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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故事

片刻之后,煙霧散去,空地上哪里還有秦七三人的影子。于子逍咳嗽著,似是漫不經(jīng)心地朝著許淵齊使了個眼色,又恢復(fù)到紈绔的樣子地叫罵起來:“娘的,又讓這些惡鬼跑了!”

眾人只當(dāng)是他對他嘴臟的毛病也見得慣了,竟然沒有人理他。

沈延昭薄唇微動,似乎是想和許淵齊說些什么,而許淵齊也恭敬站著似乎是在等著他開口。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凌振宏卻搶先快步走上來,輕輕拍了拍許淵齊的肩膀。

凌老頭子面色已經(jīng)紅潤了許多,蒼老的臉上皺紋層層的攤開,顯得又慈祥又親切,微有些渾濁的眼睛里閃著長者特有的光芒,熱切地閃爍著,照得許淵齊覺得心頭一暖。

“凌前輩。”淵齊恭敬地朝著他抱拳行禮。他知道凌振宏曾經(jīng)受過自己父親的救命之恩,雖然他對生身父親并沒有太多直接的父子感情,但是身為人子血緣糾纏還是讓他迫切地知道父親的故事。

他知道,那一定是個傳奇而驚心動魄,無怨無悔的故事。

凌振宏喉結(jié)微動,上下地打量著許淵齊的臉,眼中翻起波紋,哽咽道:“像,你和你的父親真像!”

許淵齊心中一震,淚水頓時噙滿了淚水。

父親……原來他的父親原來有著和自己相同的面龐,他就是長得這個樣子……和自己完全一樣!原來父親早已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跡!可憐他還在從前怨憤父親和母親的拋棄,冷漠地對待父母的死亡。

這一瞬,被許淵齊生生遺忘了十七年的血脈親情開始復(fù)蘇,對那個早已經(jīng)故去十七年的靈魂終于生出感應(yīng),然而隨之而來的就是巨大的痛苦!

凌振宏按著他的肩膀,眼里泛著愛憐的淚花:“孩子,你得多想你爹呀?!?

許淵齊身子一震,這些年,他真的有好好想過自己的父母嗎?

恐怕沒有。

他早已經(jīng)過了渴望父愛和母愛的年紀(jì),只是希望有兩個人存在讓他擺脫孤兒棄子的身份而已。即使是在孩提時代,更多的也是對生身父母拋棄的痛恨。直到凌振宏說起自己與父親相像,許淵齊才終于感覺到了自己和生身父母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父母從未照料他一天,但至少期盼了他十個月,而他有一分一秒孝順過他們嗎?!

“凌前輩……”許淵齊終于忍不住低下頭跪下去,痛哭道,“淵齊從沒好好孝順?biāo)麄円惶?,淵齊對不起我的爹娘!”

凌振宏大驚,立刻伸手去扶他,急切道:“孩子,別說胡話,你何時對不起過你的父母。我想你父母若是能看到你有今日這番成就,不知道得高興成什么樣子呢??蓱z的孩子,快起來,老頭子聽說你父親早在你出生前就去世了,江湖上就再無你和母親的影蹤。這么多年,你和龍小姐是怎么過來的?”

“龍小姐……”許淵齊抬頭哽咽道,“這是我母親嗎?她,她已經(jīng)去世了?!遍]上眼睛,淚水流了下來。

他的父親至少還有這樣多的傳說留給他,可是他那可憐的母親卻連點念想也沒能遺留下。

“原來如此?!绷枵窈晟钌顕@口氣,搖頭道,“你的母親果真也是烈性女子。”

“不過那都是十七年前的舊事了,現(xiàn)在重點是你小子還活的好好的!”

凌振宏將許淵齊從地上拉起來,擦擦眼淚。兩手握著他的手臂,笑岑岑地左摸摸右看看,就差掰開嘴瞅瞅他的牙口了。然后眉開眼笑地地下結(jié)論道:“你這小子簡直和許遙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老頭子在客??茨愕谝谎鄣臅r候就知道絕對錯不了。你看這眉毛,你看這眼睛,還有這渾身的氣度……若不是父子,天底下哪有這樣相像的,泥人張捏的泥人都沒這么像的。”

許淵齊知道他這必定是夸張了,即使是父子,哪里能相似成這個樣子?但他不知道,其實凌振宏一點都沒有夸大,這兩父子的確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若是許遙現(xiàn)在復(fù)活,兩父子見面必定會認(rèn)為遇到了失散了多年孿生兄弟!

許淵齊忍不住笑起來,心里卻越發(fā)的苦澀。

“咦?你嘴上怎么沒有對兒梨渦。”看著他的笑容,凌振宏覺得不對勁,瞇著眼睛往他的下巴上使勁瞧,然后搖搖頭道,“算了,已經(jīng)很是好了。你父親當(dāng)年這對兒梨渦可是迷倒了不少小姑娘,不過也惹了不少麻煩。你沒有,或許是件好事?!?

許淵齊摸了摸嘴角,果然摸到。其實他原來也是有的,只是不知怎的突然不見了。

于子逍默然,因為只有他知道,許淵齊自從出了暗影門之后笑容就變得極其地程式和刻板,有的時候遠(yuǎn)看他雖然是笑著的,但走進了才發(fā)現(xiàn)他只是扯了扯嘴角而已。這么個沒有感情的假笑法,怎么能與以前相比?

