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戰意
- 獨領天下之游魂訣
- 封雪心
- 4058字
- 2014-09-26 13:12:49
眼看著沈延昭的軟劍又盡了幾寸,許淵齊幾乎能感受到劍氣侵入皮膚那冰冷刺骨的感覺,當下連忙側過身子,兩手一拍就將軟件夾在手掌心里,趁機對沈延昭大叫道:“少閣主,你醒醒!”
可是少閣主現在哪里醒的過來。他至少有十幾年沒有這么酣暢淋漓的打過一架了,原本冰冷的一張棺材臉現在滿是狂熱的氣息,無數暴戾分子在他的體內覺醒!人往往就是這樣,被壓抑的越久,爆發起來就更加的不可收拾。許淵齊現在就相當于他發泄的工具而已,什么清醒不清醒的,他現在只知道要打到這個人滿地找牙方休!
許淵齊看著他猩紅狂熱的眼睛,頓時覺得有些欲哭無淚。沒等到他多想什么,沈延昭忽然將手一松,飛起一條腿將懸空的劍柄往上一踢,整口劍就像繩子一樣彎成了一輪滿月,劍柄竟然就朝著許淵齊的腦袋上甩去!
好一口軟劍!
許淵齊暗自為這口兵刃叫好,心中竟也因此生出棋逢對手之意??上诵斜緛硎窍肴グ輹蚨岁柕?,所以未曾就蒼玄劍帶在身邊,只得空手招架,否則這一剛一柔兩口劍當真可以好好來一場對決。他雙手一松,軟劍的劍刃也隨著彈射出去,整口劍如飛魚般停留在空中,接著身子一側,凌空就要去抓劍柄。
沈延昭似是早已看穿了他的意圖,當即再起一腳,軟劍震顫,又回到了他的手中。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一切竟然早已經在許淵齊的算計中。許淵齊如閃電般上前一跨,兩指就要點上沈延昭的笑腰穴!
但,許淵齊也算錯了一招。
空氣中傳來猛烈破空的聲音,于子逍的長鞭突至,驚雷般朝著他手上打去。許淵齊只覺得手背一疼,反射性地往回一伸手,低頭便發現手上已經被抽出了一條血淋淋的痕跡!
這一鞭要是抽在自己的手指上,豈不是就此斷成兩截?!
“于子逍,你瘋啦?!”許淵齊連忙后退幾步,指著于子逍暴怒吼著,當真恨不得甩這家伙幾個耳光!笑話,哥哥我所有的功夫幾乎全是指著這十根手指,哪怕是斷了一根也不是他能吃得消的,這事于子逍又不是不知道,他這是想害死我!
這哪是兄弟之間開玩笑,簡直就是仇人相見呀。
許淵齊氣的一佛涅槃二佛升天,不多時俊臉上已經通紅一片。
然而于子逍和沈延昭像是根本看不到,兩人變換身法招式,新一輪的攻擊再次如潮水般朝著許淵齊襲來。原本于子逍激進而不穩重,沈延昭穩重卻缺乏沖進,這回兩人合作,徹底成了優勢互補,如虎添翼。更悲催的是,他們還十分操蛋地都使出了看家的本事,無數精妙絕倫的招數跟萬花筒似的輪番上演!
現在,原本還有些兵器優勢的許淵齊徹底成了喪家犬,一時間大汗淋漓,手忙腳亂到不可開交,甚至連驢打滾這種怪異的招式也用上了,到最后還是被人捅了好幾拳……在拳頭打到肚子上的時候,許淵齊才赫然感覺到這倆人實際上根本沒有出全力!也就是說,這倆人現在根本就是清醒的,單純地是想聯合起來揍他一頓而已!
“哎呀,這真是哎喲……太慘了……”凌振宏看著許淵齊狼狽的樣子,捂著臉表示都看不下去了,肩膀一抖一抖的,“哎呦喂,這真是許遙公子的兒子么,怎么這么笨……哎,你倒是踢他們呀……哎呀哎呀,讓你小子不踢,又挨拳頭了吧!”
許淵齊聽著他在上頭有一搭沒一搭的瞎白話,差點氣炸了肺,心想:您老說的清閑,沒看到少門主正拿著鞭子躲在后頭嗎,恐怕我這一腳踢出去,明天恐怕就連路都走不了了!
