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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能夠唱完四句的凌矩，結束了今日的鍛煉。

今晚要好好睡一覺，明天有事。

三年過去還挺快的，自己最終還是沒有在兩年前就做出選擇，次代或欺詐或無限。

許曦云小姐充分發揮作為小組長的威嚴，尊重凌矩個人情況和意見，號召其他成員暫時不選研究組。

其他成員非常配合。

于是乎，“凌云壯志”小組完整地來到了三年級。

即將面臨三年級的終極測試，也是這漫漫騎士之路的第一個起點——一號極限關卡。

想要成為騎士，第一關竟然不是騎車！

嗯，好吧，第二關才是。

資料顯示，騎士八大關的順序是創始人任禾定下來的，至于為何是這個順序，任禾先生沒有留下相關的回答。據其他二代騎士的后裔留下殘缺的證據表明，這其實是任禾先生自己挑戰的順序。

而后的騎士也就嚴格按照這個順序進行。

只要真實挑戰通過的都成功了。

當年的條件，所有的考核地點都非常平靜，除了考核本身不存在客觀條件上能直接危害到人的因素，所以先輩們都是這樣過去的。直到災變來臨，災變時代后的這些地方，尤其是海洋區域，已經成為禁地。

而現在，因為諸多條件因素。

海洋之外的那一座山，同樣成為了禁地。

而如今的準騎士，也就止步于六關。

第一關的場地不需要到荒原上去，可以直接在洛城完成，因此安全得到騎士組織的十分保障。

這是騎士學院三年級的集體考核，再加上今日學院給全體學員放一天假，名為“跨越日”，自然，每年的這個日子，都是洛城的一個特別盛會。

騎士大廈安全界外，人潮洶涌。

普通居民們現場有序地坐著等待考核開始，或在廣場和其他場所觀看直播。各大聯邦集團和許氏則在騎士大廈內部，看著大廈底部的一百來號三年級騎士學徒。

許曦云小姐就是“凌云壯志”小組的標志。

身穿勁裝的許曦云，站在一眾三年級騎士學徒的首位，作為本屆學徒代表，第一個進行考核。

庸俗之徒只會看著許曦云小姐的面貌和身材。

騎士之徒卻是關注著許曦云的肌肉和眼神。

凌矩之徒則什么都不看，還在看書。

“凌矩，今天考試唉，不要看書了，放松一下嘛。”

林妝穿的很保守，蹲下來和凌矩對視。

“看書對我來說就是放松。”

凌矩笑著回復。

慶云志在一旁觀望著：“我們倒是沒什么大問題，之前幾次VR模擬考試都成功了，凌矩就……”

“啊啊啊！……稍微有些困難……”

說到一半，許曦云的手探向慶云志的腰間，一扭。

許曦云低聲說：“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準備好沒。”

慶云志非常不舍地從衣服的暗囊取出一個瓶子，瓶子里邊盛裝著紫色的液體，液體里還飄著氣泡。

“這東西可不好買到，我們集團內部對這玩意兒可是嚴格把控，除了長期精神疾病或者重大手術，根本不會用到這個……”慶云志忍著痛，說，“好在我接手了小部分的地下黑市，瞞著集團監管從藥販子手上花重金買到這么一份，你得好好考慮。”

“又不是我用，我考慮什么……”許曦云接過藥瓶，在沒人注意他們倆的時候把藥瓶藏好，“我去給你們拿點喝的，今天考試之前一定要放松心神。”

兩人以為自己足夠隱秘，但其實并不隱秘。

慶云志的集團監管和許曦云的父親都站在騎士大廈的中層，看著兩個人完成了貨物傳遞。

“許先生，我們少爺買的是用于麻痹的危險性非常規藥劑［賢者］，您看如何？”

“她應該是想買給組里那個青年用的。”

“那個叫做凌矩的嗎？”

“對，我看宋先遞交的學習報告，這孩子的成績不好，這次考核的成功率比較低。如果服用了［賢者］的話，在生死交鋒的那一刻會大大降低感受強度。”

“服用藥劑不會對騎士的關卡完成造成阻礙嗎？”

“不會，組織和學院都不禁止使用藥劑，只不過不建議使用。畢竟偷懶這種事情終究在后邊得到報應。”

“所以……啊對不起，許先生是我僭越了……”

許曦云的父親，許廣華怒目瞪了這個慶氏的監管一眼，然后看著女兒往其中一瓶能量飲料里添加那［賢者］藥劑。他不想干預，也沒有義務干預。

騎士的路是自己走的。

那個叫凌矩的孩子，憑借自己的力量去完成，若是能成自然最好。如果憑借藥劑，也不能說什么。

……

凌矩發現自己做了個大錯特錯的決定。

精神力修煉已經小成的自己明明已經清晰地偷聽到許曦云和慶云志的那些小九九，但是當許曦云小姐用燦爛的笑容把加了料的飲料遞過來的時候，凌矩同樣笑著接過然后果斷地悶了一大口，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真傻，真的。