每每想起此事,于子逍總會覺得內(nèi)疚。若非當(dāng)日他自高自大,許淵齊又豈會獨自進入暗影門中,弄出這么多的后患。

直到這個時候,沈延昭才慢慢走到許淵齊眼前,對著他和于子逍略行了個禮道:“延昭先前對少門主以及許少俠多有不敬,還請二位海涵。”凌振宏看到他來了,便識趣地嘬著煙坐到了一邊。

于子逍隨隨便便拱了拱手,也就不理了,惹得聚元樓的侍衛(wèi)又是一通齜牙咧嘴。

許淵齊也朝著他抱拳,淡淡道:“在下知道少閣主的難處,多余的不必說了?!?

這話再明顯不過了,你的父親是個看不起武林的老頑固,他要你這個做兒子的不見客,你當(dāng)然就得不見客。畢竟你只是個少閣主而已,權(quán)力再大也只是你的父親給你的,不是你自己辛苦賺來的,你不敢得罪老爹也是應(yīng)該的。

沈延昭不是傻子,當(dāng)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板起臉道:“許少俠這是瞧不起延昭嗎?”

“少閣主誤會了?!痹S淵齊笑起來,嘴上依舊沒有梨渦,“淵齊雖然不是世家子弟,但有些事情還是清楚的。試問少閣主若不是貴派閣主因傷不在此地,您豈會屈尊降貴來找淵齊交談?”

他沒有說“令尊”而是說“貴派閣主”,顯然又是在揭沈延昭的短。

果然,沈延昭的臉色幾乎全黑了,冷冷道:“許少俠說話何必如此刻薄。你既然知道我的苦衷,也必然能猜得到延昭曾經(jīng)為此據(jù)理力爭過?!?

“知而不爭,不可謂忠。爭而不得,不可謂強。”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來,正是于子逍的聲音。少門主環(huán)抱著手臂挑著眉,一臉得意道:“本公子若是有事,天王老子也擋不住我。而你,還好意思說什么苦衷,你老子說要跟你斷絕父子關(guān)系了嗎?你老子拿刀架在你頭上了嗎?都沒有吧……那你怕這么個老掉渣的老頭子做什么?”

“你……”沈延昭漲紅了臉,狹長的眸子死死盯著于子逍,而于子逍依舊抱著臂,邪肆勾著嘴角,暗中較勁。

兩個少主較起勁來,這氣場還是強大地很。兩旁的侍衛(wèi)全部噤聲,眨著眼睛等著看這這倆人到底誰能瞪過誰。

就在這個時候,漆黑的天空中突然竄上一道明亮的光柱,將地上照的一片雪白。

“終于來了!”

亮光閃過,于子逍立刻放棄了和沈延昭這場根本沒有意義的較量,滿臉得逞地朝著許淵齊一笑,徹底將面前的沈延昭當(dāng)成了空氣。

再看許淵齊眸色加深,朝著于子逍示意了一下,兩個人當(dāng)即舉步朝著光柱的方向奔去。然而他們剛剛跑出幾步,就被聚元樓的重重侍衛(wèi)攔住。

“放他們走!”沈延昭低喝,俊臉上又恢復(fù)到了原先的面無表情。他抱拳,朝著于子逍和許淵齊淡淡道:“兩位可以帶上延昭嗎?”語氣雖然冷漠,但誰都聽得出來他語氣中包含著的熱切的希冀。

然而他話一出,立刻就有位侍衛(wèi)走到他的面前,低聲提醒道:“少閣主,閣主可是曾經(jīng)吩咐過……額!”

還沒說完,這侍衛(wèi)突然渾身一震,竟然翻著白眼兒倒在了地上,身后就出現(xiàn)了凌振宏笑呵呵地臉。

眾人大驚!

凌老頭子似乎是已經(jīng)感覺到了所有人都在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連忙收起笑容,皺起眉頭敲著腦袋裝模作樣道:“咦,這人怎么躺在這里的?哎呀,老頭子怎么全忘記了,難道是剛才傷了腦袋了……喂喂喂,別看了就是叫你呢,這人是不是你打暈的……???不是,那你結(jié)巴什么?……哦,你天生就結(jié)巴……不是他難道是你小子……你也不是,哈哈,老頭子知道了,那肯定是你了……”

凌老頭子沖到人群里指來指去,見人就說“這人是你打暈的”。人人都知道他這是在睜著眼說瞎話,可就怕這素來沒個正經(jīng)的老頭子真的發(fā)起賴皮來要找自己頂罪,到時候自己一個小侍衛(wèi)怎么也爭不過凌大俠。于是乎,侍衛(wèi)們一看到那干枯的手指頭指到自己鼻子上,忍不住躲躲閃閃紛紛搖著腦袋逃竄。

不多時,鐵皮一般的包圍圈竟然真的被凌老頭子生生用兩根手指“指”出了個破口。凌老頭子大刺刺地站在當(dāng)中,朝著許淵齊三人笑瞇瞇地一甩頭,咬著煙斗道:“你們?nèi)齻€小子還不快走?”

“多謝凌前輩!”

三聲洪亮而年輕的聲音響起,凌振宏的眼前閃過三抹迅速消失的殘影。

凌振宏遠(yuǎn)看著三個在天幕下飛檐走壁的身影,皺紋密布的眉眼揚了起來。拇指按了按煙斗內(nèi)的煙絲,放到嘴里使勁嘬了幾口,美滋滋地吐出一圈煙氣。

“凌大俠……”終于有侍衛(wèi)忍不住上前,為難道,“少閣主此舉,會不會惹怒閣主呀?!?

“鼠目寸光!”凌振宏冷哼了一聲,用火紅的煙斗狠狠地敲了他的腦袋一下,“恐怕延昭這么老老實實地回去,才真的會把他爹給氣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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