“對,攻他肋下……哎這不就對了嘛……站住站住,啊呀,怎么又被打到了……”凌振宏咬著煙斗,興致勃勃地評論著,口里悠閑地吐出一口口噴香的煙圈。
“凌大俠!您這是要看著許大哥吃虧嗎?”林曉月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皺著秀眉狠狠地跺了幾下地,焦急道,“您要是再束手旁觀,到時候任他們誰受了傷也不是您能吃得消的!”
凌振宏這才恍然大悟,身子突然挺直,狠狠拍著大腿叫道:“嗯?!你這女娃子說的很有道理……”又想了想,搖頭道:“他們三個打得難分難解,我這老頭子哪里有本事拉開他們?哎……與其湊上去挨拳頭,老頭子我還不如坐在房梁上看大戲……”
“你……”林曉月眼睛都氣的瞪圓了,粉拳一握,繼續道,“老先生不必親自上陣,只要將許大哥的蒼玄劍遞過去便可……老先生適才畏懼不敢上前也就罷了,這下只是隔空送物,離著他們有八百丈遠,總沒問題了吧!”
凌老頭子摸著鼠須,搖頭晃腦道:“雖然話不怎么好聽,但總歸是個辦法。”
縱身一躍跳下數丈高的屋頂,風似的鉆進許淵齊的屋里。林曉月只覺得眼前似有微風拂過,忍不住一眨眼,等到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凌振宏已經將蒼玄劍拿在了手里把玩了起來。這輕身功夫,果真是當時罕見,不愧為二十年前便成名的大俠!
林曉月眼睛危險地一瞇,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
“當真是好劍……”凌振宏細細打量著蒼玄劍,從上到下每一寸都不肯放過,每看一點都能讓他想起二十年前和這口劍的另一位主人交手的場景。銀色的劍身透亮,照射出他已經蒼老得不成樣子的臉。凌振宏身子一震,冰冷的劍氣直侵入他的身體,驚得他心中瑟瑟發冷。
劍光仍冷,劍氣猶冽,劍還是二十年前足以睥睨天下的劍,但是人卻早已不是二十年前豪氣沖天的壯年男兒了。
凌振宏遠望著還在激戰中的三個少年人,心中流露出寬慰釋懷的暖意:這個武俠世界便是如此,后浪推前浪,有一代風華正茂,必有一代兩鬢風霜,但也只有如此,才當得起這千世萬世世世不息的熱血灑脫!
“齊兒,接劍!”
凌振宏將蒼玄劍高高拋起,就像拋出又一代傳承!
劍光閃過,許淵齊猛地一個旋身平地躍起,伸手便要去接劍。但于子逍和沈延昭哪里肯。聽得于子逍喉中發出一聲悶哼,細長的鞭子驟變成一條狂蟒,翻攪著狂風就朝著蒼玄劍打去!同時,沈延昭也將軟劍彈射出去,目標卻是許淵齊的腰間!
這二人是算準了,要借著機會將這一劍一人封殺!若是許淵齊想要贏,就必須去接劍,但這樣就會將自己的身體要害暴露在沈延昭的劍下;而如果他為了自保放棄蒼玄劍,那即使是安全落地,也會再次陷入前后夾擊的境地之中。
橫豎都是死棋!
但許淵齊最擅長的就是險中求勝!
只見他突然繃直了身子,雙腿交叉,就像是在半空中瘋狂奔跑一樣,猛地跨過一大步,竟然是直直地踩到了飛馳而來的軟劍之上。四方震驚之中,許淵齊身子一旋,趁手便撈起了蒼玄劍,同時將身子使勁下壓完成弓形,竟能堪堪避過了于子逍的長鞭。
然而這還不算完,許淵齊被壓著打了這么久,今朝終于長劍在握,他豈能不報仇。于是,許少俠本著極端狠毒的心理,仗著蒼玄劍鋒利當世無雙,抄手就朝著正在下墜的軟劍一砍一轉,那口軟劍迷迷糊糊地就被他扣在了蒼玄劍的內鋒之中!許淵齊的抱負心還沒有結束,他大手一揚,手里的兩把劍劃過一道滿月,將軟劍狠狠朝后一甩,正好朝著于子逍的長鞭飛馳而去!
這一切的動作全部都是在半空中,且均是在瞬間一氣呵成。等到沈延昭和于子逍反應過來他已經得手的時候,兩人的兵刃已經快要撞到一起!
