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jù)電腦系統(tǒng)顯示,死者張烽住在西城區(qū)一個農(nóng)貿(mào)市場,洪剛立即聯(lián)系了西城區(qū)派出所,并和警員李超立即驅(qū)車前往。
負(fù)責(zé)協(xié)助辦案的西城區(qū)片警鄭光明早已等候在派出所門前,見到洪剛李超二人到來,立即熱情的上前迎接道:“他說你們要找張烽,他是不是又犯事了,這種人渣,最好抓進去就別放出來,以免危害社會?”
洪剛看著鄭光明道:“怎么?他名氣很大?”
洪剛說“名氣”這兩個字的時候故意加重語氣,意思就是這個人的名聲很差,一般能夠引起警察注意的都是一些經(jīng)常出入派出所的小偷混混和流氓,這些人辦案民警對他們的名字記憶比較深刻,所以一說起他們的名字這些警察就比較敏感。
鄭光明說道:“可不是,一年前他可是這里的常客,盜竊吸毒,碰瓷打架收保護費,坐了兩次牢,出來一點沒改,還是老樣子,這小半年沒見了,我還以為他改邪歸正了,今天你們二位來,估計這小子的事小不了,照我說,這種人是狗改不了吃屎,最好一槍把他崩了,除一禍害。”
旁邊的李超說道:“他已經(jīng)死了。”
洪剛說道:“沒錯,張烽死了,是他殺,我們來就是調(diào)查他的死因。”
聽到張烽死亡的消息,鄭光明有些失落:“這種人就這么死真有點便宜他了。”
“便宜?你知道他怎么死的?”李超問道。
隨即李超立即說道:“前幾天在城郊發(fā)現(xiàn)了幾塊人骨,這事你應(yīng)該知道吧,這其中有幾塊骨頭就是張烽的。”
聽了這些話鄭光明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過了一會他說道:“聽說過一些,我還以為有人傳謠,社會上這些亂七八遭的謠言太多,作為一個民警,我是不會相信的,再說我們一天忙到晚,也沒有時間關(guān)注這些謠言,不過張烽出事,雖在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他接觸的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他被殺估計是得罪了厲害的人物,要不他也不會死得這么慘。”
“厲害人物?你這么說是什么什么人?”洪剛問道。
多年的辦案,使得洪剛比一般人更敏銳,一個小的動作,一句平常的話,洪剛都能感覺到里面的問題。
“我也是猜測,我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張烽這人雖然做的壞事很多,但基本都是吸毒盜竊這些事情,殺人和謀殺,他是不敢做的,而且和他交往的那些混混也都沒有殺人的記錄,所以我說張烽肯定是遇到一個厲害人物,一個狠角色,這人心狠手辣,不僅把他殺了,還把他給碎了......”
洪剛聽了鄭光明的話,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殺人是大案,被抓住是要槍斃的,如果只是一般的偷偷摸摸,還不至于把人給殺了,張烽肯定是遇到大事情,被人殺了。你說的這些對我們辦案有一定幫助,我們會縮小范圍,進一步鎖定兇手,謝謝你。”
鄭光明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道:“我一直想成為你們那樣的警察,辦大案要案,不過我能力有限,看來這輩子只能在基層做一些瑣碎的事了,能幫到你們我很開心,接下來你們還要了解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實相告。”
李超在基層待過幾年,知道基層民警的苦惱,外表看上去很風(fēng)光,處理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為了社會的穩(wěn)定,又不能不干,每天很忙,成績卻很小。
李超鼓勵道:“我也是基層一步一步干起來的,要相信,只要把工作做好,總會有露臉的時候的,還是那句老話,是金子總會發(fā)光的,你今天給我們提供的思路就很有用。”
洪剛說道:“今天來就是了解一下死者的家庭關(guān)系和社會關(guān)系,希望找到一些有用線索。”
鄭光明想了一下說道:“張烽的社會關(guān)系比較復(fù)雜,混混,吸毒的,偷雞摸狗的,要債的,收保護費的,什么亂七八糟的人他都接觸,至于他的家庭關(guān)系,我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悲慘。”
“怎么,這種人還值得你同情?”洪剛有些吃驚地問道。
“同情談不上,我只是對他找到的這個老婆這個人有些意見。”
“哦,有什么意見?”李超好奇的問道。
“我這么說你們也沒有直觀的感受,我還是帶你們?nèi)ニ铱匆豢矗搅四銈兙兔靼孜宜f的話是什么意思。”鄭光明一邊說一邊把洪剛和李超帶離派出所,朝不遠(yuǎn)處一個農(nóng)貿(mào)市場走去。
“說起來張烽的家離我們派出所很近,大街對面就是,不過要繞過農(nóng)貿(mào)市場,走路挺快,幾分鐘就到,不過那邊不好停車,所以我們就走路過去。”鄭光明說道。
洪剛對面前這個片警的細(xì)心頗有些好感,他知道作為一個干警個人能力很重要,把事情做的面面俱到就是一個很重要的能力。
三個人穿過馬路,向農(nóng)貿(mào)市場走過去,此時農(nóng)貿(mào)市場熙熙攘攘,車來車往,他們穿過農(nóng)貿(mào)市場,在農(nóng)貿(mào)市場后面的一排樓房前停了下來。
這是一排自建的樓房,有的四層有的五層有的七層,錯落有致的建在農(nóng)貿(mào)市場的傍邊。樓房的一樓都是鋪面,有賣魚的賣調(diào)料的賣海鮮的賣豬肉的。
鄭光明帶二人來到一個名叫朱記肉鋪的店前,此時一個穿著紅背心,一身油膩的瘦高男子正揮舞著砍刀砍著一塊排骨,只見砍刀上下翻飛,每一刀下去豬骨立即分開。
鄭光明朝那個男子問道:“你們老板朱兆芬在嗎?”
