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盛華很早就開車到了別墅附近停留,看著希辰三人上車后便一路跟蹤到學(xué)校,見兩人送樂樂進了校門,盛華記住了樂樂所在的學(xué)校地址。
盛華在車中道:“我才是家安康的親生父親,我有必要把一切都告訴他。”
明誠和爸媽正走在前往飯館的路上,心怡道:“我看我們仨這樣每天開館前、閉館后都用走路是選對了,不但鍛煉身體,還能節(jié)約不少路費呢。”
明誠笑道:“媽,你就不要再說了,這都是離得近的好處,要是距離遠(yuǎn)一些,那想節(jié)約也節(jié)約不了。”
禮和補充:“是啊,你們兩能走動,我還走不動呢。”
“爸,你的腰怎么樣了?還疼不疼?吃藥了嗎?”
“藥吃了,沒以前那么難受了,還好還好。”
“明誠啊,昨晚聽到老張家的那個事,我這心里實在是太憋了,太難受了,你們都要好好的,聽見沒有?”
“放心吧媽,沒事的。”
“那要不這樣,你每天上下班的時間啊,練練競走,就當(dāng)是鍛煉身體了。”
“媽,你在開玩笑吧,我……讓我競走?得了吧,我可沒那個能耐。”明誠揮揮手。
禮和笑道:“我們比你這個年紀(jì)小點兒的時候啊,每天都是跑啊跑的,偶爾到鄉(xiāng)下的河水邊來個'水上漂’,現(xiàn)在想起來啊,猶如昨日發(fā)生的事。”
“你呀,瘦的跟個棍兒似的,不怕被浪打翻啊?”心怡笑道。
“那你就不知道了,人生難得老來瘦,瘦了好啊,是不是明誠?”
“是啊爸,身體會更健康一些,你和媽的身材都差不多。”
“別說我啊,我可比你爸強多了!”
……
中午的時候盛華開車停到校門口,仍不見樂樂出來,于是到校門口去問保安:“你好,請問現(xiàn)在還沒到放學(xué)的時間嗎?怎么同學(xué)們還沒出來?”
“哦,是這樣,我們學(xué)校中午的時候?qū)W生都是待在學(xué)校的,因為里面有食堂,您可以晚上過來接孩子。”
“好,謝謝!那我能現(xiàn)在進去看一下孩子嗎?”
“這個,不好意思,這個暫時不被允許。”
“好。”盛華點點頭。
盛華本以為能順利見到未曾謀面的樂樂,沒想到再一次失望而歸。
這種失望猶如涼徹骨髓的寒霜,冰寒凜冽,讓人瑟縮發(fā)抖。
下班后希辰和若溪吃完了飯,兩人一起坐到沙發(fā)上,若溪道:“又回到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間了。”
希辰伸出胳膊用手環(huán)住她的肩膀,一手握著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溫柔道:“這么感慨啊,難道跟我一起待煩了?”
若溪的另一只手放到希辰手上:“才沒有呢,就是感覺時間過得好快,半年的時間里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一到立秋的時候,我總會有點悲傷,覺得一年已經(jīng)過完了。”
“不要這么想,你一個人過了那么多個秋冬,現(xiàn)在即將是有我陪你過的第一個秋冬,你怎么反倒怕起來了?”希辰說著越發(fā)抱緊她,將自己的臉緊緊靠到她的頭上。
“你累嗎?”若溪道。
“我不累,你是不是累了?”希辰放開她。
“嗯,我想睡覺。”
“那你頭枕在我的腿上,然后腿放到沙發(fā)上,就讓我這樣抱著你睡吧。”
“那你怎么辦?”
“抱著你我也會很快睡著的。”
“哦,那好吧。”
若溪睡下后,希辰拿出手機給吳潔發(fā)了條微信:“回來的時候幫我給若溪買一個暖和的帽子。”
吳潔秒回:“陸總,您想要什么顏色的?”
“白色吧,和她的皮膚相襯。”
“哦,好的。”
“謝謝!”
希辰放下手機后,拉著若溪的手向后躺到沙發(fā)上也睡著了。
吳潔買好帽子回來的時候偷偷趴到玻璃門上看了看,果然發(fā)現(xiàn)兩人膩歪在一起,于是悄悄推開門將盒子放到了希辰的辦公桌上,然后看了兩人一眼后笑了笑便安靜地溜走了。
聽到手機鬧鐘響希辰趕緊關(guān)掉,但若溪也聽到了,所以坐了起來。
“睡得還好嗎?”希辰問。
“還好,你有沒有睡著啊?”