雖說于子逍的長鞭以及沈延昭的軟劍都不是凡物,根本不見得會在這一撞之下會有損傷,但事情的嚴重性并不在此。他們倆的兵刃被彈上半空,而許淵齊卻在迅速下落之中,這樣一來,就使得他們必須空手對付已經徹底升級了的許淵齊!
兩位少主適才揍人的興奮感已經完全不見,這才發現事情有點大條了。
許淵齊似笑非笑,恍若天人般墜落而下,手中的蒼玄劍更是在風中發出隱隱龍吟聲,身形瀟灑至極。但在兩位少主看來,這簡直就是魔鬼降世!本來他們兩個人就不一定能穩勝許淵齊,更何況打斗許久,他們的真氣已經有些跟不上,而許淵齊的龍清真氣最有優勢偏偏就是綿綿不絕的后勁!這樣叫他們怎么打?
兩個人對視一眼,齊齊騰身躍上半空,總之要盡快拿到兵刃,避免空手和許淵齊對招!
眼看著他們沖了上來,許淵齊陰森森想道:你們倆居然也有知道害怕的時候,剛才聯合起來揍我的時候不是都很拉風嗎?哼哼,這回我可該輪到我拉風回了……
手腕隨著身子一轉,凌厲的劍氣迸射而出,整整在空中旋出一個正圓,就好像將天空硬生生分成上下兩截。沈延昭和于子逍頓覺不好,拼了命一提起再次躍起數丈,四射的劍氣就貼著他們的腳底掠過,轟然沖向四周的屋宇,撞出漫天煙塵,數棟屋宇的屋頂都被足足掀去一半!
“好一招‘月上中霄’!”凌振宏大聲叫好,使勁一拍手贊道,“想不到你已經勝過你師父當年的火候!”
一旁,宋妙儀嘴巴張得幾乎可以吞下一個雞蛋,看著滿地的碎石無限驚詫道:“‘月上中霄’?這么恐怖的招式竟然有這么……這么個名字,真是太……”太什么她沒有說,因為在片刻,三個人的戰局又有了變化。
許淵齊畢竟一人,于子逍和沈延昭兩人相互配合又極是緊湊,最終還是讓他們取巧奪到了兵刃。但自從許淵齊催動真氣使出‘月上中霄’開始,三個人的對決已經徹底脫離了拳打腳踢的范疇,而是徹底成了內力比拼,他們就算是拿到了兵器也沒有決定性的作用了。
這也是許淵齊使出“月上中霄”的用意所在。
半空中,三個人的身影已經被灰白的煙塵重重裹住,還有無數被轟碎的屋宇繼續噴出各色瓦礫碎石,將這一方天地死死遮蔽,幾乎連日光都渺茫不見。
也不知是誰發了一掌,漫天煙塵之中突然迸射出一道真氣。極為狗血的是,這道真氣正是不偏不倚朝著宋妙儀沖去!
“啊啊啊啊……”掌風急掠而來,宋妙儀當即花容失色,閉著眼睛大叫起來。但很不巧,宋大小姐神經極其大條,一遇到突發情況腦子就極容易死機的人。她倒是反射性的大叫了一聲,可是也只是大叫了一聲,接著竟然完全不會動彈了。
“妙儀姐姐小心!”
林曉月眼眸一深,忽然飛身沖上去抱住了宋妙儀,將她整個人都撲倒在地上。而這時候,凌振宏也及時趕到,出掌擋住了這道真氣。
林曉月和宋妙儀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在地上整整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宋妙儀只覺得渾身都散掉了,痛的“哎呦哎呦”地亂叫,睜眼卻發現林曉月嬌小的身體竟還被自己壓在下面,當即嚇得跳了起來,跪在林曉月的身邊,想要去檢查檢查她是否受傷,可宋小姐是個標準的大戶小姐,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宋妙儀幾乎急的哭了起來:“曉月……我的好妹妹,你可怎么這么傻……”
“我還好,姐姐不必……不必擔心……”林曉月抱著左肩,咬著唇扯出一絲苦澀的微笑,顫聲道:“你是天底下第一個肯認我這個卑賤的侍女做妹妹的人,我怎能眼睜睜看你受傷?”
“妹妹!我的好妹子!”
宋妙儀痛哭著緊緊抱住了林曉月。然而宋妙儀打死都想不到的是,這個正蜷縮在她懷里的妹妹,手里正緊緊握著原本佩戴在她腰間的傳家玉佩,而她自己腰間的佩戴著的,只是塊價值不菲的贗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