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寂靜之后，褐瞳狼妖周身的鬼火猛然一閃，嘴角也是隨之微微咧開，明顯是有了什么主意。而跟在他身后的那幾只狼妖見此心里卻都是“咯噔”一下——這是又有狼要倒霉了。
只見褐瞳狼妖站到領頭狼妖的身前，威嚴而低沉的吼聲自它喉中傳出。
“嗷！嗷哇！（如此慘重的傷亡！作為領隊的你如何才能向始祖大人交代！）”
“嗚……（請皇子大人饒命……）”領頭狼妖趴在地上低聲哀嚎。
見此，褐瞳狼妖眼珠一轉：“嗷，嗚嗷……（既然如此，我就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唔？（什么？）”領頭狼妖抬起了自己的頭，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雙耳——傳說中的鬼皇子居然會給我活下來的機會？
“嗷哇？（看見那人類小鎮(zhèn)了嗎？）”褐瞳狼妖的聲音雖然平淡而冰冷。
“嗚……（嗯……）”領頭狼妖看向不遠處那鋪滿妖獸尸體的原野，心中戰(zhàn)栗不已。
“嗷。（沖過去。）”冷酷無情的命令在領頭狼妖的耳邊響起。
“嗚哇！（不要啊！）”
它極度惶恐地拜伏在地，渾身毛發(fā)盡數(shù)豎起——這讓它去送死有什么區(qū)別！當那一大片尸體是哪個藝術家布置的裝飾物嗎！
然而褐瞳狼妖卻是不再壓抑自己的威壓，恐怖的殺意瞬間將那領頭狼妖完全籠罩：“嗷哇……嗷嗚！（要么去那邊為始祖效忠……要么就在這里給我贖罪！）”
“嗚……（是……）”領頭狼妖絕望而麻木地接受了自己最后的使命——它已經(jīng)沒有了別的選擇。
“嗷……嗷？（我讓你沖你就沖……明白了嗎？）”
“嗚……哇！（是……啊！）”
突然，原本飄在褐瞳狼妖身邊的一團鬼火化為一道流光融入了那領頭狼妖的身體，后者隨即由于極度的痛苦而倒在地上瘋狂滾動起來。
“嗷哇。（去吧，為了始祖大人的榮光。）”
這番動靜自然被那站在三千米外不斷眺望的黑貓收入眼底。
“醒醒！醒醒！起來準備干活了！”
“來了嗎？”
白瑞睜開了自己那一片通紅的雙眼，瞳孔眼白皆是血色。與此同時他還感覺自己的經(jīng)脈之上有種火辣辣的灼燒感，似乎是由于過度施法的緣故導致的。
要是有一種能夠降低身體負擔的輔助機關就好了……一個偶然的想法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一閃而過。
“嘖，你這幅樣子真夠嚇人的，簡直比紅眼病還恐怖。”
“是嗎？”白瑞憑空捏出一面冰境給自己照了照，結果反倒被自己嚇清醒了，“我的天！我的眼睛！這，不，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黑貓的尾巴搖得飛快：“你眼睛都快燒掉了，怎么可能沒問題？總之不要再動用你眼的能力了，不然你今天絕對會瞎在這里。”
“但這是不可能的。”白瑞嘆息道，“若是不動用靈眼，我甚至連這片黑夜都無法看穿，那樣我就只能憑借模糊的靈感應敵了，根本無法靈活使用汽箭筒……”
“速戰(zhàn)速決！你這眼最多還能堅持半個小時，在那之前將剩下的狼妖全部干掉！”
“小黑你也太高看我了吧！要是我打得贏的話我至于撤回來嗎……對了，那位前輩的狀況如何？”
“還活著，僅此而已，千萬別希冀于她來救你。”黑貓無奈地嘆息道。
“唉……”白瑞聽到這壞消息同樣是深深嘆氣。
這時，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毫無征兆地從林間竄出。它的速度極快，仿佛有什么無形的恐怖事物追在它的身后一般，迫使它徑直朝著河西鎮(zhèn)的方向沖去。
