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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戰起

“斗來。”

風易安按劍立于城墻之上,傲視離炎軍營,身后道袍宛若戰袍一般,獵獵作響。

“結陣。”

離炎軍之中,布蘭一聲令下,其人親兵踏出一步,怒喝道:“諾。”

兩人凌空快步撞在一起,煌煌劍與長槍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一人身披道袍,一人穿著甲胄,誰也不愿讓誰。

風易安單手持劍,另一只手握拳向布蘭砸去。

拳縫之中有光芒漏出,照在布蘭的身上。

布蘭半點不肯退,甩頭撞上風易安的拳頭,頭盔再次碎裂。

風易安嘴角一笑,衣袖間飛出一柄飛劍,直沖布蘭腦袋而去,眉頭一挑。

撞啊,你繼續拿腦袋撞啊!

布蘭身后伸出一只大手,將飛劍握住,用力一捏,似乎是想將飛劍捏碎。

城頭之上,剛剛破關趕來的左光烈見到這一幕,心中一緊,以為離炎軍中有人插手了。

隨即才認出來,這是兵家軍陣的一種變化。

風易安再度招出一柄飛劍,一劍斬斷大手的手指,兩柄飛劍組成劍陣,彼此呼應。

但不管飛劍怎么沖殺,都無法沖破阻礙,傷到布蘭。

風易安嘆息一聲,在不影響自身戰力的情況下,控制兩柄飛劍已是他的極限。

退后半步,長劍橫豎在身前,平平推出,劍脊撞在長槍上。

風易安是橫亙在道門年輕一代之前的大山,洛宗是橫亙在道門諸宗之前的大山。

這柄橫亙在風易安身前的煌煌劍,自然也是一座大山。

此劍,名為橫山劍,最是以勢壓人。

布蘭手中長槍彎曲,隱隱傳來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似是要斷裂了。

布蘭無奈退后一步,順手揮槍蕩開兩柄飛劍。

“誰人為我殺敵?”

布蘭穩住身形,深吸一口氣,怒喝出聲。

“愿為將軍殺人。”

其人親兵再度踏出一步,怒喝出聲,軍陣之力再變。

只見其人親兵穿著明光鎧,鎧甲的邊緣,有著紅色的紋路。

在結成軍陣之時,紅色紋路串聯在一起,猶如火焰在燃燒。

布蘭身上浮現出一套由軍陣氣血凝成的盔甲,手中長槍被軍陣煞氣加持,發出一聲輕鳴,躍躍欲試。

風易安順橫山劍之勢,將長劍舉過頭頂,宛若拖住了天上的巨日般。

長劍略微傾斜,在布蘭眼中,巨日隨之滾動,落到了劍尖上。

風易安反手將長劍平拍而下,巨日隨之而動,降臨人世。

煌煌劍,不是煌煌正氣,而是煌煌驕陽。

此劍,名為驕陽劍。

在與長槍碰撞的瞬間,率先發威的不是巨日,而是尚未散去的橫山劍意。

山摧之下,豈有幸存?

此為崩山之劍。

崩山之后,即是驕陽旭日。

接連三劍,即便是風易安也出現了靈氣的真空期,需要回一口氣。

這個時間,正是擊敗他的好時機。

可惜,布蘭未曾把握住。因為他已經手持著斷槍,往大地墜落而去。

風易安凌空而立,煌煌劍豎在胸前,似是在向布蘭致敬。

手腕一翻,長劍滑了個半弧,斬出一道劍氣,向著布蘭飛掠而去。

“賊子,爾敢?”

自離炎軍營之中,飛出一個老者,接住布蘭,隨手捏散了風易安的劍氣。

而此時,那老者在軍營之中的怒喝聲,才剛剛傳到風易安耳中。

老者托著布蘭,隨手將風易安打落,看其人出手時的氣息,赫然是生嬰修士。

“老夫代洛宗宗主管教你一二。”

老者本是駐守在州府的強者,專為風易安而來,要將他活捉,送回洛宗。

當然,管教之言,純粹是他自己的意思,乾庭是萬萬不敢說這話的。

風易安墜落在城墻上,砸塌了好長一段城墻。

拄著煌煌劍,踉蹌起身,風易安咳出一口鮮血。

昂首看著老者,風易安拔劍再起:“老匹夫,看劍。”

老者隔空凝成一只大手,自上而下拍向風易安,口中說道:“小輩,見了老夫還敢亮劍?”

