刻馬兒正低下頭在吃草。
黑衣人放開了放在明珞腰間的手后,負(fù)手而立,看著同時趕到的三個人——楚云逢、祁明哲、柳長情。
黑衣男子因蒙著眼罩,看不清容貌,隱約可見一雙眸子湛湛有神,鼻梁高挺,薄唇微揚(yáng)。
“江湖三客今日來我琉璃閣,所謂何事?”清而潤的聲音,卻帶著絲絲暗沉,不得不說這聲音很有磁性。
明珞亦是抬眸望去。因她是在他側(cè)面,相距較近,一雙明眸黑而亮,竟讓她無端想到一個人——玄辰煜。
楚云逢微微一笑,回答道:“想必閣下就是琉璃閣閣主,十三公子了。”
十三公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是,三位既然來我琉璃閣就是客,三位隨我入閣吧!請!”
三人亦是向十三公子抱了抱拳后,方隨他一同上山。
祁明哲對他投以感激一笑后,道:“方才多謝十三公子相救家妹,祁某在此謝過。”
他回頭看了一眼明珞,眼神中卻帶著玩味的笑意,“這是令妹?”
幾人同時看向明珞,因?yàn)槊麋蟋F(xiàn)在的樣子看起來,感覺比祁明哲的年齡還大,而且還是身著男裝。
明珞當(dāng)下臉就紅了,不過臉上抹了東西,倒是看不出來紅了。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雋黑的眼珠一轉(zhuǎn):“我,我可以借貴閣洗個澡嗎?”
三人同時:“……”
十三公子:“當(dāng)然!”
——
琉璃閣。
這是一間浴房,叢叢淡紫色的紗蔓自屋頂垂落,中間是一方浴池,浴池很大,足能容下十來人共同沐浴。
水霧裊裊中,就見明珞坐在浴池的一個拐角處,水深至她的鎖骨處,水波蕩漾,一對酥胸若隱若現(xiàn)。墨色青絲漂浮在水面,形成一張黑色的網(wǎng)。
她臉上的東西也已經(jīng)洗掉了,白暫的臉龐,長而翹的睫毛,嬌俏的鼻,淡粉色的唇,在水汽的暈染下,更顯嬌媚動人,如出水芙蓉。
待洗的差不錯了,她便起身向不遠(yuǎn)處走去,那里放著一身黑色衣裳,因琉璃閣都著黑衣,所以沒有別的顏色,明珞也不挑剔,給什么,穿什么,總比穿那身麻衣強(qiáng)。
白暫的玉足緩步走著,身上還散發(fā)著水汽,她拾起地上的黑色衣裳聞了聞,點(diǎn)了點(diǎn)頭發(fā):“嗯!還不錯,挺香。”
——
一間廳堂內(nèi),十三公子坐于正堂,江湖三客分別在兩旁落座。
十三公子首先開口說道:“我琉璃閣素來為交易之閣,三位前來必然有所求,還請直說。”
三人中,楚云逢為大哥,自然是先開口,“十三公子果然爽快,不知公子可曾聽聞昱京城中,安國侯一家謀害十六皇子之事。”
十三公子波瀾不驚的眸子動了動:“略有耳聞!”
“其實(shí),并非安國侯一家所為,所以,我們想請公子幫我們查出真正的兇手。”
十三公子剛要開口,就見門口站著一個黑衫女子,就聽她嬌翠叫了一聲:“二哥!”
明珞走到祁明哲的身旁坐了下來,一身黑衣將她的身材完美的勾略出來,纖腰盈盈一握,頭發(fā)被她扎成了一個高高的馬尾,一條黑絲帶綁著。
倒有幾分巾幗不讓須眉的氣勢。幾人同時向她看去,白暫的臉蛋上,一雙杏眼清澈雋黑,幾人頓時都有些微愣。
就聽她說:“二哥,你們說到哪兒了,繼續(xù)啊!”
祁明哲笑著對她小聲說道:“珞珞這一身黑衣勁裝,倒像是琉璃閣的人了。”
明珞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坐在正堂的十三公子,嘿!別說,還真挺像,就差一個眼罩了。
這時,就聽楚云逢說道:“不知閣主對我剛才所提之事,有何看法?”
十三公子薄唇微揚(yáng):“此事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只是……”
“只是什么?”祁明哲問道。
十三公子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祁明珞,一雙明眸中有淡淡笑意,“我們琉璃閣只會協(xié)助你們找出真兇,而你們必須要有一個人加入琉璃閣,而那個人就是……她。”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明珞,明珞亦是看著他。
“不行!”三人同時說道。
十三公子也不強(qiáng)求,從椅子站了起來,對身旁的一名黑衣女子揮了揮手:“送客!”
“是!”黑衣女子抱拳應(yīng)道,又對江湖三客做了個請的手勢。
幾人也沒有要留下來的意思,都說琉璃閣每樁生意都不會吃虧,果然不假,起身就要離去。
明珞卻是坐在椅子上沒動,對十三公子道:“依公子所言,我留在琉璃閣,等真兇找了出來,可否放我離去?”
祁明哲一聽就急了:“珞珞,不可啊!你怎么能留在這里呢?爹媽怎么能放心的下,別鬧了,我們回吧!總能想到辦法的。”
這時,就聽十三公子開口了:“令妹留在我琉璃閣只是為了查出真兇,等查出真兇后,是去是留,隨她,至于怎么查?當(dāng)然是令妹自己查,我們只會從旁協(xié)助,確保安全。”
說完,轉(zhuǎn)身從側(cè)門進(jìn)了內(nèi)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