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拳的破空聲綿綿不絕,冰塊的碎裂聲接連不斷。終于,一根冰錐深深地插入了小沙彌身后那完美無瑕的半身化身,磅礴的佛光從金黃的皮膚之下噴薄而出。
盡管熾熱的光輝將那冰錐瞬間蒸發,但那小沙彌遭此一擊之后卻是當即噴出一口鮮血,身后化身的光芒亦是黯淡了不少。
“靈氣儲備還剩差不多六分之一,激活速度和轉化速度還能更快!能贏!”
見此白瑞精神一振,抓住機會又是一道水刀切向小沙彌眼前的屏障。
那擋下了無數次致死級攻擊的金光屏障終于是不堪重負地閃爍起來,隨后亦是爆成了一個亮閃閃的金色光球。
“哇吼!”
“厲害!”
“不要啊——我的錢啊!”
光球的光芒逐漸消散,而那小沙彌的右肩已是多出了一片猩紅的血跡,淡淡的金光從那血淋淋的猙獰傷口中不斷涌現,圣潔之中又似乎隱隱透著幾分妖異。
“勝負已分!投降吧!”
嘴上這么喊著,白瑞的手上卻也一點沒慢,此刻已是發動了新一輪的攻勢。然而不遠處的小沙彌強忍著劇痛從懷中掏出一串漆黑的念珠,手持念珠盤腿坐下后大聲而莊嚴地念誦起了什么東西。
“噏!”
正準備最后一擊的白瑞只覺時刻壓迫著自己的佛光再次加強,各種身體動作不可避免地緩慢了下來。
“叭!”
那化身的光芒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水準。
靠!什么玩意兒!要臉嗎!白瑞見此只覺腦瓜子嗡嗡的,一時間竟是有些失神。
“咪!”
一輪模糊的金色光相自小沙彌的背后升起。
不對!肯定是回光返照或者舍身一擊的那種招式!趕快打斷!白瑞強忍著身體的酸痛將一發冰錐甩出,高速旋轉的冰錐向小沙彌的胸口猛然扎去。
“嘛!”
又一面光壁擋住了那狂暴的冰錐,其防御力和之前的那面絲毫不差。
“我踏馬……”
“咪!”
那座半身化身全身的虛影之處竟是在逐漸凝實,三頭六臂的金剛逐漸睜開了它的雙眼,一尊金蓮坐臺也是逐漸出現在了那化身的身下。
“啊啊啊!搞毛線啊!”
白瑞睜大雙眼,仔細觀察,稍作分析,瘋狂后撤,毫不猶豫。
如果自己靈氣余量充足或許還能用術法拼上一拼,但現在自己法力將盡,這種一看就知道是強弩之末的大招傻子才會去硬接!
“哄!”
小沙彌的皮膚在磅礴的佛光之下變得如同星辰一般璀璨,其背后的虛影化身也是完全凝為了實體。恍惚間,那小沙彌和他的化身互換了位置,本體坐在蓮臺之上升入半空,化身來到本體所在的位置緩緩站起。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的佛光甚至融化了地面的冰晶,使其重新變為一灘灘的積水。
“淦!”
白瑞看著自己眼前的這個三頭六臂的光之巨人以及藏在它背后的小沙彌難受得不要不要的,就好像你好不容易殘血殘藍過了最終BOSS卻突然發現這BOSS還有一個二階段一樣……
“這是什么秘法?”
“這小和尚領悟了六字大明咒真意?”
“厲害啊……”
“干掉他!我就知道你能贏!”
“賭狗煩死了!要叫喚一邊去!別臟了本大爺的耳朵!”
“你誰啊?你管得著嗎?”
“呵,我管不著?你看我管不管得著!”
“哇!打人了!打人了!欸!不要撕我的票啊!”
“嘶啦——”
“喂!干什么呢?都給我住手!要打去演武場打!”
且不管這臺下小小的糾紛,只見那小金山似的巨人手腳齊用,或是掃堂腿、或是連環掌、時不時地還有金色的光柱來回掃射,雜亂無章的攻擊直叫白瑞喘不過氣來。
“這都是些什么啊……毫無章法,粗俗不堪,真浪費……哇!差點被打到……”白瑞一邊吐槽一邊繞著場地飛快逃跑,巧妙地躲避著對手的攻擊。他判斷那多次受創的小沙彌肯定無法長時間使用這種花里胡哨的打法,只要繼續消耗就能輕松打敗他。
于是白瑞就這么躲啊、閃啊、跑啊,盡一切可能消耗著對手的力量。而那小沙彌則是隨心所欲地使用各種招式不管連攜不顧配合亂打一氣,仿佛絲毫不顧忌自己是否有余力進行下一次攻擊。
就這樣,擂臺上的戰斗畫風再次改變了:遠遠望去,那高約十丈的金色巨人不斷追逐、轟擊著腳下的一個跳蚤般的人形小黑點,而那小黑點則總是能靈巧地躲過對手的攻擊,同時再次拉開兩者間的距離。
這兩人的戰斗不敢說什么打得天昏地暗,但至少是打出了風格,打夠了時長,甚至打得臺下觀眾的精神都有些麻木了,戰至精彩處也只有幾處稀稀拉拉地掌聲和叫好聲響起。
“他們打了多久了?”