那個瘦高男子抬頭看了看穿著警服的鄭光明,朝樓上喊了一句:“老板,有警察找你。”
二樓的窗子打開了,露出了一個女人的臉,洪剛抬頭看去,這張臉白而寬大,像一張白白的大餅,在大餅上散落著一些黑色的芝麻,這些芝麻是長在臉上的黑痣。與寬大的臉盤相比,她那兩只眼睛卻很小,如同嵌在大餅上的兩只綠豆,此時,綠豆一樣的眼睛正盯著洪剛,她嘴唇肥厚,只見她嘴唇一張,粗聲粗氣地朝樓下喊道:“警察找我干什么,肯定是找張煒這個廢物,我說警察,他好久沒有回家了,我也在找他,如果你們有這個死鬼的消息跟我說一聲。我還忙著,就不奉陪了。”
話說完,臉縮了回去,樓上傳來了麻將聲。
鄭光明看著洪剛和李強說道:“我們上樓找她談?wù)劇!?
上了樓對門的一個房間煙霧騰騰,兩男兩女正在打麻將,正對門坐著的就是朱兆芬,朱兆芬肥厚的嘴唇上正叼著一支煙,此時她正聚精會神的打麻將,每個人手邊都放著一疊錢,看樣子朱兆芬手氣正好,她贏得最多,手邊的錢也最厚。
鄭光明敲了敲開著的門,朱兆芬抬頭就看見了鄭光明,她十分不悅的說道:“不是跟你說了嗎,他不在家,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我們是來找你的。”洪剛說道。
“找我?弄錯了吧,你們找我干什么?我正忙著,沒時間。”朱兆芬不耐煩的說道。
“我想你必須有時間。”李超說完這句話瞪著另外幾個打麻將的人。
其中一個人感受到了李超凌厲的眼神,他識趣地說道:“我看今天就到這吧,警察親自上門,肯定有重要的事情,我們別耽誤別人工作,我想我們還是先走吧。”
說著他起身把錢裝進兜里,另外兩個人見此情景也收好錢,三個人魚貫走出了房間。
朱兆芬沒好氣的說道:“我們不就是就打個麻將,你們警察管得著么,你們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干,再說,我又沒犯法,你們找我干什么?”
看著朱兆芬囂張的態(tài)度,洪剛心里暗自想道:這女人看來很不一般,就從他說話的口氣上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個蠻橫的人,對付蠻橫的人你不能和她講理,必須用蠻橫的辦法。
“你沒有犯法,真的么?”洪剛拿起桌上一張五十元的鈔票說道:“你們這麻將打的不小啊,你這是聚眾賭博,而且金額巨大,拘留是沒有問題的。”
隨即洪剛變換了臉色,用嚴(yán)厲的口氣說道:“你站起來,跟我們到派出所走一趟。”
朱兆芬一愣,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她笑著說道:“警官先生,有話好說,請問你們找我有什么事?”
朱兆芬的臉本來就像一張大大的面餅,此時這張面餅笑起來,加上滿臉的黑痣,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洪剛看著面前這個女人說道:“還是因為你老公的事,你有多長時間沒見到他了?”
朱兆芬斜著眼睛想了一會說道:“有好幾個月了,大概一年多吧,他經(jīng)常和朋友出門做生意,出門一年多很正常。怎么他又犯什么事了,我先聲明,他的事和我無關(guān)啊。”
“他不見了你怎么不關(guān)心,你好像一點也不著急。”李超說道。
“嗨,像我這種人,一天忙到晚,早上要進貨還要賣豬肉做生意,下午和晚上要陪朋友打麻將吃飯唱歌,我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我怎么有時間管他,再說他干的事情我看不上,我就不想管他的事,他不回來更好,礙我的眼,他最好死在外面。”朱兆芬狠狠地說道。
聽了最后一句,洪剛和李超對視了一眼。
洪剛盯著朱兆芬說道:“你知道他和什么人走得近一些?”
“哼,他們那幫人,干的都不是人干的事,我就不愛搭理那幫人,有一個臉上有刀疤的人,叫什么黑狗,他和張烽經(jīng)常來往,有一次被我罵了一頓,以后就很少見他來找張烽了。”朱兆芬說道。
“你好好回憶一下,其他還有什么人嗎?”李超問道。
“幾位警官,他的事我實在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們都看到了,這個家都是我在支撐著,他一出去就好幾個月,消息都沒有,我也管不了他,我求求你們就別再問我她的事情了。”
洪剛盯著朱兆芬說道:“張烽已經(jīng)死了,是被人殺死的。”
聽了這句話,朱兆芬臉上卻沒有什么表情,她扭頭看著窗外道:“他終于還是不得好死,壞事做多了,這就是報應(yīng)。”
隨即他看著洪剛說道:“你們是來通知我收尸的是吧,我不想去,你們看著處理吧,至于什么人殺了他,我不想知道,就這樣吧,我身體不舒服,我要休息一下,你們走吧。”
看著面前這個女人,洪剛也感到無計可施,他說了一句節(jié)哀,然后走出了房間,來到樓下,洪剛看著那個渾身油膩的賣肉男子,又看了看肉墩旁邊擺著的那些看肉的工具,心里有了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