“嗖。”

卻是左光烈持刀趕來,破陣式斬在大手上,未曾掀起半點波瀾。

“滾。”

大手反手拍飛左光烈,老者在遠處罵道:“吃里扒外的東西,身為我乾國之人,竟然與洛宗的小賊勾結。”

左光烈被拍飛出去,砸在城墻上,一路劃拉出了好大一個口子,背部更是血肉模糊。

城中的修士輕俠都傻了眼,這個生嬰境界的老家伙一出馬,似乎就掌控了局勢,將風易安與左光烈兩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大手繼續抓向風易安,捏著他的腿部,將他倒提了起來。

老者發出一陣肆意的笑聲,什么狗屁大宗天才,還不是被他隨手鎮壓。

“狗屁的大宗、大國,如何敢那般欺辱我。”

想到上次去宗主國進貢之時,所見、所經歷之事,老者就越發惱怒。

“小輩,你要是求饒的話,我就放過你。”

心中理智又消退了幾分,他要將大宗的尊嚴,徹底踩在腳下。

“老狗,你很猖狂啊。”

風易安罵了一聲,丹田之內的生劍跳動幾下。

“師尊,看來我要讓您失望了。”

風易安緩緩閉目,張口吐出生劍。

生劍尚未孕養完畢因而比起其他五劍,顯得有些虛幻。

拿出來欺負欺負馬老六那樣的貨色也就罷了,可若是要越階對敵,這柄飛劍必然崩潰。

屆時,風易安將再也無法養出完整的六欲飛劍。

其余五柄飛劍呼嘯而出,盤旋在生劍周圍,似是在歡呼雀躍,又似是在悲哀低鳴。

“生、死、口、目、耳、鼻,殺敵。”

風易安每輕念一聲,便有一柄飛劍呼嘯飛出。

六劍同出,六欲劍陣,斬向老者。

老者面上露出幾許恐懼之色,不是因為六欲劍陣。

雖然六欲劍陣具備斬殺的威力,但他這個被心魔腐蝕了心神的可憐人,哪里能感受到六欲劍陣的威力。

真正讓他感到恐懼的,是生劍。

因為在他的視野之內,那生劍內部赫然盤坐著一個老道。

那老道只是睜眼看了他一眼,他體內溝通元丹與元嬰的臍帶,竟然悄無聲息的斷掉了。

這條臍帶,被自己切斷,可以破鏡入化神,被外人斬斷,便是身死魂消。

“你說你要代誰,管教我徒弟?”

那老道淡然出聲,等到六欲劍陣斬掉了了老者,才低聲說道:“掌教師兄本人,都不敢說這話。”

望了一眼高晗的方向,老者抬手將生劍按回風易安體內。

風易安松了一口氣,他覺著是自己運氣好,生劍不僅沒有破碎,好似還凝實了許多。

遠在洛宗山門的老道本體緩緩起身,走出洞府,站在山崖前,眺望遠方。

“放心,我不出山。”

洛宗宗主急忙趕來,滿是忌憚地看了一眼老道身后若隱若現的門戶。

門戶之中,似有仙人兩手扒在門上,窺視人間。

“老幺,你還是搬到我那里去住吧。”

洛宗護山大陣有屏蔽天機之效,尤以宗主住所最為強悍,號稱可阻仙人窺視。

“好。”

老道收回目光,笑了一聲。

高晗城,今日不知為何遍開紅花,從城墻腳下,一直開到了皇位龍椅之側。

微風拂過,乾國皇宮竟然被吹散了。

“照顧好我家徒弟。”

乾國皇帝看著面前紅花擺成的大字,面色難看至極。

你徒弟是誰啊?

朕的皇宮呢?那么大一個皇宮,就這么被風吹散了?

目光回到淳安縣,布蘭狠狠地摔在地上,五臟六腑仿佛移位了一般。

“進攻。”

強撐著一口氣,發出命令。

此時風易安與左光烈雙雙負傷,叛軍士氣還未回轉,正是破城良機。

從淳安城頭眺望離炎軍營,只見其中旌旗獵獵。

而在旌旗之下,是排列有序的離炎士卒。

扛著云梯,腳下踩著整齊的步伐,步步逼近。

城頭上的輕俠咽了一口唾沫,感受著腳下傳來的震動,心中退意萌生。

作為輕俠,他們的個人勇武是值得肯定的,可當面對軍陣之時,他們又成了軟腳蝦。

所謂散是一條龍,聚是一條蟲,大體如是。

“啪。”

離炎軍的云梯靠住城墻,密密麻麻的士兵順著云梯涌了上來。

風易安一方對此沒有半點準備,什么壘石滾木一個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敵軍蟻附攻了上來。

風易安握住縣令大印,開啟護城大陣。

但是下方布蘭手持一紙文書,風易安手中的大印就成了石頭疙瘩。

這護城大陣,是乾國所建,乾庭自然有反制的手段。

風易安趴在城頭上,與布蘭對視一眼。

看我口型,你個不當人的玩意。

五柄飛劍呼嘯而出,斬斷一架架云梯,煌煌劍橫亙在胸前,將闖上城頭的敵軍推了下去。

左光烈手持求俠刀站在最后,將妄圖逃跑之人,一刀斬殺。

也幸好,離炎軍雖然是乾國精銳,但也做不到人人有修為在身。

百余名修士輕俠,借著自己的修為,還勉強能守住城墻。

夜幕漸漸降臨,鳴金聲響起,離炎軍入潮水般退去,恰如擊鼓時,潮水般涌來。

雖然熬到了夜晚,但是風易安臉上半點笑容都沒有。

百余名輕俠已是人人帶傷,靈氣更是消耗一空,戰力下滑的厲害。

但離炎軍營,此時仍舊如同白日時那般,紀律森嚴。

巡邏的士卒舉著火把,在淳安城前晃來晃去。

點滴的火光,照的修士輕俠們睜不開眼。

“你們都下去休息吧,我來守城。”

