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148.血戰(zhàn)嘉峪關
當?shù)谝恢阮^部隊兵臨城下的時候,一場注定要死人的戰(zhàn)爭開始了。
各關隘之間都可以進行通訊。
在這一天的凌晨,太陽剛剛從地平線露出一點,大地顫動,敵軍黑壓壓的一大片向這邊沖來。
這是嘉峪關。
第一個遭到敵軍打擊的是嘉峪關。
這座在陽面保存完好的關隘沒想到竟然成了敵軍第一個攻打?qū)ο蟆?
凌兵,竹曉蝶,姜雅。三人站在城墻上,直直看著不遠處的敵軍。
嘉峪關的五萬守軍已經(jīng)準備就緒,隨時可以應戰(zhàn)。
姜雅呼了一口氣,卻發(fā)現(xiàn),這里的空氣已經(jīng)變得沉重起來。
那一道黑線還在推進,嘉峪關這邊,在守關將領關于的一聲令下,這些兵士提著戰(zhàn)刀沖向敵軍。
殺聲直干上云霄。
“我們也走吧。小蝶,姜雅,別離我太遠。”
凌兵三步登天,隨后手中玄金棍瞬間放大。
仙君裂!
玄金棍砸下,這一棍并未觸及地面,但地面已經(jīng)滿是裂痕。
轟——
玄金棍落下,這一刻,以玄金棍的落點為圓心,方圓百里,全部碎裂。
黃沙漫天,飛沙走石,任你元嬰洞虛渡劫大成,在我一棍之下,皆化為塵土。
這一棍,整個先頭部隊,瞬間就損失了一大半人。
他躍入戰(zhàn)場,提棍一路橫推。
玄金棍一掃,就有數(shù)十人殞命。
在凌兵的強勢進攻下,先頭部隊的士氣很快就散的一干二凈,雖然沒有逃兵,但是每一個士兵都處于一種看見凌兵就像老鼠看見貓一樣,撒丫子狂奔。
生怕凌兵一棍子給自己打死。
第一場戰(zhàn)斗很快結(jié)束,嘉峪關守軍以陣亡五個人的代價換來了這場勝利。
回到城墻上的時候,關于激動的都要給他跪下了。
僅憑一己之力控制住整片戰(zhàn)場,這是真英雄。
“關將軍,后續(xù)部隊就要來了,做好準備。”
“好,我知道了?!?
關于走后,凌兵身上的氣一下就散了,他坐在地上,整個人仿佛虛脫了一般。
“凌兵哥哥,你怎么了?”
見凌兵這樣,她一下就慌了。
在此之前,她從未見過凌兵有過這種情況。
“沒事,不用擔心我?!绷璞馈?
天上,蘇默看著這一幕,內(nèi)心隱隱作痛。
長這么大,兒子還是第一次上戰(zhàn)場殺人,和之前的精神模擬不一樣,這是真正的,實打?qū)嵉淖屢粭l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中消失。
“別擔心,有小蝶和姜雅陪著他,你要相信他?!绷柙圃谝慌园参俊?
城墻上,凌兵深吸幾口氣,試圖緩解這一戰(zhàn)所帶來的疲勞。
“凌兵,你是不是覺得,第一次上戰(zhàn)場殺敵心里有負擔?”
“嗯。尤其是仙君裂打出后,那一群敵人瞬間死亡,尸骨無存。”
“曾經(jīng)也有一群頑固不化死不投降的敵人,后來他們遭遇到了人類歷史上最恐怖的毀滅。那次毀滅之后,這件事的實施者瘋掉了。我不希望你像他們一樣,你要清楚,你所做的這一切,是為了守護我們身后的人,戰(zhàn)爭無法避免死亡,為了我們身邊的人活下來,他們就必須去死?!苯耪Z重心長的說。
“我知道了,姜雅姐,讓我一個人靜一靜?!绷璞f。
“好?!?
和凌兵預想的一樣,在半個小時后,敵人的大部隊來了。
站在城樓上,極目遠眺,根本看不到頭。
“這兵力不止五萬啊。”凌兵道。
關于手握長槍,他沉聲道::“不管對方兵力多少,我們都要打。
這一戰(zhàn)我們可能會戰(zhàn)死沙場,可能會沒人記得,但是,我不會后悔,因為這是我的使命,這是一個戰(zhàn)士最好的歸途?!?
“諸位聽令,殺!”關于大吼一聲,率先提著刀沖了進去。
五萬人喊聲如雷,每人皆披甲提槍,沖入敵群。
這場戰(zhàn)爭一開始就變成了肉搏戰(zhàn),兩支隊伍在嘉峪關前展開了殊死搏斗。
殺氣沖云霄。
“殺!”凌兵提棍殺入人群直奔敵軍主帥而去。
“我們也上吧。”姜雅說。
“姜雅姐,你的修為,真的沒問題嗎?”
