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汽車漸漸遠去，南路遙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抱著塞進來的輕小說，久久無語。

暖風寥寥，艷陽高照，車站三三兩兩學生交頭接耳，周邊不乏有看戲吃瓜準備宣傳的同校學生，不乏有附近學校羨艷嫉妒的他校路人，高中生，難免都會喜歡懵懂的愛情故事，更別提是現場直播...

南路遙倒沒什么感覺，壓得住壓不住他都能應付自如，實在不行用拳頭說話，打人是不對的，可受到欺負的時候，霓虹人特別害怕拳頭大的人，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教育一頓就老實了，實在不行就三頓。

他感情是遲鈍了點，竹本奈奈都這么明顯了，還發現不了，那就有問題了...

‘什么情況？來自何處？為何如此迅猛？劇情怎么跳躍式發展了？’

南路遙不會產生諸如每個人都理解不同的‘幾大錯覺之一’，其中的‘他一定喜歡我’，不管是‘他’還是‘她’，都不重要。

演戲能把耳垂給憋紅咯，有那本事，南路遙只能把服氣往肚子里吞了。

但...

太快了吧？

南路遙還沒遭遇過閃電戰，他擅長以綿化整，更擅長在敵方出現心靈空隙的時候乘虛而入，這種架勢，從未遇到過...

‘直接拒絕’or‘繼續觀察’

某人在心路歷程上沒有得到進一步提升，但在‘時間概念’上受到了巨大的扭曲，南路遙選擇了后者。

更令他頭疼的是...

竹本奈奈塞進懷里的那幾本輕小說，大概率是沒用了。

‘得，跑次書店吧。’

車站附近有家看上去不錯的書店，南路遙就近串了進去...

“啊。”

“哦？圣代，你在這里打工啊？”

他遇到了熟人。

“嗯...”

七都圣代看著南路遙單手拎著的幾本輕小說，“這是？...”

“竹本同學捎給我，帶給詩月的...啊，我想買點有看點的讀物，專業性得強一點的，緒論啊，規則啊，人性研究那一類型的書，圣代有什么好推薦的嗎？”

南路遙覺得現在的南詩月會更喜歡這些，按照昨天那兩個小時就能用聽來的語言學習到新語種的能力來看，深入一點，沒什么問題。

他不擔心南詩月會看不懂字，也不擔心南詩月會看不懂內容，不如說南路遙有些看不懂的地方還需要詢問南詩月，會不會得到回答是一回事兒，對方肯定比他要明白一些大內核，這是肯定的。

到鮮蝦世界大副本上賽季臨終結算，南路遙隔了南詩月整整三個大段位——

南路遙侃侃化羽境，南詩月一直在云端的‘支配者’階段進行博弈。

修仙一途就是「求道」到「問道」的過程，「道」這一字，在任何世界，都有諸多體現形式，它從來都意識形態的多元化結合體。

昨天師徒兩所看見的‘偶像演出’，以及后來的‘討價還價’，皆是「道」的一種表現形式，算是「規則」的一種衍生物，隸屬于最高規則之下。

如所有修仙小說基本設定一般，在不摻雜‘資源’設定的背景下，人物對「道」認知越多，他的修為就越高，對「道」認知越深，人物修行就越快...

南路遙在鮮蝦世界僅談修行這一條賽道上，可謂是順風順水，他有一套獨門的換算機制，拿著曾經世界的‘高級心法’對鮮蝦世界進行了‘規則模擬換算’...

但他還是在化羽境卡住了。

往上是什么「道」，他不清楚，也不知道那邊‘支配者’領悟的是什么「道」，乃至于他們到底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規則」門檻，都在裝。

就南路遙個人視角來看，那邊的支配者，多數屬于后者，揣在兜里裝糊涂了屬于是——

他們很少親自入場。

往「規則」層面的東西，南路遙自個兒也不懂，他說不明白，但簡單的東西，他還是能說個響兒，譬如昨天看到的‘偶像演出’。

若真的要說明白，偶像故事給網文作家寫，他能給你水個百八萬字出來才能看到內容，還不一定能看到能反映到「真實」的故事。大家都圖個樂呵嘛，買股啦，炒股啦，哪個姑娘好給點掌聲撒點票子支援一下啦。