風易安坐在城頭上,臉上滿是污垢,但道袍上仍是半點污漬都沒有。

繼續在城頭呆下去,這些家伙的膽子就該被嚇破了。

“你也去休息吧。”

風易安轉頭看向左光烈,強打著精神,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疲憊。

“養好了傷,就去閉關吧,破境才是頭等大事。”

冷風襲來,鉆入風易安的肺腑之中,激的他一陣咳嗽。

“好。”

雖然看出風易安是外強中干,但左光烈并未矯情。

他留下來用處也不大,無非是將敗亡的時間往后拖延幾刻而已。

唯有突破到結丹境界,才能有一線生機。

一人坐在城頭遙望離炎軍營,風易安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份文書。

他清楚,這是布蘭在釣他,釣他出城。

“不急,不急。”

風易安懷抱煌煌劍,聲音消散在夜風之中。

天色漸漸放亮,離炎軍營之中,已經響起了人馬的嘈雜聲。

“攻城。”

擂鼓聲再度響起,打破了寧靜。

“嗖。”

風易安死劍斬下一人頭顱,咧嘴笑道:“臨陣脫逃者,死。”

口目耳鼻四劍奮勇殺敵,死劍居于最后,凡臨陣逃脫之人,死劍梟其首。

“此戰之后,參戰者賞金賜銀。”

“殺敵奮勇者,賞功法一部,道術一門。”

后有死劍索命,風易安又給出了相當豐厚的賞賜,修士輕俠的戰意,總算是被穩住了。

可這還不夠,必須讓他們看到勝利的希望,不然遲早會出現風易安都無法阻止的潰逃。

又是一日激戰,風易安小口喝著稠粥,腹中升起的暖意,讓他很是滿足。

“城中的糧食,還夠幾日?”

張繼虎如今儼然有了淳安大管家的架勢,一應物資的收支都歸他管理。

“還能再支撐七日。”

風易安點了點頭,望向城外,七日的時間能不能打退布蘭?

只是他未曾注意到一個細節,連翻激戰之下,連他這個結丹修士都消耗頗多,飯量大了很多。

其他的修士輕俠,每日所需口糧更是驚人。

原本就不多的糧草,如何能支撐七日食用?

只是,張繼虎既然說了足夠七日食用,那便必然足夠七日。

“繼虎,替我看著城墻。”

風易安放下粥碗,收回五柄飛劍,抬腳走出城墻。

端著煌煌劍,劍尖上挑著一輪巨日,劍脊拍向離炎軍營。

“布蘭,兩日鏖戰,大家都有些累了。”

“不如你我為諸公戲?”

風易安仗劍闖入離炎軍營,直奔那廢去了縣令大印的文書而去。

“洛宗弟子相邀,布蘭豈敢不應?”

布蘭長嘯一聲殺出,手中握著一桿新的長槍,今日只要能阻止風易安奪走文書,就是成功。

他固然不是風易安的對手,可他掌握著最好的武器-時間。

只要拖延下去,勝利一定屬于他。

洛宗山外,有三株梅花,不知存在了多久。

洛宗許多弟子長老,都很喜歡那三株梅花,尤其喜踏雪看梅。

煌煌劍一抖,看似左刺的一劍,攔腰斬斷一人。

洛宗有三劍,其一曰道劍,其二曰三株梅,由山門外三株梅得來,經洛宗歷代弟子苦心完善,終得大成。

洛宗三劍之中,此劍最為繁雜難測。

腳下一轉,已是急掠百米而退,但下一瞬卻出現在了文書之前。

看梅之時,常能一撇驚鴻,故三株梅配套踏雪驚鴻步,常以退為進。

摘下文書,風易安腳下踩著踏雪驚鴻步,往軍營外而去。

偌大一個軍營,竟然無一人能攔住他。

布蘭面色陰沉,卻也只好接受事實。

好在,雙方實力差距很大,即便讓風易安撐開了護城大陣,也只不過是稍微拖延些時間而已。

“砰。”

風易安一劍襲來,原來他看似是在往軍營外而去,實際上卻是沖布蘭而來。

一記破城式讓布蘭傷上加傷,胸前被砍出好大一個口子。

親兵連忙將布蘭圍住,護在中央,人人持劍警惕地盯著四周。

風易安見狀知曉事不可為,持劍離去。

翻身入城,將大印和文書都交給張繼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一時間,城頭士氣大振,輕俠們看著風易安的眼神,滿是崇拜。

走下城墻,腳掌剛剛踏入縣衙,風易安的心氣便消散了,昏迷了過去。

三株梅與踏雪驚鴻,最是耗費心力。

風易安本就鏖戰兩天,頻繁使用飛劍,疲憊不堪,全靠一口氣撐著。

如今,哪里還能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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