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之并未應答,只說:“沐浴,更衣。”聲音略帶沙啞。仆人立刻小跑去準備。
他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然后關門,動作干脆利落,直接將跟隨的兩人關在門外。正浩又是一臉懵,抱怨道:“三哥怎么總是這樣?”
夜辰見怪不怪,他笑著說:“他向來如此,應該太累了,等他沐浴更衣,咱們肯定又是少不了消遣一番。”
“哈哈哈哈,有道理。”說著,兩人一同到亭子里坐著品茶,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允之已經換上了干凈的衣衫。他徑直走進亭子,坐下,端茶,輕啜,贊嘆道:“好茶。這莫不是杭州老井?”
正浩跳了起來,得意的說:“三哥果然會品。你們知道這茶水有多稀罕嗎?”
夜辰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正浩踱步為他們介紹:“這老井茶,可不是普通的水泡的,這乃是虎跑水所泡。”
允之頷首臉上略帶笑意:“正浩,有心了。”他手一揮說:“走,去聽戲。”
三人一同來到常去之地——雅舍。這里的老板見是這三人,朗聲說到:“貴客到。”然后忙迎接三位到二樓最好的雅座,此座專為他們所留。
待三人坐定,小廝擺上酒水點心,正浩便不停嘴的吃了起來。允之和夜辰則在一邊品酒。只見二人十分悠閑舉杯,但他們私下里卻在悄悄說話。
“允之,此次回來可有結果?”
允之輕輕的搖了搖頭,說:“無,難啊。”
一旁的正浩似乎并未注意到他們二人的舉動,看戲看到高興處,手舞足蹈,拍手叫好。
突然刺耳的摔碎杯子的聲音傳來,眾人紛紛循著聲響望去,只見一白衣男子撩起身上的白衣,盛氣凌人的說:“那你倒是賠啊。”
眾人望著撩起的白衣,原來污了拳頭大一塊。
旁邊一墨色衣衫的男子也不甘示弱的說:“誰還賠不起。何必嚷嚷失了身份,丟了臉面。”
“哼,還不知道丟了誰的臉面。”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原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這二位的身份也著實是他們不敢小瞧的。
二樓,允之輕搖折扇,像看戲似的看著樓下,開口問道:“那白衣服的是哪家的?”
正浩也很好奇,看著夜辰,他說道:“白衣服的是白家白嵐,墨色衣服的是墨家的墨軒,這兩個都是世家,白家幾乎壟斷了茶馬生意,墨家兵器鍛造深有名氣。”
接著他又問道:“今兒這兩位公子怎又起了爭執?”
這時一旁管事的上來說道:“這白公子甚愛干凈,不允許有任何不潔。”
三人都明了似的點點頭。夜辰忍不住打趣允之:“跟你可以相較一二。”允之隨之翻了翻白眼。
正浩卻有些不屑:“不就是衣服臟了一小塊,何必這樣大驚小怪?”
隨即他發現樓下眾人分散開成兩撥人,甚是奇怪,便問道:“那是做什么?”
管事的說:“應該又是在下賭注,看看他二人會不會打架?誰會打贏?”
三人一臉的不可置信,管事又說到:“是這樣的,這倆人就是冤家對頭,哪兒都能碰到,一旦碰到總會生出個雞毛蒜皮的小事,每回都是要打上一架才肯罷休。這看熱鬧的都知道了就私下玩兩把。”
正浩一聽來了興致,說:“三哥,帶錢沒?給我?我要下賭注。”
允之看向夜辰,夜辰掏出錢袋,正浩一把躲過來,誰知樓下一陣歡呼,夜辰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提醒到:“已經結束了。”
正浩急了眼:“什么?怎么這么快?”
錢也沒花,夜辰一把從正浩手里躲過錢袋子又裝進自己袖套里。允之和夜辰對視一眼笑了。
好戲也看過了,正浩也沒了興致。天色已晚,想要離開,允之探尋似的看向夜辰,他環顧四周,嘆了口氣說道:“今天怕是等不到了,走吧。”
三人下樓,正浩走在前面。允之和夜辰跟在后面,剛走到樓梯口,有人匆匆送來密信,夜辰接過,是一個紙條,他給允之看了看。
允之小聲說道:“希望這次是真的。”
正浩和允之,夜辰告別后,便回去了。雖然正浩和允之是兄弟,然而允之卻是獨自在外開府立戶,不想和舅舅一家住在一起,他的苦衷也不想讓身邊的人為他擔心受怕。允之此刻并不想提起過往。
在府里閑了幾日,每天很是悠閑。只要允之在府里,正浩和夜辰也就在府里,喝茶,逗鳥,澆花,和下人們踢球。外人都知道謝府的這幾個公子都是閑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