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武桐清亮的聲音,格外提神。
“難得,起這么早?”吳詔放下早讀的書卷,看向她。
“那是,你看”武桐拿著自己昨天買的面具,“看吧,我就知道很適合你!”
“狐貍?”
“是呀,和你一樣的狡猾!”
花開又落,眨眼間已經三年。
宮中的夫子都在驚嘆,梧桐的變化。而吳詔卻暗暗撇嘴,因為她的偽裝愈發嫻熟。只能偶爾在她的活動軌跡中,勘探那些不安分的因子。
比如今天夫子的又來不了,她在自己旁邊安靜的畫著一幅山水畫,歲月靜好的模樣,唬住了周圍一干看管的宮人。
“吳詔,你今天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不?”
通常她這么問,都是自己想去玩了,果然下一句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不待吳詔回答,梧桐自言道:“聽說城外的千階山上的,梧桐花開了,應當是極美的!你說呢?”
“父皇要我明日,去查看淮江河堤的修繕情況”
看來今天是自己一個人去玩了,梧桐有些許遺憾。畢竟自己收了江君姐姐的湘妃竹笛,不把人帶過去,總是會覺得對不住人家。
“哦!”梧桐語氣有些失落,那么好的笛子,要不要還回去呢?哎!
“所以,今天早去早回!”
哎?意外的驚喜呢!“好呀!”梧桐甜甜的笑道。嘿嘿,計劃通!
“太子,今天夫子說有事來不了了,要殿下帶著公主,把昨日學的功課溫習一遍,就可自行安排時間了!”小宮人從外面進來說道。
看著梧桐勾起的嘴角,吳詔很是好奇,她的一幅假畫,竟然讓這些年近半百的夫子,集體眼瞎?
其實不然,畫是假畫,可能畫成這般,是該研究下,是哪位前朝大師的墨寶了。幾個人各有各的論證,自然少不了一番爭吵,幾個人吵的急了,連眼珠子都要掙出來了!
乘著下午的清風,兩人出了宮。馬車上,梧桐也不再裝什么矜持,趴在馬車上看著窗外的小商販,新奇的不得了。
其實也不見得她缺什么,但是就窗外的一個破瓶子,都能引起她的注意。
“坐正了,母后平日就是這般教你的?”
“平日我可是最規矩的!”梧桐并沒有回頭,而是直接回懟了一句,并把整個腦袋都伸了出去。
“今天南弦回來了!”兩年前,他被自己的母親送到饒域,記得他走的時候,還特意來和自己告別來著。
“這么快?”吳詔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下,關于他為什么離開,吳詔還是有些數的,不過是因為,這個趴在窗戶的女子。
她是來做自己做太子妃的,雖然沒有傳開,但該知道的都也知道。
而南弦在家宴上見到她后,便幾次三番的進宮找她。這讓逍遙王妃生了疑,直接把他送到饒域。才兩年時間?就回來了?
淡紫、粉白的花,密密麻麻的掛在樹梢,有晚風作陪,樹上的花影搖曳,映襯樹下的美人,宛若神女。
神女開口了:“見過太子殿下!”接著用感激的目光看向武桐,武桐笑著眨了眨眼準備離開。
吳詔的牟色暗沉,到現在如果還不明白這死死女人,干了什么勾當,那便白活了。
“吳詔,你先忙,我去去就......”“你!你!你!放手”哪有揪人臉的!武桐也毫不客氣的用爪子呼向吳詔。
兩人的戰場,最后變成了武桐單方面的輸出,在回去的路上,武桐看著他臉上一道道抓痕,有些過意不去。
“你要不喜歡人家就明說嘛,害的我這牽線搭橋的人,還成了禍首!”
“你要看著我的臉,還能這樣說一遍,我就不追究你把本太子毀容的事!”
是你要追究嗎?是姑姑會追究!武桐看了眼吳詔,癟嘴,“對不起嘛!誰讓你......”
“被你打成這樣,這次的淮江怕是去不成了,你說,怎么賠!”吳詔拿起一把書,準備看,“唉呀,你這打的,我眼神都不好使了,這個字是什么?”
“卓啊!”
“那它旁邊的呢?”
“茂?”
“以后你幫我讀吧!”吳詔見她領會不了自己的意思,就直接了當的要求道。
“你訛我!”
“要是母后知道的話,你說你會寫多少大字呢?”“哦!不!應該是寫幾個月!”吳詔戲謔的說道。
“你!”武桐的臉色有些不好了,覺得自己剛剛抓的輕了!
“回宮前你可要想好了!”吳詔閉目沉思起來。
不過沒走幾步,便聽到武桐認命的說道:“幾天?”
“怎么也要等本太子臉上的傷好了才對吧!”
嗯,要求合理!“行!”
“讀吧!”
“這會就開始啊?”
“本太子這是看你,值不值得用讀書來換你的挨罰!”
“......小人之心!”
“卓茂字子康,南陽宛人也。父祖皆至郡守。茂,元帝時學于長安,事博士江生......”
眼看的快進宮門,武桐說道:“你為何喜歡看史書?不會覺得它很枯燥?”
“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用了警醒自己!”
“古怪的癖好!”武桐喝了口水,“呸!呸!呸!這水更是奇怪!”
吳詔目光微凝,罷了,告訴她又是一件麻煩的事!
千階山,梧桐林
江君看著離開的兩人,目中多了了然。光看即使打架也要護著她,不然她掉地上的舉動,便知道這太子殿下的心思,好在自己求的是太子側妃的位置。
“姑姑!這是今天我從千階山上采摘的梧桐花,香氣怡人,能讓您睡過好覺!”
“嗯,出去沒惹什么亂子吧!”云蘿的手接過花束,嬌嫩的花,果然是少女的最愛。
“怎么會!”語氣微微揚起。
“?”這是心虛了?她不會說謊,每次說謊,語氣都會變高,自己卻不覺。
“姑姑,我累了,先回去睡啦!”說完便急急忙忙的跑走了。
“娘娘,太子和陛下來了!”宮女上前稟報。
“嗯”云蘿剛把手中的放下,便見吳崖帶著一臉是傷的吳詔過來。
“是武桐干的!”云蘿真的生氣了,她這是什么時候,學會打人了!還有半分女子的溫婉嗎?
“把武桐叫過來!”云蘿狠狠的說道,這妮子,不教教她,當真也反天了。
“母后,慢!”吳詔阻止,而吳崖默不作聲。
“母后,她是兒臣的太子妃,是好是壞,我都接受,而且我喜歡她這樣鮮活的模樣。”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云蘿搖頭:“詔兒,我一直認為愛情是有期限的,當你愛她的時候,她這種打鬧是可愛,可時間久了你厭煩了,屆時她還是這種性情,當如何?”
“母后,不會有那么一天!”吳詔堅定。
聽著云蘿的教導,吳崖心中微頓,她是這樣想吳詔,也是這樣想自己的吧!
見云蘿并不信任
“母后,你不能因為未來的不確定,而剝奪現在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