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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認干媽

有些人總是向往著跌宕起伏的生活,但大多數人每天的生活都過得平平淡淡。老百姓們管這種生活叫過日子。有的時候你會發現,如果你沒有認真對待它,它就會悄無聲息地劃走。可即使你認真對待它,它也會悄無聲息地劃走。日子就是這樣一天天過的。

我本就是個平民老百姓,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平安安。這句話一直是袁萍對待生活的信念。有句歌詞怎么說的來著,平平淡淡才是真。她倒也真是這樣做的,無所欲無所求。

這天,袁萍陪著王奶奶按時來醫院做理療。在王奶奶做理療的時候,袁萍就被理療醫師叫到辦公室,跟她說了一些關于王奶奶病情的事。

“老人家的風濕性關節炎越來越嚴重了,她現在的右腿關節已經出現畸形,可能以后的活動會受到限制,最近氣溫下降,千萬不要讓她感冒,會加重病情。”

醫生的話,有點嚇到袁萍,她呆呆地看著醫生,沒有反應。醫生好像也意示到這點,緩和了一下表情,繼續說:“你也不用太擔心,還沒那么嚴重,只是今后老人家最好用上助行裝置。”

“什么裝置?”袁萍疑惑地看著醫生,有點聽不明白。

醫生微微笑了笑,說:“就是拐杖,老人的腿部肌肉已經出現攣縮的現象,如果不小心摔倒,傷到骨頭,那就嚴重了。所以在家里活動時最好讓她拄拐,外出活動盡量坐輪椅。”

總算聽明白的袁萍點點頭,開始追問:“我還需要做什么?”

“堅持理療,可以來醫院做,也可以買設備回家做。不過,我個人建議在家做,天冷了,年紀大的人盡量避免外出,以防感冒。每天熱水泡腳十五分鐘,我再開些中藥,按時吃藥就可以了。”

醫生邊囑咐,邊低頭開藥方。

“謝謝大夫!”

袁萍離開醫辦室,開始尋思,要不要現在就把王姨的病情告訴溫卓新。左思右想后,覺得還是等溫卓新回來后再告訴他。

通過醫生的推薦,袁萍給王奶奶買了新的理療機放在她的臥室里。還給她挑選了有四角底座和照明燈的多功能拐杖。王奶奶很是喜歡。

“袁萍啊,有你在我身邊真好,什么都幫我想到了,我要是有親閨女,可能還不如你呢。”王奶奶越看袁萍越喜歡。

“那您就把我當親閨女使喚就好啦!”袁萍開玩笑地說著,轉身進了廚房。

其實上了年紀的人,一到生病住院,才能體會出兒女的孝順。像王奶奶這種沒有兒女的,平時在生活中無所謂,當真有病需要人照顧時,才會讓人覺得可憐。袁萍感同身受,所以力所能及,能幫就幫。

雖說王奶奶在家多年,但想當年在中國影視業也是位很有實力的服裝造型師。很多經典劇里的服裝造型都出自她手,多位影帝影后都在劇中穿過她設計的服裝。她以前長期駐扎各個劇組,也算閱人無數,能入她眼的人寥寥無幾。可偏偏袁萍在她眼里,不管是樣貌還是做事,是樣樣隨心。她看著袁萍,打心底里喜歡。

“萍啊!來,別忙活了,過來歇會兒。”王奶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召喚袁萍,不知何時,改成親昵的稱呼。

“我在用料理機給您做五谷豆漿,特意多放了些核桃,一會兒好了,您喝兒點。”袁萍洗干凈雙手,從廚房來到客廳。

“不急,不急,快坐這兒來。”王奶奶拉著袁萍的手,坐到她身邊。

“好閨女呀,阿姨喜歡你,給阿姨當干閨女,愿不愿意呀?”王奶奶直接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當然愿意了,以后我在BJ就有干媽了。”袁萍也是個痛快人,笑著答應。

“好,好,真好,老了老了,有閨女了。”見袁萍答應的這么利索,老人家歡喜的很。

“干媽!”袁萍爽快地叫了一聲。

“哎!哎!”王奶奶激動地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干媽,以后你有什么事都跟我說,你說我干。”袁萍笑瞇瞇地看著王奶奶。

王奶奶愛惜地撫摸著袁萍,從頭發摸到肩膀,從胳膊摸到手指尖,連連點頭。

“以后,這兒就是你的家,有啥事兒都跟干媽說,干媽幫你。”

“知道了。”袁萍乖乖點頭,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干媽,我現在就有件事要跟你說。”

“什么呀?”王奶奶問。

“我想搬到樓下來住。”袁萍說道。

“為什么?”