那個味道自己記得很清楚。

小生不才，配制過他的前世版本。

現在市面上把這款藥劑叫做［賢者］，服用后會讓人強制冷靜一段時間，體感降低，情緒波動幾乎沒有。

而凌矩自己配出來的遠古版本，［白癡］，除了顏色上不一樣之外味道和效果都是差不多的。

他也想過在考試的時候干一瓶，但是這種機會還是要憑借自己的力量完成才能達到最好效果。

很明顯，許曦云大小姐還不會考慮計量。

［賢者］恰多了可不只是情緒平復，連四肢的運作和神經反應都會被其中的成分麻痹。

凌矩就處于這樣一個階段。

“慶云志，你買的什么破藥，凌矩現在連一半都沒完成，還［賢者］呢！白癡還差不多。”

許曦云很是著急。

旁邊的慶云志敢怒不敢言：“我的許曦云小姐啊，你怕不是把整瓶都倒進去給凌矩喝了吧……”

“那不然呢？不是整瓶喝……嗯？”

“整瓶喝會導致手腳也麻痹的……”

“！！！”

“！！！”

還沒輪到的林妝也猛地一抬頭。

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許曦云。

許曦云感到身上發毛。

……

靠！

藥效還沒過去。

四肢的麻痹作用讓凌矩幾乎無法正常感受到自己四肢的存在，每一步前行——就算是維持現狀，也很難。

徒手攀登啊，往下一瞄。

好家伙，這得有幾十米高了。

明明用VR的時候也沒感覺這么高啊。

凌矩怕是等不到藥效過去了。

他感覺到呼吸法帶來的力量增幅和體能增加正在逐漸削弱，這是身體能量低于一半的表現。

“咕嚕咕嚕……”

好吧，手腳不能動結果你還能動。

不如松手算了吧，反正下邊也有人接著。

凌矩的腦海突然蹦出這樣一句話。

好像也不錯是吧。

雙手正要松動，凌矩在精神力加持下抓得更緊了。

更加奇異的想法從凌矩腦海冒出。

“不如直接跳下去吧。”

“生死關生死關……說到底還是生死之間。”

“不來點危險怎么可以跨越生死呢？”

“你看那些同學們一個個多輕松。”

“這就是騎士生死關嗎？”

“快跳下去，你的力量由自己掌握，并不需要按照騎士組織的方法來做。生死要靠自己領悟！”

哪來這么多話啊？自己這念頭不干凈。

算了，松手吧，萬一真的行呢？

只見數十米高空上，萬眾矚目的凌矩同學，竟然松開了手，臉上是解脫的表情，腿部還在大樓外壁用力使勁一蹬，整個人完全脫離大樓和安全氣囊所在的地方。

凌矩感受著身邊的氣浪，劃過臉頰，洛城的地面距離凌矩越來越近，自己下墜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看到一眾騎士導師和準騎士們從四面八方的大樓中翻越，試圖在凌矩落地之前接住他。

很顯然，這樣的速度不夠快。

距離自己變成肉醬只剩下幾秒了。

凌矩感覺到什么了呢？

哦！突然想唱歌了。

就像當時和紅方塊對峙的時候，對方用異能鞭子一下下地抽打自己的靈魂，自己已經感受過黑暗臨近，意識失去的那一刻了。

然后，是魔術師的歌，還有那副作用將自己從死亡邊界拉回來，維持一線生機。

所以……

向死而生？

“凌矩！”“凌矩！”

凌云壯志小組的其他人希望跑到凌矩可能的落點。

還有一事無成小組的前輩們在凌矩之上落下，企圖下落更快，在空中將凌矩接住——但是不夠時間。

這就是生與死的交鋒吧。

凌矩笑了，側目看見咕咕鳥站在某間小平房樓頂。

“一閃一閃亮晶晶”

“滿天都是小星星”

“掛在天上放光明”

“好像許多小眼睛”

凌矩唱歌的時候時間好像放慢了許多。

歌聲激活了咕咕鳥的身首分離，隨后就是大街上兩旁的小平房從中間斷裂，阻隔了凌矩和前輩們。

“轟轟轟……”

凌矩被掩埋在房屋倒塌的廢墟中。

人們最后聽見的是一句“一閃一閃亮晶晶”。

……

凌矩還沒昏迷。

因為他在等副作用。

那是他維持生機的一線希望。

“咔咔咔……”

遠超常人承受的痛苦隨即作用到凌矩精神上。

全身的骨骼再一次崩碎。

哈哈……

活下來了……

合上雙眼。

凌矩不知道后來他是怎么被挖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