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安寧夫婦和溫苒夫婦知道呂慕言要去日本的時候，都陸陸續續的問程南欽怎么舍得，兩個人才剛在一起不久，就要分開這么久啊。

程南欽笑，“這是她的夢想，我沒有理由阻止她變的更好。”

呂慕言走的那一天，程南欽在忙著開會，沒有去送她。溫苒和呂慕言吐槽，她這一去就是半年，程南欽居然不來送。呂慕言說是自己不讓程南欽來的，怕自己會舍不得走了。

溫苒表示自己無形中吃了把狗糧。安寧則是對她千叮萬囑，不要讓自己在外面受了委屈。

呂慕言登機以后，給程南欽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南欽哥，等我回來啊。”

程南欽看著手機上的消息，想起昨天晚上她睡的死死的，他一個人在那兒給她收拾行禮，今天早上去公司之前又給她收拾了一遍。安寧問他不去送自己女朋友啊，他說不去了。

安寧也沒有勸他，呂慕言對于昨天晚上住在程家表示和自己家真的好像也沒什么區別。

安寧希望程南欽住在家里，程南欽也就沒有在外面買房子，程南欽還特別無恥的表示，如果自己要被趕出家門的話，就只能要呂慕言收留他了。

呂慕言覺得自己任重道遠。

呂慕言剛到日本的時候宋祁給她打了個電話，呂慕言還覺得詫異。

“聽說你去日本了？”

“嗯。”

“在異國他鄉，記得照顧好自己。”

“好。謝謝你。”

宋祁這些年對呂慕言也是頗為照顧的，雖然好像那些照顧呂慕言根本不需要。掛掉電話，宋祁走進咖啡廳，找到了那個早已等待多時的西裝革履的男人。

呂慕言和程南欽每天晚上都會通電話或者打視頻，彼此分享著一天的生活，好像和在身邊的時候沒什么兩樣。

不過沒過多久，呂慕言聽說程家的老爺子，也就是程南欽的二爺爺，沈頌恩的公公一病不起，程錦燃夫婦和程南欽都飛去了寧安。呂慕言和程南欽視頻的時候，看到老爺子一天一天的不見好轉。這也是呂慕言第一次見到老爺子，畢竟程南欽自己的爺爺奶奶去的早，二爺爺對他猶如親孫子一樣，雖然見面的時間少。

程家的長子程謹舟的孩子已經五六歲了，老爺子好像也沒有什么遺憾了。

不過老爺子在看到呂慕言的時候，和呂慕言說還是覺得有些遺憾，沒能和呂慕言面對面的說說話，還怪程南欽這么久了也不帶自己的女朋友來看看這個那么愛他的二爺爺。

自己家里的三個孩子都圓滿了，再往下的小輩里面，就只有程南欽了。

程南欽因為在南洲還有工作，有的時候不得不兩邊跑，程家其他人都勸他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呂慕言和他視頻的時候也是可以明顯的看出他的疲憊。心疼的不得了，提議要不自己請假回去。

程南欽說沒事，那天他站在醫院的陽臺上，和呂慕言說了很多關于他和程老爺子的事情。

因為自己的爺爺是最大的那一個，程老爺子相差的歲數大了很多，自己的父親上了小學，程老爺子才生長子。

程老爺子在程南欽出生之后還特意到南洲來住了一段時間，照看程南欽。程錦燃夫婦工作忙碌，在程南欽上學之前，程老爺子把他帶到寧安照顧，本來也是打算讓他留在寧安讀書，但是那個時候還比較嚴格，必須要在戶口所在地讀書。程老爺子沒辦法只能把程南欽送回南洲。

不過程老爺子每個月都會過來看他。程南欽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一個商業大亨，產業遍布全國的慈祥的爺爺，會突然老去，病倒。

程老爺子的三個兒子以及兒媳婦都是在娛樂圈工作的人。直到后來長子才退居幕后接手了公司。程老爺子辛苦了大半輩子，本來以為可以享福的時候，卻病了。他最初開始病倒的那一年，沈頌恩和程越言剛結婚。

“慕言，自我成年以后便很少再見到二爺爺，不過卻總能從那些叔叔嬸嬸以及父母那里聽到老人家身體還好的消息。”