“看到那只領頭的狼妖了嗎？它大概是被那六只隸屬于特殊殲滅部隊的狼妖當成棄子了。這要么是誘餌，要么是試探，你考慮一下要不要咬餌。”
“誘餌和試探嗎……可現(xiàn)在我也只能接下了啊……”白瑞苦笑搖頭，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瞄準那狼妖運轉法力一箭射出。
“砰！”
正如白瑞所預期的，玄鐵弩箭好似穿豆腐一樣輕松貫穿了那狼妖的身體……等等，這只狡猾至極的妖獸現(xiàn)在對付起來怎會如此輕松？它怎么不閃躲？咦！它怎么還跑這么快！
“什么鬼！”
看著遠處那依然活蹦亂跳的狼妖，一種不妙的感覺自白瑞心中冒起。
“砰！”
伴隨著呼嘯的風聲，又一朵赤紅的血花綻放在了那狼妖的前胸——這一擊是直插狼妖胸膛的一箭。
根據(jù)長期獵殺妖獸的經(jīng)驗，白瑞能夠輕易地判斷出這一箭擊中后的結果：那只狼妖的心臟絕對會在這一箭下徹底粉碎，而它很快便會失血倒下動彈不得。
但很快，實際情況讓他睜大了自己的雙眼：那血流不止的狼妖僅僅是在強大的沖擊力下晃了晃身子，隨即再次穩(wěn)住腳步奔向河西鎮(zhèn)。
“不是吧！”白瑞看著那一路飛奔一路飆血的狼妖整個人都傻了：這不科學！明明受了那么重的傷，血都要流干了，它怎么還能動彈！
眼看那狼妖離自己越來越遠，萬般無奈之下白瑞抄起汽箭筒開始追擊。
“魂傀術？真是可怕的血脈能力……”黑貓看出了端倪。
“砰！”
一支玄鐵弩箭擊碎了那狼妖的右后腿，終于減緩了它的行動。
“那是什么鬼術法？受了這種致命傷竟然還能跑動！”
說話間白瑞趕上了狼妖的腳步，數(shù)十條冰鏈將它瞬間鎖死在地面，緊接著便是無數(shù)冰錐自冰鏈上生長而出。鋒利的冰錐徑直插入了那狼妖的身體，直至將它的尸身徹底撕碎破壞。
“你可以把它理解為尸儡術的進階版，通過種魂或者煉魂的方式直接將活體生物轉化為只知道遵循指令的血肉傀儡。這些傀儡不知痛苦也不會疲憊，戰(zhàn)斗力遠超普通的尸傀和鬼傀，而且某些情況下這些傀儡還能保持生前的修為，甚至保持一定的自我意識，極少數(shù)的還能繼續(xù)修煉……嘖，真是可怕啊，才通靈境就掌握了這種秘術……”
“不是吧！那它豈不是可以擁有一支屬于自己的不死大軍！”白瑞只覺自己的后背一陣發(fā)麻。
“現(xiàn)在的它還做不到，修為不夠。如果同時控制太多個體的話它必定會遭到反噬。”黑貓的話讓他稍感安心。
“那還好。”
“不過嘛……”黑貓的聲調突然凝重了起來。
“不過什么？”
“會用魂傀術的妖獸必定會使用尸傀術……”黑貓意味深長地看向不遠處堆積的那些妖獸尸體，“這些尸體……損壞都不怎么嚴重吧？”
“我靠！”
白瑞扭頭看向黑貓示意的方向，臉色頓時一片慘白：正如黑貓所言，那幾十只妖獸的尸體已經(jīng)在某種力量的驅使下?lián)u搖晃晃地動了起來！
“完犢子了！這個數(shù)量我還打個球！”白瑞的心態(tài)頓時大崩。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對手現(xiàn)在也不怎么好受……
時間退回到那只狼妖被冰錐撕碎的節(jié)點。
“嗷唔，嗷啊，嗚哇……（從這人類的反應來看他應該沒有壓低修為，似乎有些外強中干的感覺，或許可以進一步試探他……）”
林地邊緣，黑白色的小狼將自己的目光從白瑞那單薄的身影上挪開，隨后朝著褐瞳狼妖略顯諂媚地低下了頭，“嗷哇……（正好這里有不少妖獸的尸身……）”
褐瞳狼妖微微點頭，隨即走到了那堆尸體之前。它稍微確認了一下這些妖獸尸體確實是新鮮尸體，也沒有多想，直接作法開始了操控。
“嗷……（起來吧……）”
伴隨著它的低吼，一縷縷火絲自它周身的鬼火中飄散而出，逐漸纏繞在這一大堆新鮮妖獸尸體之上，而且它還特別關照了一下那只白猿的尸身，故意多纏了兩圈。