“已經打了很久了吧?西北那邊的擂臺都下來三隊人了。”
“真是一場鏖戰啊……”
“快點結束吧,我本來想看完這一場就去上廁所的!”
“先去如廁吧,我覺得你回來之前這一場應該是打不完的。”
“嗚嗚嗚我的票啊!這下怎么辦……”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地在擂臺上追了整整三圈,最后竟是追得白瑞有些撐不住了。
“你怎么還這么精神啊!佛法這么不講道理的嗎?”氣喘吁吁的白澤回頭扎出一記冰錐,滿臉都是疲憊和難以理解的神情。
其實這也不怪他判斷失誤,主要是那小沙彌的前世身佛法造詣確實極高,而這小沙彌在繼承了他的記憶之后自然領悟了許多極其厲害的秘法,比如這一招就是將平時日積月累的修行功課儲存下來的佛門愿力集中在一段時間內爆發,不僅不會對身體造成太大的傷害還能幫助平時的修行。
“喂!說話啊!啞巴嗎?亂七八糟的秘法爆來爆去的有意思嗎?”
“……”那小沙彌的臉抽搐了一下,隨后瞇上雙眼面無表情地繼續念叨起了什么經文,而他的化身則是又一次對著白瑞拍下了它的巨掌。
“可惡!到頭來被消耗的反而是我嗎!”白瑞咬牙切齒地抱怨道,“真當我泥捏的不成?今天說什么也要把你干翻!”
于是在其中一只巨拳襲來的瞬間,無數水蛇突然從早已潤濕的地面暴起,意圖糾纏住那金剛化身一瞬,而白瑞則是大膽地和水蛇一起再次迎拳而上,想要趁此機會突破對方的封鎖式防御。
但那小沙彌見此冷哼一聲,那金剛化身手里的錫杖隨即是光芒大作,而白瑞頓感自己身上的壓力大增,速度亦是慢了下來。
危急關頭,白瑞全力施展術法,大喝一聲“封!”所有捆在那拳頭上的水蛇在這喊聲中瞬時冰結。噼噼啪啪的冰塊破碎聲中那拳頭隨之一緩,白瑞則是抓住機會扒在了那只手臂之上,似乎是要借此機會越過那金剛化身突襲小沙彌的本體。
“嘛,也是那和尚不會打架,轉世之前都是用法寶、神器一類的東西作戰,但凡會一點基于多臂的系統性拳法早就贏了……欸,我這傻徒弟要干嘛?”
骷髏看戲看得正高興,突然發現自家徒弟一臉興奮地停在了那手背上,隨后竟是聚來一大團流水將他和他所在的那只巨手綁在了一起。
“搞什么?哇,這是要……”這下骷髏的臉上也是露出了驚奇的表情。
“剛才我的腳踩在上面一點反應都沒有,可現在手接觸到的地方居然變亮了,也就是說……”白瑞實驗性地對這手臂施加了一點原本作用于自己身體的一種靈氣激發術法,這手臂的光芒隨即明亮了不少。
“原來如此,這所謂的金剛化身居然也受這靈氣激發法的影響!哈哈,這就好辦了啊!”白瑞看著身下的巨手冷笑了兩聲,“來試試這個吧!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喜歡爆秘法嗎?來,我再給你強化一波!給你強化個夠!”
伴隨著臺下觀眾的略顯疲憊的驚呼,那小沙彌的金剛化身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靈光,刺眼的光芒甚至閃得那些修為不高的修士睜不開眼。
“這是什么?”
“似乎是某種爆發性的招式,可那小和尚不是又處于上風了嗎?為什么要用這種招數?”
“大概是想速戰速決……吧?”
“誒,不對勁,怎么越來越亮了!”
“你們看!那個和尚的金剛化身好像出問題了!”
伴隨著“咔嚓”一聲脆響,那金剛化身從白瑞所在的手臂開始不斷冒出蛛網一般的裂隙,隨即這裂隙便迅速擴展并布滿了那尊高大的虛幻人影,洶涌的法力從縫隙中噴薄而出,在佛光之中化為片片彩霞。
“哈哈哈!你來打我啊!你接著打啊!”
