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你沒事吧?”
陳伯年見過侄女安然無恙,心頭一熱,沉聲問了一句。
“大伯,我沒事?!比缓筠D頭看向帶帽男。
“你不能走,你還沒交代永樂大街上,那些白衣鬼到底怎么回事?”
見到自己被拆穿,帶帽男索性也不裝了,表情極不屑,獰笑道,
“你們這些人,根本不配知道,不想死的話,趁我沒改變主意,趕緊下山!”
說罷看了幾眼蹲在不遠處的狼群,眼里全是鄙視。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召喚狼群的人,就在他們眼前,不禁心里一陣后怕,舉著火把紛紛倒退幾步。
陳伯年想起剛才他那般無辜的神情,果然,高明的獵人,總是先以獵物的方式出現,自己差點大意縱虎歸山。
千尋轉身看了司九一眼,希望他開口,因為剛才就是他施法讓狼群讓出路來的。
沒成想,司九根本不看她的眼睛,冷冷把目光落在別處,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千尋這下有些騎虎難下了,她想著今晚這么大陣仗,至少抓了這帶帽男,可以讓大伯在破案期限之前有所收獲,可司九卻不配合,又不能強迫別人。
腳底下傳來幾聲貓叫,千尋低頭,正是之前在大街上救過自己的那只黑貓。
她蹲下去把貓抱起來。
“小家伙,你怎么也來了?”
“喵,喵。”
那貓似乎聽得懂她的話,回應了兩聲,然后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狼群。
千尋一個激靈,這黑貓不可能莫名其妙跑到山上來,山上這么多狼,它還安然無恙......
除非,它本來就住在這里。
她心里一時涌上無數想法,湊到貓耳邊,低聲道:
“小貓咪,你能讓那些狼離開嗎?讓它們和人類,井水不犯河水,可以嗎?”
說完這話,千尋都覺得自己可能腦子真被撞壞了,竟然對著一只貓說這些。
沒成想,那黑貓竟真的聽懂她的話,蹭的一下跳到地上,昂首挺胸,大搖大擺從眾人面前走過,走向不遠處的狼群,在狼首前面叫了幾聲,那些狼嚎叫幾聲,就如潮水般迅速退去了。
帶帽男滿臉不可思議,他跪倒在地上,捂著頭大叫:
“不可能,我和它們簽了血契的,它們怎么能背信棄義......不可能......”
一旁的官兵準備上前抓他,沒想到他反應迅速,一個健步,抓過剛才陳伯年身邊說話的那個年輕人。
“不要動......都不要過來......不然我殺了他。”
陳伯年鎮定的吩咐手下:“你威脅本官也沒用,給我抓住他?!?
“呵!別過來,陳大人,難道你想白發人送黑發人不成?”
帶帽男冷笑著抓下那年輕人的帽子。
“二堂哥!”千尋失聲叫了出來。
陳伯年并沒有太多的意外。
“你已經跑不了了,就算抓住本官的兒子也沒有用,本官不會受你要挾的!”
“給我動手!”陳伯年繼續吩咐手下。
“爹.....救我?!?
眾人一看二公子被抓,哪里敢動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一個敢上前。
“怎么,你們連本官的話都不聽了?”
場面一時膠著著,千尋忍不住問司九,大師,你就幫幫忙,制止他吧。。不然我堂哥性命不保啊。。。。
沒想到司九仍冷冷說,不行,除非有邪祟出現,不然,我是不會插手人間之事的。。。
一聽這話,千尋在心里大罵司九呆瓜,死腦筋,可沒辦法,司九這個人,有種冰冷的氣質,饒是千尋已經認識他一段時間,也感覺熟識不起來,更別提麻煩他幫忙了。
如今他不愿出手,她也不能強拉著別人。
情急之下,她上前一步。
“你還是放了他吧,就算你今日跑了,可往后呢,你已經露面了,只怕是連京都成都出不去的,難道你真打算就這么不人不鬼的在山里呆一輩子嗎,我知道你不是壞人,你因為自己的一些往事,遷怒于人,如今又害死這么多條性命,難道你和那些害人的壞人不一樣嗎?”
千尋義正言辭的說完這些話。又看了看帶帽男一時愣在遠處,她給堂哥陳長陽使了一個眼色,陳長陽瞬間腿后退,胳膊向后用力,帶帽男一下就被打倒在地,手里的匕首也咣當一下落在地上。
眾人見狀,一贏而上,須臾間再次制服帶帽男。
“我不甘心。。。不甘心。。。我還沒看著孟慶華那個狗官死掉或者被繩之以法呢。。。
我不甘心那。。陳大人,我有冤情啊。。。。我做這些事,都是拜姓孟的那狗官所賜。。
陳伯年把手一揮,示意手下先不要壓著他走。
他上前一步,“既然你在本官年前喊冤,本官不計較你挾持一罪,你可以慢慢道與本官聽。。?!?
帶帽男此刻癱倒在地,慢慢摘下了帽子,把自己的臉暴露在眾人面前,眾人一片嘩然。
千尋雖然見過這張臉兩次了,可在看到時,仍有些心悸,她微微側臉,不敢直面。
“陳大人,我家在離京都幾百里之外的青州,我們那里是小地方,我家也是普通農戶,但老天保佑,總算吃喝不愁,我姓劉,家中排行老二,上有一個姐姐,長得是風姿綽約,也到了婚配年齡。
可惜我姐姐命不好,一次出門被我們當地姓孟的縣令看上,強行從我家娶了回去做小妾,我姐姐寧死不從,結果沒多久,那禽獸縣令竟然派人來家里通告,說我姐姐病死了。
我們怎么可能會相信他的鬼話我姐姐從小到大身體都很健康,怎么可能暴病而亡,肯定是被那禽獸折磨致死的,父母咽不下這口氣,上門去問,結果被他的家丁打成重傷,被抬回家時也奄奄一息。
我當時年幼,母親拼死拉著我不讓我出門,讓我日后有能力了再找他報仇,我們家生生咽下這口氣。
結果樹欲停止而風不止,有一日半夜,我們家房屋竟然莫名失火,房門也被堵死了,明顯是要致我們家與死地,可憐我父母被救病重,竟那樣被活活燒死,我雖然僥幸逃出一節,可面貌盡毀,嗓子也受了傷,只好躲在山里荒無人煙的廟里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