那人類似乎喜歡采用一擊致命的方式擊殺敵人，但我的鬼儡沒有致命弱點，也就是說他不擅長對付我制造的鬼儡！剛才去送死的那家伙就是明證！
先派這些鬼儡過去看看情況，那人類很可能攔不下來，就算他攔下來了這些鬼儡也會極大地消耗他的體力！等他精疲力盡的時候，我們就能悄悄地一擁而上將他圍殲，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它洋洋得意地想到，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鬼火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異常。
若是正常情況下，新鮮的妖獸尸體被這靈火絲一纏，它們體內(nèi)殘存的靈性便能在靈火的刺激下爆發(fā)出來，而那褐瞳狼妖便可以借此力量暫時操控它們的尸身，讓它們?yōu)樽约憾鴳?zhàn)。
但這些尸體的狀態(tài)卻是不太一樣，白瑞在它們死后掠奪式地奪取了它們體內(nèi)的全部靈氣，而那血肉靈性又是依靠靈氣而保持穩(wěn)定狀態(tài)的——于是在這極低靈氣濃度的狀態(tài)下，尸體中的血肉靈性迅速喪失了活性，重新激活的難度加大了不止百倍，同時還讓這些沒有完全死去的血肉陷入了空前的靈性匱乏狀態(tài)……
于是，這褐瞳狼妖慘烈的翻車了：越是試圖操控這些妖獸尸體，它那充滿靈性的靈火絲越是被妖獸尸體的血肉卷入其中無法分離，越是消耗它本命鬼火的力量。就好像單相思的舔狗一樣，無論付出多少都得不到半點回應，最后還被牽扯其間不得自拔，簡直不要太慘……
當然，它很快就注意到了這一點。
怎么回事？這么多靈火下去怎么會沒動靜呢？它有些疑惑，但并沒有太在意，畢竟這堆尸體表面上看起來完全沒有問題……
但為什么總感覺像是少了什么？少了什么呢？對了，少了一種新鮮尸體的“新鮮”感。奇了怪了，明明血味很新鮮啊，還沒有那股令狼討厭的感覺……嗯？
它的臉色突地變了：這些妖獸的身邊完全沒有它們死后逸散的靈氣！再仔細感應一下，好家伙，這還帶點余熱的血肉竟然是出現(xiàn)了即將衰敗的跡象！肉里的靈性呢？被狗吃了嗎！也就是說控制到現(xiàn)在為止耗費的都是自己的靈性啊！
強行操控之下，死去的妖獸們搖搖晃晃地接連站起，但褐瞳狼妖的眼中卻是毫無喜色：他發(fā)現(xiàn)尸體們竟然還在吸收自己本命鬼火的靈性！完全沒有吸夠了就停下來的意思！這是要把自己的本命鬼火吸干的節(jié)奏！
“嗷嗚——”它氣憤地大吼起來，卻是沒有絲毫辦法。
要知道一旦強行終止這一秘術，其恐怖的反噬絕對會讓任何施術者當場暴斃！所以它現(xiàn)在只能賭命，賭這些尸體吸不光它積攢多年的本源，賭自己的修為足以承受這些尸體給它帶來的負擔……
終于，這些無底洞一般的尸體總算是停止了吸收，但褐瞳狼妖十幾秒前還威嚴強大的氣息如今卻是變得虛弱不堪，頭暈目眩的它感覺尸體們要是再多吸半刻自己就要被活生生吸成狼干了。
“嗷哇！喔哇？（這些尸體被誰動過手腳！居然反倒要我來給它們補充靈性？）”
褐瞳狼妖喘著粗氣嚎道，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身邊的幾朵鬼火皆是變得黯淡無比——若是再多被吸走一點本源它今天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真是見鬼了！明明都是剛死不久的尸體，靈性怎么會損失到這個地步？我堂堂鬼皇子一時大意竟然差點被這堆破尸體要了小命！開什么玩笑！它在心中怒罵不已。
“嗷嗚——（皇子有危險——）”
“嗷嗚！（大皇子沒事吧！）”
“嗷！（大皇子！）”
“嗷嗚！（大皇子沒事吧！）”
“嗷哇！（發(fā)生什么了！）”