白瑞此刻終于找到了敵人弱點,一邊有些得意忘形地朝那小沙彌喊了兩句,一邊喪心病狂地繼續加大力度施法,絲毫不管這可能導致的任何后果。
“住,住手!”那小沙彌痛苦地睜大雙眼,憤怒地看著自己眼前的對手。
“你不認輸我怎么住手?”白瑞自認為自己絕不是天真之輩。
“你!唔!”
那小沙彌咬了咬牙,似乎是不愿在這優勢巨大的情況下認輸。巨大的光拳在空中瘋狂揮舞,晃得白瑞是頭暈目眩,但由于那金剛化身在多重秘法加持下靈活度過高難以控制的原因,那小沙彌始終無法清理掉貼在自己金剛化身巨手上的白瑞。
如果非要描述這種感覺的話,那差不多就是你玩游戲的時候一不小心把所有靈敏度調到最高后始終無法瞄準敵人的那種酸爽感……
“哇!”終于在相持十幾秒后,面如死灰的小紗彌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身下的金蓮破碎開來,高大的金剛化身亦是徹底崩潰,無數高度活性化的靈氣在失去了上級控制之后瞬間爆發,眼看就要失控爆炸。
就在這時,在場邊觀察已久的青庭道人迅速入場,立刻出手控制住了這些失控的靈氣,將其壓縮為一團小小的靈氣球。隨后他便伸出右手召喚出了一個淡藍色的橢圓形空洞,又往天空一指,接著便把這靈氣球扔了進去。
下一刻,這團散發著破滅氣息的靈氣球在廣場上空炸成了一朵巨大的金色煙花,引來臺下觀眾的瘋狂歡呼——這場對決終于是結束了!
“這……”白瑞看著頭頂的煙火總算是被嚇得冷靜了下來,雙眼的血絲亦是消去了大半,“這要是炸在我身邊的話……嘶,不死也要脫層皮啊……”
“白瑞、濟華二人平局,皆淘汰。”裁判洪亮的聲音不帶絲毫情感。
“誒,為什么?我不是打贏他了嗎?”白瑞撓著頭不解地問道。
“哼,我再不出手出手你們兩個就要同歸于盡了,談何獲勝?若不是你師傅的關系我救都懶得救你。”抱起昏迷的小沙彌,那裁判十分嚴肅地答道,不過后半句是傳音的。
“……”
“嘿嘿,傻徒弟別站著了,快下來吧!再不溜號對面小和尚的長輩要上去砍你了。”師傅的傳音也來了。
白瑞往臺下的某個喧鬧處看去,果真有幾個穿著考究的和尚急匆匆地想要擠到場上來,個個都是膀大腰粗的樣子,甚至和王虎比起來都還要強壯三分,而且臉上無一不是一片陰沉。
“就是說我白打了是嗎?”
白瑞一邊往那幾個大漢的反方向快步走去,一邊有些窩火地嘀咕道。
罩著一件白色長袍的師傅瞬間出現在了他正前方的人群里,而周圍的人似乎沒有感覺到一丁點兒異常:
“也不算白打吧,至少你的控水術經他這么一刺激算是基本畢業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水系術法教完,下面該教你火系術法了。嘿嘿,用強化術法激發對方無法掌控的大量靈氣而使其過載爆炸,不錯,是個好手段,如果進一步研究的話甚至可以成為你的一項近距離絕殺技能。”
“……”
白瑞始終覺得心里不痛快。
“郁悶?更郁悶的是被你爆掉了金剛化身的家伙,這一架你可以說是把他外掛都給干爆了,他至少要多花上百年甚至幾百年的時間才能重新恢復到轉世之前的水平,能不能活過下次小天劫都是兩說。相信我,那些和尚反應過來之后絕對會來找你麻煩的。”
說罷,骷髏抓住白瑞的手臂瞬間消失在了人群里。
“誒,那化身難道不是類似于術法的構造體嗎?爆了就爆了唄。”白瑞嘟著嘴說。
“嘿嘿,人家的是重復利用的,你的是一次性的,你當然說得出爆了就爆了這種話。你知道他這具金剛化身修煉了多久嗎?你猜猜。”
“一百年?”
“少了。”
“三百年?”
“還是少了。”
“那是多久?”
“三世,這具身體是第四世了。平均每一世能活三百多年,這化身已經已經是有接近千年歷史了。”
“我的天……這轉世沒有限制的嗎?那他豈不是有無限的時間修煉?”