“兩個原因,一呢,您現在腿腳不方便,如果有什么事叫我,離得近些;二呢,醫生建議我不要再陪小誠同睡,不利于他的身心成長,應該讓他恢復獨睡。”袁萍仔細地解釋。

“嗯,行。”王奶奶點頭同意。

當晚,放學回來的小誠看到拄著拐杖的奶奶,心疼得不得了。給奶奶又是捶背,又是遞水。當袁萍告訴他,為了方便照顧奶奶,她要搬到樓下住時,小誠沒有任何反對,還幫著袁萍收拾東西,搬到一樓的客臥。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躺,額頭都累出汗了。他還鄭重其事的聲明,自己已經長大了,睡覺不需要人陪。那小表情,逗得她倆苦笑不得。

晚上,袁萍在二樓給小誠洗澡,坐在浴缸里的小誠突然好奇地問袁萍。

“媽媽,我聽見你今天管奶奶叫干媽,什么是干媽呀?人老了,就叫干媽嗎?”小誠眨著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袁萍。

袁萍笑著摸了摸小誠的腦袋,邊洗邊給他解釋。

“干媽跟年紀沒關系,干媽就是沒有血緣的媽媽,但那份愛和親生媽媽是一樣的。”袁萍耐心的跟小誠說著。

“那就像哆哆和它的狗媽媽一樣,是嗎?”小誠看了一眼袁萍,等著她的回答。

哆哆和它的狗媽媽?

哦,袁萍想起以前她給小誠讀過的一篇繪本故事。講的是一只狗媽媽養育一只沒有父母的小獅子的故事。

“對呀!”袁萍肯定地回答。

“小獅子不是狗媽媽生的,但狗媽媽像愛自己的孩子一樣愛著小獅子,撫養小獅子長大。小獅子覺得狗媽媽就是自己的媽媽。我們人類呢,就有一種稱呼,叫‘干媽’。”

袁萍盡量說的簡單一些,希望小誠能聽得明白。

大概聽明白的小誠,點點頭。接著又問了袁萍好多問題,也不知道這孩子的小腦袋瓜里裝了什么?各種天馬行空的問題,有幾個回答不上來的問題,她只能手機百度。這個小家伙,真真遺傳了他爸爸的基因,思維轉換極快,袁萍明顯有點招架不住。

元旦節學校放假三天,元月一日那天,袁萍和張喬妃計劃回老家過節。當天早上,袁萍頂著一雙黑眼圈,老早就將車停在戲劇學院門口。她調低座椅靠背,身子往后一躺,趁著等喬妃出來的時間,抓緊時間補個回籠覺。

要問袁萍為什么會有黑眼圈,還要從昨天晚飯后說起……

吃完晚飯,閑來無事,袁萍和兒子智森視頻聊天。兒子那邊正在參加學校組織的跨年舞會,身邊都是同齡的男孩女孩。那邊的音樂聲太熱鬧,視頻里根本聽不清彼此的聲音。袁萍只能簡單的說一句新年快樂,就草草結束了視頻。

坐在一旁的小誠,搖搖袁萍的胳膊,指著她的手機說:“媽媽,我想跟爸爸視頻。”

自從上次的深夜通話后,袁萍和溫卓新之間再沒有過聯系。因為一回想到溫卓新的那句,在家等我,她的心跳就會莫名得加快。

可找不到理由拒絕的袁萍,只能十分不情愿地拿起手機,撥通溫卓新的視頻通話。還沒等對方接通,她就借口去衛生間,直接把手機塞給小誠。

視頻鈴聲只響了兩下,溫卓新就接通了。此時的他已經結束當天的拍攝,正在回酒店的路上。

“爸爸!”小誠激動地先喊出聲,看到多日未見的爸爸,他有點小興奮。

父子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很久。躲在衛生間里的袁萍,等聽著沒聲音了,才從里面走出來。

“媽媽,給你手機,我去睡覺啦,爸爸說他一會兒會給你打電話,記得接哦!”心情美美的小誠把手機遞給袁萍,蹦蹦跳跳地上樓了。

看看手里的手機,又看看已經上樓去的小誠,袁萍有氣無力地回了一聲:“好。”

終究是沒能躲過,袁萍耷拉著腦袋走進臥室,關上房門,把手機來電音量調小,放在床頭柜上,靜靜等待。等待是世界上最煎熬的一件事,她盤腿坐在床上,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大腦里思考著,溫卓新會有什么事找她。