“可不要小看了兵鋒決?!?
“我跟你一起?!?
兩女從城墻躍下,直直沖入敵人堆里。
“小蝶,跟緊我。”姜雅雙手成刀,敏捷的穿梭于人群之中。
一顆顆人頭飛起,在這種戰(zhàn)爭中,修為高只能是活的時間長一些罷了。
姜雅的身上被鮮血沾染,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在她的心中,一股瘋狂的殺意正迅速的生根發(fā)芽。
漸漸的,喊殺聲消失了,慘叫聲消失了,整片戰(zhàn)場變成了紅色,無聲的紅色。
她進入了一種特殊的狀態(tài)中,整個世界仿佛進入了慢動作。
“姜雅姐,危險!”竹小蝶大喊。
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一個大漢手中的大刀已經(jīng)砸下。
混沌鑄竹棍遞出,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姜雅抬頭一拳轟在刀刃上。
霎時間,刀碎人亡。
竹小蝶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這就是兵鋒決嗎?
事實上,這是姜雅自身那雙詭異無比的手造成的。
這是目前最具有欺騙性的一雙手,白皙,細膩。
任何人看了這雙手,都會覺得這雙手柔柔弱弱的,但是事實上,這雙手一拳險些給李傾顏打出內(nèi)傷。
能給大乘期打出內(nèi)傷的手,打廢一件兵器,可謂是輕松至極。
遠處,數(shù)十道劍氣破空而至,全部被竹小蝶一一打爆。
她手中竹棍一晃,然后對著前方一個虛劈。
混沌氣壓下,在她面前一縱列的人全部炸成血霧。
在這場戰(zhàn)爭中,所有人的命都變得格外不值錢。在雙方每一次的交互中,就會有人殞命。
姜雅身子騰空,幾個閃爍之間,就有數(shù)十人被斬首。
黃沙被鮮血所染紅,凌兵手中的玄金棍揮舞,又放下。
期間她甚至還使用了兩次仙君裂,但是都無濟于事。
到目前為止,他所斬殺的敵人已經(jīng)過萬,但窟窿還是會很快被填滿。
這場戰(zhàn)斗仿佛永遠不會結(jié)束一般,他浴血前行,舊的鮮血已經(jīng)凝固,新的鮮血依舊滾燙。
一股磅礴氣息從遠方出現(xiàn),并迅速向這邊逼來。
就在凌兵要過去的時候,一道紅色身影極掠而去。
“凌兵哥哥,快去阻止姜雅姐姐!”竹小蝶抬手干掉四五個猛男的同時大聲喊道。
“小蝶,照顧好自己?!绷璞_尖一點身子飛出。
戰(zhàn)場邊緣,一紅一綠兩道身影撞在一起,姜雅身上散發(fā)著血紅色的霧氣,舉手投足見仿佛都要將這個世界毀滅。
姜雅和那道綠色身影對了一拳,砰的一聲,綠色身影的半邊身子炸成血霧。
“你是什么人?”
“來取你狗命的人!殺!!”
玄金棍上,一抹血光閃過。
緊接著就看見一根被鮮血染紅的棍子拍下,綠色身影單臂一檔,他低估了玄機棍的威能。
玄金棍輕而易舉的將他的身子拍碎。
姜雅再度從他的視線中消失,凌兵一回身,就看見姜雅不斷的在人群中來去穿梭。
每一次穿梭,都帶著大量的血花飄起。
凌兵心說這就是筑基期?不但一擊打殘了準化神期不說,甚至在一群大乘期之中來去穿梭。
這個世界怎么了?
他兩只眼睛緊緊的鎖定著姜雅,他發(fā)現(xiàn)在姜雅的身上,始終覆蓋著一層血紅色的霧氣。
正是這霧氣隔絕了她與外界氣息的聯(lián)系。
“凌兵哥哥!”
這一生呼喊,仿佛勾動了他心里最重的那根弦。
他沒有思考,下意識的身子飛出,棍影繚亂,這一刻,他手中綻開了一朵藍色的彼岸花,“時空凝固!”
彼岸花綻放,炸開。
整個戰(zhàn)場變得一片死寂。
凌兵用法則停下了這片戰(zhàn)場的時間和空間。
雖然只有短短的三秒,但是對于他來說,足夠了。
他來到竹小蝶身邊,玄金棍橫掃,砰砰砰砰砰。
幾個人瞬間炸成血霧。
三秒時間,還剩下一秒。
仙君裂!