呂慕言那一晚聽他說了好多，呂慕言曾經覺得程家那些活躍在演藝界，攝影界的大佬們都距離她很遠很遠，可是卻又一天，她們奇跡般的成為了這樣的關系。

老爺子在四月底的時候徹底沒有了意識，呂慕言還是毅然決然的買了最早的班機飛寧安，到機場的時候沈頌恩來接的她。

呂慕言和沈頌恩走進病房的時候，程南欽還錯愕了一瞬。呂慕言走到他身邊，“我擔心你。就回來看看，也看看爺爺。”

可能是因為老爺子對程南欽還有一些遺憾吧，傍晚的時候稍微恢復了意識，他看著呂慕言和程南欽，嚅囁的說著什么，雖然聽的不是很真切，但是大概率知道老爺子在說什么。他希望呂慕言和程南欽好好的在一起。

程南欽緊緊的拉著她的手向老爺子保證。老爺子在最后的時間里面和他的妻子說了最后的話，與世長辭。

呂慕言要幫忙處理老爺子的后事的時候，被程南欽強行送去了日本。讓她好好學習，不要多慮。呂慕言一開始還不是很同意，畢竟程南欽真的很累。

沈頌恩給她打電話，和她說呂慕言現在還沒有和程南欽結婚，沒辦法算得上是程家的一份子，所以不需要做那么多。呂慕言這才冷靜下來。是啊，她還沒有和程南欽結婚。程老爺子的葬禮有很多的記者，出席的都是程家的人，呂慕言一不是未婚妻，二不是程家的媳婦。出席葬禮好像又要被一些媒體問東問西的。

要是她能早點長大，和程南欽在一起多好呢。沈頌恩告訴她要她不要多想，呂慕言詫異沈頌恩為什么沒有出席程老爺子的葬禮的時候，沈頌恩微微一笑，眉宇間一些苦澀，“或許，我不是很喜歡那樣悲戚的場面。”

呂慕言沒有細問，但是事實到底是什么樣的，沈頌恩不說，她便不問。

程老爺子的葬禮結束以后，程南欽才休息下來。呂慕言五月的時候在日本的大屏上看見了程南欽，西裝革履。是他的項目獲得了很大的認可，被人工智能的頂尖公司看中，達成合作。程南欽就這樣被更多的熟知。

他真的太好了，她覺得自己還不夠好，她期待著和他并肩的那一天，所以要更加的努力。

程南欽和她打電話，這是她再次回到日本之后兩個人都第一次通話。他那邊有些吵鬧，應該是在宴會上。

“嗯，在酒會上。有很多認識的叔伯。”

“那你少喝點酒，要是躲不掉的話，回去的時候趕緊喝點醒酒湯。南欽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你也是。不要讓我擔心，不然我可能會控制不住飛過去。”

葉思言出來的時候看著程南欽站在那里，一如往昔。剛才在酒會上有個程南欽的叔叔，調侃程南欽和葉思言郎才女貌，很是般配。程南欽表示自己已經有了女朋友，隨后就拿著電話走了出來，她聽見他溫柔的喊了一聲慕言。

掛斷電話，葉思言走過去，站在他身邊，靠著欄桿上，去輕描淡寫的開口，“呂慕言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真的不會擔心嗎？”

“擔心。怎么能不擔心。”可是這是她的選擇，他沒有理由阻止，不是嗎？

葉思言看著他的表情，苦笑，“這次酒會結束，我就要去港市了。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程南欽按了按眉心，“該說的那天在辦公室里都說了。希望你一切安好。僅此而已”他的語氣很平靜，但是真誠不容忽略。葉思言突然間也就不期待了。

“程南欽，我想知道，如果沒有呂慕言，你會不會喜歡我？”她知道答案的，只是可能有點受虐，想再聽他回答一次。

程南欽這次看向她，目光堅定，“對不起。我不會允許有如果這種假設存在。只能是她。”

葉思言心沉入谷底，這比其他人和她說的任何一種答案都讓人心痛。葉思言點點頭。程南欽離開，葉思言看著他的背影，“程南欽，這次是真的后會有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