“怎么可能,對于此世間一切活物,五百年一小劫,兩千年一大劫,一萬年一末劫的基本規律是不變的,同時隨著年齡的增長其強度還會不斷增加,轉世和奪舍不會重置年齡的計算。一般來說這種轉世法是活不過第一次大劫的,大劫降下神魂寂滅,能剩下幾顆舍利子都算運氣好。”
“哦……”
“小劫又稱生劫,你在獲取更高層級的力量時也會遇到,相對而言比較容易;大劫又稱死劫,在你沖擊某些禁錮時會遇到,相對而言很困難;末劫嘛……嘿嘿,天機不可泄露,總之若非到了地仙層次,否則你絕不可能度過,而且就算是地仙,能活過末劫的人也是屈指可數。”骷髏接著解釋。
“也就是說師傅你很厲害對吧?”
“嘿嘿,那是自然。說起來我真沒想到你能破開那小和尚的金剛化身,我本來以為你會輸的。”骷髏笑道。
“欸,這一仗不是你安排的嗎?”白瑞驚了。
“當然不是,我讓我那分身把你加到名單里面隨便參加一下,誰能想到第一場就排到這么個煞星?不然的話你正常發揮進個前三十應該沒問題吧,運氣好點混個前十也不是不可能……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除了學習之外我可不想包辦你的任何事情。”
白瑞忍著手臂的酸痛艱難地撓了撓頭:“好吧……那這大比有什么獎勵嗎?”
“前三十二可以領一些常用丹藥,前四可以再領一把低階法寶,第一可以再獲得一顆天元養神丹,能夠些微提升資質。雖說獎勵不算太優厚,不過這大比給很多低級弟子和散修提供了向宗門展示自己的平臺,所以參加的人相當多。當然,和那小和尚一樣來裝逼的也高手不少,但是幾乎每次都有像這樣翻車的情況。”
“果然沒什么具體的好處的話還是少參加這些活動為好……太容易因為一點小利與人結仇了……”白瑞小聲地嘆息了一句。
“嘿嘿,人活著要是不裝逼,那他活著還有什么意思?遵從本心,開心就好。”骷髏拍了拍他的頭。
“問題是我記得師傅你說過我更容易被人打死對吧?”
“嗯——確實有這么一回事,你的恢復能力比上同階修士來說肯定是要弱上一些的。”
“那我還打什么打,萬一打個兩敗俱傷我明顯更吃虧,不如老老實實找個清凈地方修煉!打完這一場我感覺渾身上下都快散架了!更別說我剛才還差點把命搭進去!”白瑞頓時大聲抱怨起來。
“切,你表現得越好宗門對你傾注的資源越多,你修煉也就越輕松,懂不?”
“命只有一條,我現在還沒活夠,這種事情還是等我活膩了再說吧。”白瑞看著師傅一臉鄙夷地說道。
“真沒意思,不出來裝逼怎么能挑動好看妹子的芳心?那你這逆徒就等著和你的機器一起孤獨終老吧。”
“師傅你是不是對好看的女孩子有什么奇怪的愛好?”
“追求美麗的事物是人的正常需求……”
“老色胚了。”
“喂!這句話我沒教過你吧!你從哪兒學來的!”
“哇別捏我肩膀!疼死了!不要!”
“呵,這是給你舒筋活絡加速你的內傷愈合!不想明后兩天全身酸痛地躺在床上養傷就給我忍著!”
“哇!痛!痛!痛!救命啊!殺人了!”
“嘿嘿,叫吧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啊!破喉嚨!破喉嚨!”
在白瑞和他的師傅進行親切友好的日常互懟之際,那位被抬到臺下的小沙彌總算是悠悠轉醒。
“濟華師弟!你沒事吧?”一個光頭出現在了他的視線里。
“咳!咳咳!”那小沙彌原本準備說些什么,結果又吐了一大口血,面色也是有些不自然的潮紅。
“算了,讓師弟先去住處休息一會兒吧,我去找醫師給他看看。”
“不,不用了。”那小沙彌晃晃悠悠地站起,臉色甚是難看。
“那個修士到底用了什么招式?居然連師弟的金剛化身都不能阻擋?”另一個光頭大漢憨憨地問道。
“別說了,讓師弟休息一會兒吧……啊,世問方丈。”
只見一個肥頭大耳身披袈裟的和尚急匆匆地捏著一串佛珠從不遠處的一座小樓走來,那小沙彌見此急忙低頭,臉上也是有幾分愧色。
“怎么回事?你怎么會輸給一個中原散修?以你的能力打敗他應該不是問題。”那和尚的臉色簡直比鍋底還黑。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一下控制不住化身的力量了,然后就記不清了。”
“你再感應一下你的化身試試。”
突然,那小沙彌臉色大變:“我,我,我……”
“怎么了?”
“我感應不到我的化身了!”
“什么!”
那小沙彌小臉漲得通紅,但不管他如何努力在他的身上都只有微弱的金光亮起,和之前的那種一驅動法術便到處都金光璀璨的樣子簡直是天壤之別。大耳和尚見此有些恍惚地后退兩步,啪嗒一聲,手里的佛珠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