「真實」故事是什么模樣，他們壓根不關心。

只看表面，不吃核心，大多數人都不會選擇去觀察‘蘋果怎么長出來的’，那個蘋果核，他們也不會去吃，扔在一旁當垃圾。

只有少數人會去關心‘為什么’。

而‘偶像產業’到底是什么情況呢？

南路遙能給出一個字數簡短但內容極其復雜，復雜到能引申出網文作者那幾百萬字的答案——

明面規則與潛規則夾縫漏洞里邊衍生出來的，符合元規則的時代產物。

誕生于光暗之間，技術性差強人意，臺上的姑娘們全都符合明面規則，能站在舞臺上就是最好的解釋，南路遙也曾為她們鼓起掌聲，畢竟在霓虹這一代‘偶像內卷極致’的環境，當偶像，真不容易，付出會超出一般職業太多太多，得到的，還是冷飯殘羹。

但舞臺下邊，私下里的偶像，那潛規則可就太多了，這個潛規則包括但不限于一些‘不可為人知’但部分人都知道的事實。

人性極致的陰暗面，在這個‘內卷’所需要的環境里，體現得淋漓盡致。

‘偶像產業’又隸屬于‘流量產業’，執行流量產業的都是些什么人間精華？他們最大的優點就是虛偽，簡單點說，就是不要臉，做這一行不能要臉了，還得特別不要臉，只要在灰線范圍內可以提筆，可以揮霍，他們可以不惜任何筆墨去描繪不管正確或是錯誤的信息來誤導群體。

能在這種狡詐陰暗的圈子生存下來，偶像不可避免地在深度學習‘如何自保’的同時被扔進了大染缸，到時候黑的白的，還看造化，這個過程之中還無法避免一腳踢到貓箱子上邊的額外支付。

但就是這樣一個產業，符合了時下元規則的定律，它能為更多的利益者謀取，壓榨，汲取更多的利益。

所以，它就能存在——

明面規則與潛規則，都隸屬于元規則門下，明面規則與潛規則，定義權在于聲音大，力量大的人。

其后南詩月的表現同樣印證了這一點，她看上去很‘巧合’地完成了這一個事件，同樣是潛規則與明面規則的一次碰撞產物，日里尋常都能見到的一件小事。

當南路遙購買的產品達到了一定數額的時候，又加上對方產生了猜疑‘對方身份是否值得這個價值’的時候，購買力與‘猜疑’達成了一定數額的心理預期值，就可以產生可浮動的潛規則界限。

南路遙買了200萬的服飾，獲贈品30萬，真金白銀標價，需要買的東西能免費拿，他覺得賺了。

門店經理送了出了20萬的鞋子與10萬的額外產品，明面上是虧了，口口聲聲也說是虧了，但不符合當地消費觀的門店立在那塊位子，就是為了擴展‘額外客戶’，況且奢侈品多少涵蓋大量的智商稅，真實價格幾何只有高管清楚，她也覺得賺了。

雙方達成共識，交易完成。

那種‘鄉巴佬，看什么看，買不起走遠點’，然后被鈔票扇臉的常見劇情這里就不提了，瀏覽器隨便找一本爽文都能瞧見。

南路遙絕不會說是沒有，甚至于現實很多情況，都是這種劇情——

他曾經的曾經，有兩位寫作群好友，一位常年在鵝廠難得的熱門手游氪金榜維持第一數年，魔都三套房，其中一套在最中央的老房，二十多萬一平，準備買第五套，這哥們總是會被叫去相親，相對另一方要求得買套學區房，一百五十來平，價格大概在一千五百萬左右。

然后這哥們去買車，就遇到了上述劇情。

另外一位則是虛擬貨幣玩家，炒股專家，不夾雜其他，寫書一年幾十萬收入，說是為了節省開銷才寫書，寫書賺的錢只是九牛一毛，他時常開著一輛大G到處玩，本職包租公，學區房不少。

這哥們同樣遇到了這樣的劇情。

很魔幻吧？南路遙都覺得奇怪，他奇怪那么大的世界級頂級廠商，招的人，眼神怎么能那么好使。

服務行業嘛，專注于服務，服務，有點潛規則，沒什么毛病。

而現在這所有的案例，都是「規則」衍生出來的可持續性繁殖鏈接。

能映射出這樣內核的讀物，相信現在充滿攻擊性的南詩月，一定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