很快到了十一點,這是袁萍平時該睡覺的時間,手機沒響。時間又一分分過去,十二點了,手機還沒動靜,有點堅持不住的她只能用手撐著頭,開始打瞌睡。快到凌晨一點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雖然她調小了來電音量,可突如其來的鈴聲還是把自己驚醒。她坐直身體,強打精神,接通電話。

“喂。”袁萍先開口。

“對不起,剛剛忙完。”溫卓新第一句先開口道歉,聲音難得的溫柔。

這是什么套路?溫卓新不是一個會輕易會跟她道歉的人呀,袁萍感到有些意外。

“沒關系。”袁萍客氣地回道。

“小誠告訴我,他現在自己可以一個人睡覺了。”

“嗯。”袁萍點頭回應。

“你現在睡哪兒?”溫卓新追問。

“一樓的客房。”袁萍壓低聲音,因為王奶奶就在對面房間,怕會吵醒她。

“一樓客房朝北,如果暖氣不夠暖的話,就把空調打開。”

“知道了。”袁萍突然覺得今天的溫卓新有點不一樣,他這是在關心她嗎?

“你能再幫我個忙嗎?”溫卓新語氣緩慢。

“嗯。”袁萍輕聲應道。

“哈,哈……”電話里傳來溫卓新愉悅的笑聲。

“你都不問我,讓你幫什么忙,你就答應啦。”

是哦!袁萍可能是困糊涂了,本能反應的就答應了。被溫卓新這么一調侃,思緒上清醒了七八分。

“幫什么忙?”袁萍遲疑地開口,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是什么大事。”溫卓新稍微停頓了一下,輕咳了一聲,繼續說:“就是最近心里一直在想著一個人,想讓你替我抱抱她。”

“誰呀?”袁萍好奇地問。

“你!”溫卓新堅定地說出一個字。

這一個你字,徹底把袁萍驚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誰?”袁萍怕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你又不是沒聽見。”溫卓新有意提高聲調。

“為什么?”袁萍滿臉疑問。

“沒有為什么。”電話那頭的人,語氣霸道蠻橫。

“你講講道理好不好。”袁萍有些埋怨的口氣。

“想你,是我的事,為什么要和你講理。”

簡單一句話,就讓袁萍無力反駁。溫卓新好像總能在話語中控制住她。所以,她才被溫卓新拿捏的死死的。

袁萍氣自己嘴笨,辯駁不過他,氣憤地直接掛斷電話。話說不過你,手機可在自己手里,姑奶奶不聊了。袁萍沒好氣的把手機往床上一扔,走出房間去喝水。

她邊喝水邊回想著剛剛溫卓新說的話,他要她幫忙抱一下想念的人,還說想的人是她,才反應過來的袁萍差點嗆到水。

現在四十歲的袁萍,正是人們口中的中年老阿姨。喜歡粉色;愛看甜甜的偶像劇;向往浪漫的愛情,這幾樣她通通都中過招。如今男神級別的溫卓新在深夜里跟自己說想她。這個信息量有點大,她需要好好縷縷。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袁萍也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命。所以她認為這不是圈套,就是陷阱。

到最后,溫卓新簡單的幾句話,就讓她坐在床上想了一夜。轉眼到清晨,一夜未眠的袁萍開始犯困。可想著今天還要回老家看父母,趕緊洗了把臉,早早的開車來到學校門口等喬妃。

九點多鐘,張喬妃才悠悠噠噠的走出來,看到媽媽的車子才快跑了兩步,開門上車。

“媽,你怎么了,昨晚沒睡好嗎?”張喬妃看著斜躺在駕駛座上的袁萍。

“沒事兒,瞇會兒好多了。”袁萍拍拍自己的臉,清醒清醒。

回老家的路上,母女倆聊天,又是老生常談,還是關于張喬妃找男朋友的問題。喬妃不愛聽,嘟著嘴,看著窗外,不說話。

“你看你,又不說話。”提到孩子的缺點,袁萍早就困意全無。

“媽,我都這么大了,你能不能別管我啦,天天男朋友男朋友的,這么想要男朋友,你自己找一個好了,干嘛老盯著我不放。”

張喬妃實在忍不住,開始回嘴。可又一想,不行,這招對她媽媽不好使,于是改變套路。她轉過身,雙手握住袁萍放在扶手上的右手,開始打開撒嬌模式。

“媽媽,你交個男朋友吧!”喬妃看著媽媽眨眨眼,表情極其真誠。

“你這么年輕,這么漂亮,一定有人追你的,別因為我們兩個,把你以后的幸福給耽誤了。”

張喬妃說的這句話,一下子讓袁萍想起昨晚溫卓新說的話,臉上瞬間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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