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壽宴和祁子驥大婚隔得近了，宣帝壓積的政務繁多，午膳都沒留他們就回了紫宸殿會見朝臣去了。

孟昭容和剛懷身孕的柳婕妤爭執不休，帝后不得不去主持公道。

祁子驥夫婦得閑與祁子墨一同去了襄王府。

祁子墨吩咐隨扈收整行囊，明日一早就要動身。

兩人也不議論什么，坐定在祁子墨的書房對弈。

傅景煙一頭霧水道：“二位殿下就為對弈？”

祁子驥懶洋洋的聲音：“夫人叫我什么？”

她微微閃神，說了聲：“王爺。”

他輕輕嘆了口氣，懶懶地放定黑棋：“二皇兄覺得，子驥這王妃是不是不解風情了些？”

祁子墨扯動嘴角，“六殿下是操勞過度？眼下烏青深得很。”操勞過度這個詞兒，他用了重音。

“二皇嫂已故，皇兄潔身自好，府中連個妾侍都沒有，”他的語氣更云淡風清，“朝中不少人都想把女兒送進襄王府。”

祁子墨沒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直說。”

“辜珊珊。”

傅景煙小啜一口茶水，“辜二小姐與二殿下實非良配。”

“嗯？”祁子驥眸光微轉。

上一世祁子墨與辜珊珊大婚時，她已病入膏肓，多半不知。

“六弟妹何出此言。”

她想了想，才說：“景煙與辜二小姐相較實在算不得聰明，可...辜二小姐似心有所屬。”

祁子墨失笑，只道：“六弟妹，并非人人都是子驥。”

換言之，他娶妻并不一定為情愛。

“如此，辜二小姐的確算個合適之人。”

“你夫婦二人今日是來當說客的不成？”祁子墨調侃道。

“辜珊珊貌美，背后又有辜相這座大山，不正稱你心意？”祁子驥清俊的容顏上帶著抹閑適的淺笑。

在他溫柔醉人的目光下，傅景煙羞澀地微微垂頭。

祁子墨“嘖”一聲，道：“雖你二人新婚燕爾，可這是在我府中，好賴收著些。”

傅景煙紅著面，起身欲見禮。

“理他做什么。”祁子驥拉她到身旁坐著，“不是他非要為夫過來議事，我們在府中做什么都......”

“王爺！”她指尖正觸在他唇上，只覺呼吸溫暖，觸手柔軟。

祁子驥這才正色道：“你不樂意要祁子言不要的人？”

這事兒一度令辜珊珊成為京城笑柄，坊間傳：豫王殿下寧愿迎右相府的庶小姐為側妃，都不愿要右相府的嫡小姐。京城雙姝又如何？女子過于鋒芒畢露，只會讓男人望而卻步。

“民間傳言我并不放在心上，”祁子墨笑了一聲，有些輕佻，又有點不屑，“辜二小姐心思太深，我并無把握一切能在我的掌控中。”

祁子驥了然道：“左相嫡女如何。”

左相云初修是先皇后的堂兄，算起來祁子驥該叫句“舅舅”。

隨著祁子墨手中最后一子落下，棋盤上勝負已定。

“你勝了。”祁子驥的語速不緊不慢。

“云小姐極像一位故人。”祁子墨沉吟著。

傅景煙好奇道：“誰？”

祁子驥摸了摸她的腦袋，神色有一瞬間的復雜，輕道：“我母后。”

侄女肖姑姑本不是稀奇事，這兩人的神情卻都有些微妙，她猜測道：“難不成，不止長得像？”

祁子驥出了片刻的神，聽她這樣問，便勾起了嘴角。

“夫人冰雪聰明。”

云鏡從長相到舉止無一不同他母親云初釉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