時間恢復流動,凌兵的仙君裂位置選的極好,他轟在了敵軍的增援仙上。
戰(zhàn)場被切割開來,趁著這個機會,他帶著竹小蝶縱身一躍,剛好卡在這個空白處。
“小蝶,竹棍。”
凌兵手持雙棍,“關于,咱們倆一人一個戰(zhàn)場?!绷璞事暤馈?
“好!”關于的聲音在戰(zhàn)場中響起。
“兄弟們,敵軍補給線已經(jīng)被切斷,殲滅他們!”
“殺?。 ?
受到這股氣息感染,凌兵也怒吼一聲:“殺!”
這一刻,他的內(nèi)心無比透徹。
他向前跨出一步,只見一個一模一樣的他出現(xiàn)在他的左邊,手持彼岸花。
他再跨出一步,在他的右邊,一個他手握金銀手槍,一簇白色火焰蹦蹦跳跳的飛入他的心臟。
仙域,蘇默看著這一幕,高興的簡直要飛起來了。
“老公你快看,這是兒子的時空槍,還有神槍之心!”
“這小子,怎么沒覺醒彼岸花的最終形態(tài)?差評!”凌云說著,但是卻一直帶著笑意。
“不愧是我們的兒子!”凌云說。
戰(zhàn)場上,竹小蝶瞪大雙眼,“這是,浩然氣嗎?”
凌兵哥哥的浩然氣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達到了下一個階段!
“我胸中有浩然氣,可容納天地!”
三個凌兵化為三道流光沖入敵軍,玄金棍和混沌竹棍齊舞。
槍聲連綿不絕。
彼岸花在大漠盛開。
三個人,愣是構(gòu)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
戰(zhàn)斗從正午打到黃昏,殘陽如血。
所有人都殺的麻木了,他們就像機器人一般,不斷從重復著那幾個動作。
姜雅身上的紅的霧氣越來越重,甚至有些位置,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鐵甲。
完全由霧氣凝成的鐵甲。
“凡人!你的好運氣結(jié)束了!”
聲音從原天上傳來,緊接著一只血色巨手探出,帶著強大的壓迫感向姜雅抓去。
這只巨手出現(xiàn)的時候,凌兵和竹小蝶臉色劇變,這是——仙的力量。
預備仙!
只要突破到了仙,任你是化神極巔,也沒有辦法與之抗衡。
除非像曹羽一樣,有特殊的武器。
凌兵扔出混沌竹棍,這個時候,一桿大戟砸下,擋住了竹棍。
完了。
姜雅完了。
凌兵渾身發(fā)麻,血液甚至都要凝固。
“休要傷害母親!”
在姜雅身上,一股濃重的殺氣迸發(fā)而出。
這股殺氣出現(xiàn)的時候,整個戰(zhàn)場的殺氣仿佛被抽干,秋昆社,金家,三座地煞殺陣同時運轉(zhuǎn)。
戰(zhàn)場上,無數(shù)惡鬼從從沙子中浮出,整片戰(zhàn)場此時已經(jīng)化為無間地獄。
龐大的兇殺之力凝聚成一只血色巨手抓住那只手掌,“給我下來!”
巨手一拉,一個老頭從天上掉了下來。
若是擱平常,這老頭仙風道骨,鶴發(fā)童顏。
此刻,這老頭狼狽不堪,甚至身上還有一股尿騷味。
“你是——兇殺之星!”老頭滿眼驚恐。
“是又怎么樣?任你是天上仙人,還是玉皇大帝,膽敢對我母親下手,斬之!”
在她的手中,一柄由殺氣凝聚而成的血色巨劍悍然劈下。
“不??!”
