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大戰并沒有給許真帶來一點信心,只有深深的無力感,瘟疫傳播的速度已經突破了一種界限。
即使有古德白和幾位熱心民間法師的幫忙也難以扳回局勢,這場突如其來的瘟疫的爆發已經無法避免,幾人的努力只不過是將它延后幾天或者是幾小時。
帶著一身疲憊,許真往輝月小區的住所走去,必須趁現在局勢還未徹底奔潰,將楚璃夜送出去,雖然救不了所有人,但最起碼要將這個不會挑時間的小丫頭送走。
昔日人聲鼎沸的小區如今死氣沉沉,除了若有若無的怪笑聲之外再無其他聲響,仿佛其他聲音已在昨夜消逝。
許真站在防盜門外,屋內一種若有若無的怪異陰氣進入了他的感知,讓他的心頭咯噔,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底升起。
他打開了門,客廳空無一人,干凈整潔,楚璃夜將它們整理得井井有條。
“小夜子!”
許真喊了一聲,卻沒有收到任何回應,兩耳上昨日特制的電子助聽器也沒有收聽到什么聲音。
追尋她留下的氣息走向她的臥室,許真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終于讓他找到了楚璃夜的身影。
楚璃夜正對著梳妝鏡背對著他,雙手不斷摸著自己的臉,發出絲絲抽泣聲,而許真現在可以肯定那絲非常熟悉的怪異陰氣就來自她身上。
“小夜子你怎么了?”
“不要看我,我被傳染了?!背б柜R上捂著了自己的臉,帶著充滿惶恐的哭腔勸阻許真的接近。
“沒事的,讓我看看,只有初期癥狀是沒有傳染性的,一定會有辦法治好你的?!痹S真強做自信的語氣安慰她。
用手輕輕扒開了她的雙手,兩腮處腫脹發青,美麗的瓜子臉變成了國字臉,挺拔的鼻子上也長了可碩大的綠痘,顯得非常難看。
許真將她帶到了藥房,將他所知的能夠剔除陰毒或者詛咒的靈藥都試了一遍,甚至將用來治療千世萬代噩魂咒的藥都用上了,仍然不見一點好轉。
而且隨著時間推移,她臉上的青色也從兩腮向其他位置蔓延。
“我是不是治不好了?!背б构首鲌詮姷拿嫒菹码[藏著一絲絕望,連新聞上也未曾宣傳過笑臉癥的治愈案例。
雖然目前沒有還未出現笑臉癥引起的死亡案例,但美麗的臉蛋變成能做丑陋的姿態,任何女性都無法接受。
“放心吧,一定會有辦法治好的,世界上除了傻就沒有治不好的病,我再找個人給你看看?!痹S真開了個玩笑,緩解一下壓抑的氣氛。
他用絲巾將楚璃夜的臉遮住,拉著她往警局趕去,希望第七局已經研究出有效的治療方法。
警局外面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如今警局已經被古德白收容了一些感染笑臉癥的鬼,用做實驗采集數據,因此并不比其他地方安全。
就在兩人要進去時,一個身穿刑警服的三十五歲上下的男人一把攔住了兩人。
“站住!警局豈是你們能亂闖的,還有你為什么要遮住臉,不會是感染者吧?!彼l現了楚璃夜的異常,馬上向后退了幾步拉開距離。
被這個陌生的警察攔住了去路,許真壓抑已久的火氣頓時上頭。
“你誰啊,新來的連我都不認識嗎?”
想不到那個警察的反應更大,直接拔出了手槍,指著許真,厲聲叱喝:
“這么橫,你這種社會渣滓我可見多了,等我把你關牢里,看看你和那些牢頭誰更橫,現在給我離開警局,不要等我說第二遍?!?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味,只差一點火花就能點著。
“鄭隊長,你把拔槍干什么,這位是來協助我的民間專家?!惫诺掳讖睦锩孀吡顺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刑警的手中的槍奪走,并將槍放回槍袋之中。
“鄭隊長?”許真一臉不解的看向跟在古德白身后的彭隊長,不明白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刑警隊長是怎么回事。
被稱為鄭隊長的刑警哈哈一笑,仿佛剛才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
“原來是自己人啊,真是不打不相識?!?