五只狼妖緊緊地圍在了這褐瞳狼妖的身邊，生怕它有個什么萬一。
“嗷……嗷哇……嗷啊！（不要慌張……是那人類暗算本皇子……給我盯住他！）”為了保住自己最后的面皮，褐瞳狼妖從喉嚨縫里擠出來了一點吼聲。
媽的，差點被一堆尸體弄死，這要是傳出去也太丟狼了！對了，這肯定是那個可惡的人類設計的！一定是！我一定要看看你這家伙到底有幾分實力！若是在那里虛張聲勢的話，今日我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嗷——（是——）”
不明所以的眾狼隨即簇擁著那褐瞳狼妖開始了觀戰(zhàn)，時刻注意著保護它的安全。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黑貓那幽幽的聲音再次在白瑞耳邊響起。
白瑞苦笑不已：“還是好消息吧，至少讓我開心一下先。”
“拜你所賜那群狼妖玩脫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重傷了一個，還是領頭的那個。”
“欸？”白瑞睜大了眼：難道又不用打了嗎？有這種好事？
“但是它們造了一堆僵尸出來，看見了嗎？”黑貓所在的黑影指了指那一大群黑壓壓的妖獸僵尸，“就是它們，你剛才殺過一遍的家伙。”
“不是吧……”白瑞臉都綠了，“還要再殺一遍？”
開什么玩笑！目視可見的便有六七十只！這么多我拿頭打！
“就是這樣哦。”黑貓的語氣滿是無奈，“它們現(xiàn)在的行動一半靠指令一般靠本能……或許是本能為主？反正它們會追尋著血肉的氣息不斷前進……”
“所以它們會襲擊河西鎮(zhèn)嗎！”
“小白你看，已經(jīng)沖過來了哦。”
白瑞抬頭望去，只見那些早已死去的妖獸此刻以千奇百怪的姿勢重新活動起來，皆是朝著自己，也就是鎮(zhèn)子的方向飛奔而來。
“可惡……打爆它們的腦袋能讓它們停下來嗎？”
“可以，但你的箭夠嗎？而且頭骨用箭矢是很難貫穿的。”
“可惡啊……欸等等，它們現(xiàn)在還能動用法力嗎？”突然，白瑞想到了什么。
“不能，它們現(xiàn)在僅憑一絲靈性活動……你問這個干嘛？”
“額，也就是說它們體內(nèi)處于不設防的狀態(tài)，對吧？”白瑞默默地放下了弩。
“大概是這樣……吧？”貓貓歪頭。
“基本和尸體無異？”
“嗯，就是會動的尸體。不過就算是一具尸體，受妖物操控后其戰(zhàn)斗力也絕對不弱，你可不要大意。”
白瑞頓時長舒一口氣，嘴角微微翹起：“那這不就簡單了嗎！”
“嗯？”
“看我表演！”白瑞把汽箭筒收在背后，開啟飛行背包擼起袖子就沖了上去。
“哇！你瘋了嗎！這么多僵尸獸……”
但黑貓剛說到一半就自覺地閉上了嘴：只見白瑞大大咧咧地站在眾僵尸之前撤去了自己身上的斂息術法，而僵尸們感受到白瑞濃郁的生命氣息之后自然是毫不猶豫地向他奔襲而去，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這些僵尸沖上來一個，白瑞就隨手肢解一個，僅僅是手指隔空一劃、一點、一彈，一具僵尸獸便在四濺的鮮血中骨肉皮筋盡數(shù)分離，摔在地上變成一堆只能微微蠕動的碎尸，庖丁解牛都不足以形容這副奇景。
無論大小，無論速度，沒有一只僵尸能夠在被白瑞肢解前傷到他半分，甚至那只煉骨境白猿的尸體也是如此，肢解它們的過程簡直比切西瓜還要輕松寫意，瀟灑干練的操作把黑貓和狼妖們都給看傻眼了。
終于，最后一只僵尸也被白瑞無聲無息地切成了尸塊。渾身浴血的他瀟灑地佇立在那一灘灘破碎的血肉之上，地獄般的光景將遠方觀戰(zhàn)的狼群完全震懾。
“嗷！嗷嗚!（撤！我們被耍了！）”
褐瞳狼妖咬牙切齒地吼道，一瘸一拐地帶著眾狼妖揚長而去——費了這么大力氣制造的傀儡竟然被那人類如此輕松地破解，那該死的人類明顯就是在扮豬吃老虎！甚至還通過對尸體動手腳來暗算我，不，戲耍我……可惡啊！這個仇我記下了！