任他如何喊叫,這一劍還是落下。
不可一世的仙人就這樣,掛了。
殺氣收斂回姜雅的體內(nèi),紅色霧氣也消失不見。
戰(zhàn)場寂靜無聲,己方還好,敵人們看姜雅的眼神頓時就變了,一個個紛紛向后退去。
用一個詞形容就是——如避蛇蝎。
避開了姜雅,地煞引出來的惡鬼可就躲不掉了。
這群惡鬼每一個都是陰差難以收服的對象,久而久之,也就放任不管了。
但是今日,受到地煞的牽引,這群惡鬼現(xiàn)世可就沒那么好收場了。
此時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陰風似鬼嚎,惡鬼們張牙舞爪的撲向敵軍。
這群惡鬼的數(shù)量龐大,甚至是當前地方兵力的數(shù)倍之多。
敵人的哀嚎聲構(gòu)成了一曲血的樂章,那每一個因惡鬼撕咬的痛苦而扭動身子的人,如同一支支送葬自己的黃泉之舞。
生命的舞蹈下,敵人們一個又一個的倒下了。
他們成了惡鬼的養(yǎng)料。
伴隨著最后一具尸體的出現(xiàn),惡鬼們齊齊的打了個飽嗝,最后消失不見。
一場血戰(zhàn),就在這種荒誕之中結(jié)束了。
嘉峪關戰(zhàn)場,最終只剩下三名秋昆社員和關于以及367名戰(zhàn)士幸存。
殺到最后,每個人都沒了力氣。
活著的人最開始是呆滯,接著是狂笑,勝利了,在這種戰(zhàn)役中勝利了。
有一個戰(zhàn)士已經(jīng)殺到虛脫,他向后一倒,卻直接躺在了尸體堆上。
戰(zhàn)場上血腥氣彌漫,晚風一吹,嗆的人惡心想吐。
“結(jié)束了。”姜雅喃喃道,她覺得,這就是一場夢。
在兵力懸殊的情況下,拒敵于關外。
凌兵和竹小來到她身邊,“結(jié)束了?!?
“結(jié)束了,兄弟們!”關于從儲物空間掏出一壺烈酒,擰開蓋子咕嘟咕嘟的慣了下去。
皎潔的月亮高懸于天空,清冷的月光照在這片血地上。
“關于,有酒嗎?給我來一壺!”
“有!”
關于扔給凌兵一壇烈酒,“干了!”
凌兵踢開尸體,一屁股坐在紅色的沙子上。
拍開泥封,頓時酒香撲鼻。
他咕嘟咕嘟的灌下去半壇子,小臉已經(jīng)泛紅。
“葡萄美酒,夜光杯!”他向后一仰,躺在沙子上。
“欲飲琵琶,馬上,催。”他又灌了一口酒。
清冷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兩朵紅云在臉上蕩漾開來。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哈哈哈哈,哈哈哈,幾人回呀?”
凌兵張狂的笑著,伴著酒勁,這個少年在今夜,已經(jīng)成長為一個男人。
在烈酒中,凌兵緩緩睡去。
“我們回去吧。小蝶,你拿武器,我來背他?!?
嘉峪關,次日清晨。
當?shù)谝豢|陽光照在這片大漠的時候,幸存者全部醒來。
他們將尸體分開,認真的道別之后,火焰熊熊燃燒。
秋昆社三人也參與了這場道別儀式。
昨天還活著的人,今天就變成了尸體。
昨天剛剛見面,沒想到是最后一次。
這些修真者的肉體堅韌,在特殊的火焰焚燒下,短短三秒鐘,尸體全部化成灰燼。
接下來就是處理敵軍的尸體了。
很簡單,聚攏到一起,關于拔劍,劍光一閃,尸骨無存。
沙漠上的血跡記錄的這場真實存在的戰(zhàn)爭,也證明了這些人,曾經(jīng)活過,曾經(jīng)在這方土地上戰(zhàn)斗過。
他們拋頭顱灑熱血,最終守住了這座關隘。
再次回到嘉峪關的時候,三個人坐在城墻上,靜靜地享受著這帶有血腥氣的風。
這是戰(zhàn)場的風,這是代表著他們曾經(jīng)存在過的風。
“曾經(jīng)老爹給我模擬過很多戰(zhàn)爭,每一場都是身臨其境。但是直到我親身經(jīng)歷,才發(fā)現(xiàn)這些模擬真的不算什么。
在戰(zhàn)爭面前,生命竟是如此脆弱。如此的不堪一擊?!绷璞f。
“愿這個世界沒有戰(zhàn)爭?!苯耪f。
竹小蝶沉默著。
三個人坐了許久,最后,竹小蝶問了一個問題:“姜雅姐姐,你懷孕了?”
“我嗎?有嗎?”
“有啊,戰(zhàn)場上你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女兒突然出現(xiàn),還斬殺了一位仙人呢?!?
“?。坑羞@事?我不知道?!?
“看來你那個時候已經(jīng)失去意識了。”
“回頭我去測一測,如果真的懷孕,哇,那太好了。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女孩子,我看見了?!?
“真的嗎?”
“真的?!?
“太好了?!?
“其他幾處戰(zhàn)場的情況怎么樣了?”凌兵問,“我比較擔心老許,他一個人守劍門關,沒問題嗎?”
“我們先去增援玉門關和陽關。這邊戰(zhàn)事結(jié)束了,再推進?;昂吞K蘇他們很快的。”竹小蝶說。
凌兵:“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