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了。”步宮捧著書卷。
步宮大手一揮,書卷中飄出一團團墨水,墨水改寫著沙場,不一會,沙場上墨水飛揚,整片沙場好似變成了一副水墨丹青的畫卷,而許九安與步宮則成為畫里的小人兒。
而原本已經暗沉的天空也消失不見,轉而是一副朗朗晴天。
“這是,嘶——百夫長的書卷,他怎么會想到用這個!”
這是在場的五位十夫長心中第一時間所想的,書卷一出,就代表百夫長要認真了!
許九安警惕著遙望周圍發生的一切,心中又是一驚:這又是什么手段,居然能使黑天變成白晝,這是?畫?
步宮嘴角上揚,眼中不禁流出傲氣,這是他的書卷,在他的書卷里,他,是無敵的。
他在手中書卷上用手指描寫著,下一刻,書卷中出現了一個殺字,然后在步宮身前出現了一個殺,這是他的。
殺幻化成一個水墨人影,身上還不時滴落著墨水,接著步宮又寫了幾個殺,在他身前又出現了幾個水墨人影。
步宮指揮著水墨人影,一同殺向許九安。
而許九安看著向自己襲來的水墨人影,也是提劍斬去,不一會,幾個水墨人影就被他全部斬殺,化成一團團墨水攤在地上。
他有些懵,這看著挺兇結果就這?就這?就這?
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地上的墨水蠕動,重新形成了水墨人影,從后面偷襲了他。
一拳重重地砸在許九安后背,把他打得有點踉蹌,險些摔倒。
這讓許九安怒氣從生,他揮劍又將水墨人影斬落,但不管斬落多少次,這些人影總會重新匯聚在一起,這樣下去只會被耗輸。
“這是什么鬼玩意,怎么斬不斷。”許九安提防著,他現在不會主動出擊,也沒法近身到步宮身前,只有水墨人影攻擊的時候才反擊。
他要找方法解決這些東西。
“這可不行,不公平,讓我給他們加點小東西。”步宮搖搖頭,手指在書卷上寫下了幾個器字。
隨后,幾個水墨人影手上出現數把兵器,有刀有劍,紛紛斬向許九安。
許九安眉頭狠狠一挑,還能這樣玩,這不犯規呢嘛!
他連忙用劍回擊,而他也在不斷后退,“絕影!”,數道劍影從中飛出,打散了攻勢猛烈的水墨人影。
“得盡快找到辦法。”許九安咬著牙,頭上的汗珠一直滴下,“水墨人影,墨水,水?對了,既然是水,那用另一股水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沖散。”
說著,許九安氣息一變,突然變得溫和,但這溫和之下隱藏的,是無盡的殺機。
水墨丹青畫不斷被扭曲,直到里面出現水天一境,地面化成一座靜水,水柱從中旋起,纏繞著許九安的劍,一切都是那么無比緩慢且溫和。
“臥槽!竟然能扭曲我的書卷,這是特么又什么武技!哪怕是通幽境想要扭曲我的書卷都不容易,這小子憑什么!”這一波操作屬實把步宮驚嚇到了。
一個啟靈的小子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現在的啟靈都是這么變態嗎?特么我還在讀書時聽說過一些天才學子能在啟靈的時候扭曲老師的書卷,今天就真讓我遇到了?
步宮嘴角不禁抽搐。
他瞇著眼睛仔細觀察著,想看看這小子到底是不是有這么變態,但隨后他感覺有些不對勁:“這不是好像不是憑借自身能力扭曲的,而是,是,對!武技!”
“他從哪里得來的武技,居然能自帶一身意境,不過這武技好像不完整,更像是殘版,不,簡版。”
這下子步宮長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是武技扭曲的,可把我嚇壞了,我還以為他真有那么變態,我就說嘛,我的書卷怎么可能這么不堪一擊。
一邊,許九安已經蓄力好,眼中殺機浮現,手中青鋒劍化成水的樣子,形成一條水龍,沖向水墨人影。
“溪澗!”