確認狼妖離去的身影，黑貓長舒了一口氣：“小白，你滅殺僵尸的招數(shù)好帥啊！連那群狼妖都被你的這一手給驚退了！是什么招式？”
“就是控水術啊？”白瑞平靜地敘述道，“將它們體內(nèi)的液體轉化為水刃從內(nèi)到外進行切割，只要順著它們的肌肉肌腱以及骨骼間的筋膜就能把它們輕松肢解。”
“這對控制精度的要求也太高了吧！你確定這招還能叫做控水術？”黑貓驚了。
“非要起個名字的話……血刃內(nèi)剖術？反正是為了解剖妖獸而研究的小招式，沒想到拿來切這種僵尸效果也挺不錯。不過由于場域干涉問題，這一招對有修為的生物基本沒什么效果，只能拿來欺負這種無法動用法力的家伙。”
而且我這點三腳貓功夫算什么？師傅它老人家的控水術才叫厲害呢！白瑞暗自想到。
黑貓看著一地的碎尸只覺萬分無語：“或許有一些高階修士可以做到和你一樣的事，但你才什么境界你沒點逼數(shù)嗎！筑基境界的普通水修能讓這些僵尸到處噴血就已經(jīng)很厲害了！而且這也不對啊！你的切口怎么這么干凈利落，幾乎沒有多余的切口？你早就想好該怎么切割了？”
“畢竟我跟著師傅練了三年解剖嘛，這都不算事兒。”
白瑞癱坐在草地上回答道，“我基本上每個星期都要切上兩三只妖獸，這南荒的普通妖獸我基本上都切過。一開始我用的是師傅給的金屬小刀，不過后來我發(fā)覺還是用水刀更方便，師傅也同意我的看法，說這樣有利于我的操控練習。”
“嘖，真是帥氣的割草技能！這樣看來那些狼妖就是真沖上來也不一定能打贏你啊……”黑貓對此嘖嘖稱奇。
但就在這時，白瑞捂著眼睛蹲了下來，涓涓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滲出。
“不是吧！小白你過度使用眼的能力了！”黑貓一見他這副樣子頓時明白了，既是心疼也是無奈：怪不得他每每能切中關鍵！原來是他的眼為他指明了目標！
“畢竟要速戰(zhàn)速決嘛……再拖下去我是真的不行了……”白瑞閉著眼苦笑道，微微顫抖的雙手似是有些脫力，“嗬……嗬……真夠疼的……應該瞎不了吧？”
“今晚再用，必瞎無疑！就算是明后幾天也要好生養(yǎng)著！從現(xiàn)在起給我把眼睛閉上，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睜眼！我來給你指路！”
黑貓用命令式的口吻說道，聲音無比嚴肅，“若是你眼睛瞎了我立刻丟掉你去找別的飼養(yǎng)員！你明白了嗎！一旦這樣的話你這輩子都別想擼到小貓咪了！”
“嗯，聽你的……今晚已經(jīng)，沒有妖獸再來了，對吧？”
“沒有了，紫云觀那邊的第一批援軍已經(jīng)開始抵抗妖獸了，這邊很快也會有人過來。”黑貓看著大地圖上有序后撤的紅色亮點嘆息道。
沒想到這小子真的攔下來了……我差點都打算借資源搖人了……算了，這樣也好。
“那，小黑你就帶我回去吧……回木工坊睡一覺，累死了……”松了一口氣的白瑞整個人都疲軟了下來，但他還是強撐著身體晃晃悠悠地重新站起。
“這邊，慢點走。”黑貓小心翼翼地引導著白瑞，時不時地用尾巴將地面的石塊掃開，“走歪了！這邊！你這小子真是不讓貓省心啊……”
“總算是結束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自冷空氣的清新感讓他的身體舒服了一些，但濃稠的血腥味依然讓他有些胸悶。
“這邊這邊，你又走歪了，小心不要被雜草絆倒了。”
“嗯……”
一道道散亂的流光自天邊趕來，龐雜的獸吼漸漸遠去，充斥著殘暴氣息的山林暫時恢復了往日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