“我睡的很好,很香。”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為了減少我的良心不安?”
眼看若溪要走過去,希辰突然看到了辦公桌上的盒子,一想肯定是吳潔放的,便趕緊跑過去藏到抽屜里。
若溪幸好沒看見,好奇道:“你怎么了?突然就跑過去了?”
希辰假裝笑笑:“沒事啊,沒什么事,就是突然想鍛煉一下身體。”
若溪笑道:“那你干嘛不去晨跑啊?”
“晨跑當(dāng)然可以了,但是,還是得有佳人陪伴。”
“我……我就不去了吧,立秋了,早上會很冷的。”
希辰早知她會這么說,便笑道:“那沒關(guān)系,穿厚一點不就好了?”
“……我……其實我不喜歡跑步。”若溪低著頭說完話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見希辰?jīng)]說話,若溪道:“先不說了,工作了。”于是一邊開始看書一邊開始記筆記。
希辰偷偷打開抽屜,取出盒子,然后拿著毛絨絨的純白帽子看了看,滿意地笑了笑。
不一會兒,若溪突然站起來道:“陸總,我能不能出去一下?”
“出去干什么?”
“我……我要去辦一件事,可以嗎?我保證耽誤不了多長時間,一定快去快回。”
“那要不要我陪你去啊?”
若溪一個勁兒地?fù)u頭:“不要。”
“那好吧,注意安全。”
“知道啦,陸總。”
若溪高興地“沖”出去,差點撞到了剛要進來的吳潔,“對不起啊,吳秘書。”吳潔笑笑:“沒關(guān)系。”
吳潔進來道:“陸總,廣東那邊通知你現(xiàn)在過去參加緊急董事會。”
見陸總一臉疑惑,吳潔補充道:“通知說公司那邊的董事想更換會計師事務(wù)所,說想問問您這個獨立董事的意見,另外,還需要你對公司的一些賬務(wù)進行審核。”
“好,我知道了。”
話落希辰便站了起來,“陸總,需要我陪您過去嗎?”
“不用了,你在這兒正好可以幫助一下若溪。”
“陸總,您對顧小姐真好!”吳潔笑道。
希辰笑笑:“幫我訂一下機票。”
“好,我馬上去。”
若溪正在商店挑選東西呢,正拿著一個黑色的保暖鴨舌帽看著,突然接到了希辰的電話:“希辰,怎么了?”
“若溪,我馬上要飛廣東出差,不能回公司了,房門鑰匙我放到了你的辦公桌上,回來后記得拿著,有事可以隨時問吳潔,我都跟她安排好了,還有,接樂樂的時候我讓吳潔開車陪你去,我暫時回來的行程還沒定,有什么不方便找吳潔幫忙的事可以去找希哲,知道了嗎?”
這是若溪與希辰的第一次離別,竟是在這種情況下,聽著他像父親一樣的嘮叨安排,若溪鼻子不由一酸,她緩緩道:“那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想要過來找你。”
“傻瓜,別過來了,我現(xiàn)在在去機場的路上,記得辦完事早點回公司,聽話,知道嗎?”
若溪點點頭,都快哭了:“嗯,我會的,你要保重好身體,注意安全。”
“知道啦,拜拜!”
若溪依依不舍地掛斷了電話,然后挑來挑地去給希辰買了一頂黑色的鴨舌帽,一條紅色的圍巾,還有一雙保暖的黑色皮手套,給樂樂也買了一個棉帽子,還有小手套,給自己買了一雙針織的白色暖手套,然后回到了公司。
進去后大大的辦公室里只有自己一個人,那個經(jīng)常坐在那里安慰自己、陪伴自己、保護自己的人一下子不見了,若溪的心里好像失去了什么,她忽然覺得世界好安靜,好寂寞,好無聊。
她摸了摸他的水杯、辦公桌、椅子,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將那串鑰匙緊緊地我在手心里,鑰匙的冰冷碰撞到溫?zé)岬氖中模鞘请x別時的不舍和心痛,她緊緊地握著它,流下了眼淚,露出了笑容,是失落,是堅強,是假裝——
或許,這只是一次非常正常的離別,對于將來可能遇到的問題,這并不算是考驗,其實,在若溪心里,那個可怕的結(jié)局一直若隱若現(xiàn),只不過她不敢面對,只想逃離,就如同飲鴆止渴,哪怕累雨天待在樹下很危險,但為了一時的溫存,她還是會毅然決然地選擇待在閃電交加、狂風(fēng)驟吹的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