“我是新上任的刑警隊隊長鄭山海,山海經的那個山海?!编嵣胶⒂沂稚炝顺鰜?,打算和許真握手言和。
可是許真完全不買賬,連手都懶得抬一下,絲毫不給面子,鄭山海臉上閃過一絲不快地收回了手。
“我們就不要在門口站著了,許真你們和我過來一下,第七局已經研究出第一套治療方法了,我也看出你來的目的?!惫诺掳状蛄藗€圓場。
鄭山海忍著心中的不快,看向許真客氣地贊嘆道:“原來你就是那位許真大師啊,幸會幸會?!?
他也知道已經惹許真不高興了,也不再自討沒趣,自覺的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待鄭山海離開,許真才開口詢問彭隊長: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幾天沒見就冒出了個鄭隊長,你呢?”許真看向彭飛的肩章,隱隱猜出了真相,看來那件事發生后市內的有關部門發生了很大的人員變動。
“我現在已經不是刑警隊長了,就是個普通的刑警,以后你們就叫我老彭就好?!?
彭飛灑脫的聳了聳肩,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那件事故的發生本來就有他的責任,能繼續留在刑偵隊已經是不錯的結局。
連老彭本人都不在意了,許真也不糾結這種事情了,只是這個新來的鄭隊長有些不好相處。
“古專家,你們研究出的那個治療方法靠譜嗎?”
“這個方法才剛剛出來,我還沒來得及進行臨床試驗?!闭f完看向了楚璃夜,繼續說道:
“這位小姐是誰?她的病情已經到了后期了,需要先隔離起來,局里有單獨的隔離室,先讓她進去待會。”
許真看了一眼低頭不敢見人的楚璃夜,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
“這是我的表妹,叫楚璃夜。”
古德白將他們帶到一間由辦公室改造成的隔離室,里面的設備一應俱全,只是現在已經確定人類感染者除了笑之外再也無法做出其他行為,甚至連思考能力都似乎沒有,這些東西也用不上了。
“小夜子,你先進去坐一會,等下我就過來接你?!?
楚璃夜輕輕點頭,非常配合的走了進去,隨著大門的關上,許真的心頭有些發緊。
“帶我去看看吧,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許真在古德白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臨時建立的特殊實驗室,在一張大金屬卓上見到了第七局研究出來的治療方法。
那不是什么藥,也不是什么看著就很厲害的法器,而是一張面膜狀的黃色符紙,上面是復雜到讓人眼花繚亂的符文。
“這玩意不會就是直接貼臉上就能用的吧?!?
“對,就是直接貼臉,為了能大規模快速治療,我們往一種便利的方向研究,設計上也是人鬼通用,現在就差將這東西貼到那些鬼臉上試試了?!?
“出大事了,牢房里的鬼快跑出來了?。 毙埥辜钡呐芰诉^來。
四人十萬火急地趕往牢房,牢房外面的屏障發生大面積龜裂,通過屏幕可以看到內部的鬼已經變得十分雄壯,奮力地撞擊著牢門。
“你們倆快點離開這里??!”許真戴上了靈視儀,讓小張和老彭快點離開,兩人也知道自己幫不上忙,馬上離開了此地。
許真不再耽擱,一把拉開了牢門,將烈毒鬼手刺入為首的病鬼胸膛,恐怖的痛感在它身上蔓延,笑聲卻沒有停住,只是夾雜著一絲痛嚎,在地上打滾狂笑。
千鈞之手將手中的銀灰長槍捅向另一只病鬼的腹部,將它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荊棘之手纏向最后一只病鬼,將它固定住。
“古專家快試試!”
古德白也早已準備好,展開了面膜般的黃符,蜻蜓點水一樣踩著白色荊棘來到病鬼面前,手中的面膜黃符精準地貼向綠色怪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