水龍發出一聲怒吼,沖散了水墨人影,墨水落在地上,好一會都不見墨水重新凝聚。
見此一狀許九安欣喜不已,終于把這些鬼玩意弄死了,但隨后他眼神一凝,手指步宮,水龍得到指示沖向步宮。
“哼—”步宮冷哼一聲,手指在書卷上涂涂畫畫。
“畫地為牢,文字為獄,書有萬里長。”
“讓你看看什么才是讀書人的手段。”
金色的文字出現在水墨丹青畫中,形成一道道鎖鏈,飛向水龍,想把它鎖住。
但水龍身手敏捷,不斷躲避著金色文字化成的鎖鏈,眼看就快要接近步宮,突然水龍定住在原地不動,步宮微笑著看著離他一掌距離的水龍,絲毫不慌。
任憑水龍不斷張大的巨口撕咬著。
鏡頭一轉,在水龍后方,他的尾部,被他金色文字的鎖鏈死死纏住,不讓它前進一步。
“怎么會。”許九安臉色驚變,這是溪澗第一次失利,況且水是無形之體,怎么會被鎖住,這是他最后的殺招了。
“文字獄可是夫子學宮的唯一殺招,也是整個夫子洲最強殺招,可以鎖住天下萬物,使用者的實力多強,能鎖的事物就越多,哪怕是無形之水也不在話下,就算是最為無形的空間也能鎖住。”
“能讓我用出這招你也是很榮幸了。”步宮一臉驕傲,這招是他除書卷外,學的最滿意的武技,“還有,小心你的周圍哦,畫地為牢,你懂的。”
突然,許九安周圍地面凸起一條條金色文字的鎖鏈,鎖鏈形成一道牢獄,將他鎖在里面。
……
水墨丹青畫中,水龍被文字獄鎖住,體型在不斷縮小,再過一會,怕是會重新變成青鋒劍。
而許九安則被困在金色牢獄中出不去,他不斷用拳頭打擊著金色牢獄,但金色牢獄卻堅固無比,哪怕是他將拳頭打的血肉模糊都沒有一絲破碎的跡象。
“這就是讀書人的手段,你還是放棄吧。”步宮勸導著許九安,在他看來許九安已經輸定了,毫無甚算。
“誒,你別打了,再打下去牢獄會收縮的,你每打一拳它就會收縮一下,到時你會被擠成肉餅的,那個樣子我可不想看。”
這時,水龍也早已變回青鋒劍的模樣,鎖鏈也紛紛解開,青鋒劍掉在地上,發出“鏘鏘”的聲音。
許九安看著不斷縮小的金色牢獄,拳頭捶打在地上,心中不挺咆哮: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其實不知何時起,在許九安心中這場原本是測試實力的事早已經忘記,在他心中只剩下對決,真正的對決,而不是小小的測試。
對決的心影響著許九安,他現在想要的是贏,而不是現在就認輸,前世那么多破事都沒讓他認輸,現在又怎么會呢?
許九安懊惱著,明明是同一個境界,步宮都將實力壓到跟他一樣,但為什么就是打不過,真的是我太弱了。
而現在,“古王贊歌”也已經到了時限,許九安的實力跌回五重天,這讓他更加無力,七重天都打不過更別說五重天了。
而且,而且我好像,連他一次近身都沒攻擊過吧?他動都沒動,反倒是我,一直那么狼狽。
“怎么樣?想好了沒?看你想了這么久,應該決定認輸了吧?”步宮語氣很是欠揍,好似在若有若無的挑釁著許九安。
“哼,不可能。”許九安沒給步宮好臉色,只有冷眼一瞪。
“這樣子啊,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機會給過你了。”步宮倒也沒生氣,只是平淡地說道。
“黃昏獨自愁。”步宮念道。
霎時晴朗的天空變成一片黃昏,水墨丹青還是那水墨丹青,只不過現在是黃昏了。
“我會在這黃昏下將你誅殺。”步宮用最平淡地語氣,配合他那儒雅的模樣說道,但卻是說出了最負殺機的話。
一時,黃昏下的陽光變得凌厲,無盡的殺意在水墨丹青畫中飄散,刀光劍影也從中響起。
這讓許九安內心動搖,他不確定步宮是不是真的會殺了他,他不是加入了鎮妖軍嗎?為什么還要被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