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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剛剛結束入學儀式的凌矩沒有去食堂，獨自一人在寂靜的宿舍里。

凌矩此時的心情挺復雜的。

剛剛舉行的騎士學院新生入學典禮上，每一分每一秒的畫面還回蕩在腦海。

凌矩深刻意識到，那位傳奇少主所說的那句話。

「不要讓時代的悲哀，成為你的悲哀。」

從荒原一號聚集地，到三號聚集地，最終來到洛城定居，凌矩看到了身為普通人在這個時代，成為流民之后在聚集地像是家畜一樣被圈養，卻要對圈養自己的聯邦財團們感恩戴德；戰亂風波來臨，流民們無論在財團的飛機大炮，還是超凡者們手下都是毫無還手之力。

這是這個時代屬于荒原流民的悲哀。

而今，凌矩體會到，屬于古老組織【騎士】的悲哀。

……

許院長站在“遼闊”的學院大會堂講壇上，直視講臺下方，那些就是今年入學的新生們。

他們從明天，今晚晚上開始，就是一名騎士學徒，擁有成為正式騎士的資格。

各位導師守候在會場各個出入口，包括凌矩認識的錢導師。（盡管他看守的門已經不能出入。）

而凌矩，不在新生一席。

在幾位前輩的熱情帶領下，他去到了大會堂的大后方。

站在大會堂二層的欄桿前，俯視著整個會堂密密麻麻的人們。

“這屆新生有多少人啊？算上我的話。”凌矩趁著典禮沒有正式開始，爭分奪秒地把玩終端。

五個前輩，具有文藝書生氣質，樂器常伴左右的李笛；粗獷直率的中年大前輩梁成；難得換上干凈衣服但還是抓耳撓腮的“乞丐”––凌矩目前不知道他的真名；來自神代家族的神代龍一，喜歡搗鼓一些奇怪的模型和人偶；還有組里唯一的女性，輕音柔體難推倒的陸星舞…站在凌矩旁邊。

熟識的李笛回答：“不多，也就四五十個的樣子，這幾年來算是多的一年了。”

凌矩粗略估計了會場當中的總人數，嗯？疑惑地問：“那學院一共多少學年啊。”

“和洛城其他大學一樣，四年，聯邦城市里也是這樣。”

四年，每年四五十個，那總共也才一百來人……但是這……

“不要折磨你自己那個初等教育水平的算術，這里還在學院學年編制內的人不多……啊！”

陸星舞學姐跳起來（比本人高）給李笛一個暴栗。

“給凌矩弟弟講話不要一段一段的，享受被人尊重也要有個限度。”

“哈哈哈哈哈……”梁成笑得嘴里的煙抖下了一段很長的灰。

陸星舞恢復所謂“淑女”的姿態后，牽上比她高很多個頭的后輩的手，接著李笛的話說：

“這里只有許院長前邊的那三百多人是學院正常編制內的，包括騎士學徒和旁聽生。”

“而其他的人，像我們一樣，都是在各個騎士導師的研究或戰斗小組里修習。”

凌矩恍然大悟，然后問到：“那這里一共有多少騎士啊？”

“……”旁邊突然沒了聲。

凌矩沒有得到回復，扭頭看向前輩們。

除了乞丐還對著他“哈哈”地笑之外，梁成掐滅了煙頭，李笛放下了口琴。

龍一和陸星舞沉默不語，臉色不是很好看。

是龍一打破了僵局：“這里的騎士，只有這個數。”他做出一個手勢。

凌矩簡直無法相信龍一手勢表示的數字，然后繼續問：“就三個，還是三十？三百？”

“三個，許院長，看門秦大爺，和首席導師宋先生。”龍一很艱難地點出三個人。

凌矩表現得難以置信：“你們不也是騎士嗎？下邊起碼一千多人吧，難道還沒有幾個騎士？”

李笛接過話茬：“我們雖然都叫騎士，包括城里巡邏的安保騎士，但對于我們組織來說，只有闖過八大極限生死關，并且成功打開基因鎖的人才算真正的「騎士」。”

“八大生死關你可以自己去搜，明天上課老師也可能會講。”

“我們幾個，包括下邊的其他小組成員，乃至于我們的導師，嚴格來說，都沒有憑借自己的力量打開基因鎖……你所見到我們神通廣大的表現，都是我們覺醒異能或是借助道具得來的。”

凌矩把終端的娛樂資料撥開，搜索到了有關于騎士組織的信息，和李笛說的一致。

“現在組織內部有很多研究派別，都在鉆研突破如何讓我們能夠在未完成八大極限關的生死挑戰之前就獲得基因鎖的部分力量，或者是提升個體戰斗力。”

“錢導師所屬的分院叫做「次代騎士」，是通過五關以上的準騎士們在特殊引導下覺醒適合組織行動的超凡能力，然后在生死關的挑戰中引導能力的進化……理論上最終能到半神。”

凌矩自己的賬號里有錢導師的默認授權，能夠查詢到錢導師派別的相關資料。

借助覺醒的超凡力量么？所以還是沒能打開基因鎖……這不是魔術師所說的騎士。

“那……整個洛城，打開基因鎖的騎士，還活著的……還有幾個？”凌矩小聲發問。

梁成沒有抽出第二根煙，接上力給凌矩答案：

“真正的騎士不超過五十個。其中養老院有三十個，基本喪失戰斗能力，總部管理層核心人員大概有十個是開啟基因鎖的騎士，我們學院一共五個，現在出席了三個……”

凌矩略有失望。

之前在騎士簡史上看到騎士組織最光輝的時期，在前災變時代，那時候騎士組織有近百人。

而且都是成功打開基因鎖的正式騎士，還有很多候選的騎士，新鮮血液充足。

而現在……

“每年都要經歷這樣的戲碼，許院長給新生們加油打氣，告訴他們有成為騎士的可能。”

“只不過到了畢業的時候，大家都會發現––這個可能或許是不可能。”

梁成說完，抽出一根煙，叼著，但是沒有點燃。

凌矩陷入了沉思。

……

時代的悲哀，騎士的悲哀！

……

回到宿舍，凌矩的心情平靜后，他拿出了那個木盒子。

拿起那張紙片后，看到了那顆金色的石頭上深邃的眼睛。

入學儀式上，他和新生們宣誓的時候，面對著一塊相似的石頭。

那塊是黑色的，其上有更深邃的眼眸，看起來更活躍，有神。

許院長告訴他（們），那是少主留下的為數不多的物品。

據其他資料記載，那塊石頭原產于位于西北疆界之外的神秘巫師國度。這種帶著眼睛紋路的石頭就是那些掌握神秘力量的巫師們，用來釋放名為巫術的力量的媒介。其中黑色最高級，金色次之。

凌矩心里繼續波瀾起伏：我的曾曾祖父，和少主的關系……

不去想，凌矩吹一聲口哨，呼叫在學院里“鍛煉身體”的咕咕鳥，然后去集體食堂補充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