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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比斗

  • 求道志異
  • 無一悟
  • 5536字
  • 2021-06-02 22:22:24

風清心知面前這人不是凡俗之輩,好在看著不像是有何惡意,便開口道:“在下風清,還未請教,閣下是?”那男子趕忙回應道:“失禮失禮,在下安求全,方才所求之事不知風道友可否應允。”

風清心里想著“我去長明院只是將之前的消息告知,倒是不知什么懸賞之事。眼前這人看不透,也不知他與我提及此事有何用意,不可貿然答應了他。”想罷,風清對安求全說道:“安道友怕是誤會了,我去長明院另有要事,并非是為了懸賞而去。”

安求全微愣了一下,隨即大笑一陣說道:“如此說來,是我唐突了,只是可笑之前那兩人白挨了風道友一頓教訓。”風清此時對方才之事倒也明了了一二,說道:“酒舍中那兩位也是要去接懸賞之人?卻不知為何要對我出手?”

安求全回復道:“那兩人比道友先到酒舍片刻,也是向店家詢問長明院的位置。長明院向這一郡之內的修行者發布懸賞也有幾天了,想來要接懸賞之人這兩天也該到齊了,看那兩人的樣子應該錯不了。至于他們為何要對道友出手,我估計是因為長明院的每次懸賞都有一定的名額限制,而且對去接懸賞之人也有一定的測試,故而同去接懸賞之人之間難免有些競爭之意,那兩人見道友詢問長明院所在,而道友又未曾刻意隱藏只需留意一下便可看出是修行之人,因此他們大約是也把道友當成了接懸賞之人,這才出手試探。但以道友這般修為,他們不過是自討苦吃了。”

風清聽了安求全所言,對方才之事倒是完全了解了,又略帶打趣的對他問道:“安道友既然要接懸賞,方才又把我也當成了接懸賞之人,卻又何故對我沒有相爭之意,反而要邀我一同前去啊?”安求全連連擺手,說道:“道友玩笑了,我這點本事怎敢隨意賣弄。我見道友氣宇不凡又修為高深,拿下此次懸賞定不是問題,故而厚著臉皮想與道友同行,借著道友的本事一同接下懸賞,還請勿怪。”

風清聽了這話自然是不信的,他心想著:“此人擅藏,莫說方才在酒舍之中,我到現在都看不出他的來路,他絕非泛泛之輩。不過他對我應該確實沒什么惡意,而且他看起來也不像什么歪門邪道之人,他要與我一起前去接懸賞,想來一則是為了不和我相爭,二則是為了盡量不顯露自己的本事,呵呵,倒是有些心機,也罷我與他結個善緣倒也不錯。”

這時安求全又臉上堆滿了笑,繼續對風清說道:“風道友,長明院的懸賞一般報酬都頗為豐厚,反正你也要去長明院的,不如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可好。”風清此時也有所盤算,便說道:“如此也好,我們可一同前去,之后我看看是何懸賞再做打算如何?”安求全也是大喜,說道:“好好好,那我們出發吧。”風清也不磨蹭,牽過馬匹將幾壇酒放入行囊中便馬上動身了。

一路上,風清與安求全交談了幾句,兩人之間也算甚是投機逐漸也不顯生分了,風清也發現安求全也是見識廣博而且對煉丹煉器甚至是探靈盜墓等手段都有所涉獵。

快到長明院時,風清還是忍不住問道:“我看安兄如此博學,不知師承何處啊?”安求全似是有意回避只說道:“哎呀,我不過是一散修罷了,不像風兄定然是大派出身,何必在乎我這點雕蟲小技。”風清繼續說道:“安兄太過自謙,我知道你必然不······”話還未說完就被安求全打斷:“風兄,到了到了,我們趕緊進去吧。”風清眼看已經到了長明院門口,安求全又刻意隱瞞自己的消息,也只好作罷。

太玄道自從兩百余年前相助高祖祁季建立辰朝以來一直被奉為國教,也是由此時開始太玄道逐漸派遣弟子在辰朝各地設立長明院,并從門派中挑選一位除道主外最為德高望重的長老駐守辰朝國都擔任辰朝國師一職統管各地長明院。

國師及其所統領的長明院不受朝廷王權管轄,當然也不會插手任何朝中軍政之事,除非是事關國運否則決不會對王權有任何干擾。長明院中人除了少數從太玄道門中派遣而來,絕大多數人都是由各院主從各地收錄的德行資質上佳之人再傳授部分太玄道功法,他們的職責主要在于教化人心以及維護一方生靈不受妖孽邪道的迫害和災劫禍亂的侵擾,同時也盡可能的處理其轄區內各方修行者的事務。

此時風清與安求全踏入長明院中,見入院參拜之人絡繹不絕,其中不止有平民百姓更有不少的達官貴人,而這長明院的建筑也是雕欄玉砌,氣派十足而又不失雅致。

安求全有些感嘆道:“風兄,你看看,這長明院中如此氣派又有這多人參拜供奉,此處發出的懸賞報酬一定會讓你滿意的。”風清倒是覺得無所謂,他對什么報酬之類的并不感興趣,而太玄道對辰朝的建立提供了極大的助力,又護持了辰朝百姓這么多年,有如今的盛狀也是理所當然,他也對此并不感到嫉妒。風清說道:“安兄,閑話不多說了,我們趕緊去找院主吧。”安求全應了一聲和風清一道繼續向里走去。

這座長明院面積很是不小,除了進門就能看見的一座祭壇,院內還分有數處大殿供奉著太玄道祖師道主的神像。風清與安求全二人還未走幾步,只見正殿之中兩名身穿紫色袍服的青年男子迎面向他們走來。

風清察覺到這兩人氣息與院中其他侍者截然不同,身著的服飾也精致得多,應當就是這院中修士了。

那兩人走進前來,甚是和氣的對風清和安求全問道:“兩位道友,不知來此有何貴干?”風清回應道:“確有要事想請見院主當面告知。”安求全也回答道:“在下為接取懸賞而來,還請兩位道友引見。”那兩名修士對視一眼,隨即便說道:“既如此請兩位隨我等入內院來。”

那兩名修士帶著風清與安求全兩人來到一處院落門前,說了聲:“請”便轉身離開了。

風清看著面前緊閉的院門,稍微觀察了一下,便察覺到這處庭院四周應該是設置了一個陣法隔絕內外。安求全說道:“風兄,我看這兩人將我們帶到此處,又不開門請我們進去,多半是對我們有些考量之意,你看······”風清回答道:“我也覺得他們或有此意,此陣法也沒什么精妙之處,最多也就能難住凡人和不入流的修士而已,我們直接破開進去便是。”說罷,風清右手一指,指尖一道流光射向院門,院門之上光華浮動了片刻便緩緩打開了。

院門洞開,風清與安求全二人還未走進,就聽到院中一有些高亢的年輕男子的聲音說道:“兩位的本事不過爾爾對我們實在沒什么幫助,更何況兩位的面貌實在是······還是快些退下,莫在此無污人耳目。”又聽得一老練沉穩略帶些蒼老的男聲說道:“兩位的條件與我們這次懸賞的要求確實有些不合,還請見諒。”

話音剛落,就見院中兩人走了出來,正是之前酒舍中的老頭和老婦人,他們此時臉上滿是怒意,嘴里還在暗暗的咒罵些什么,看見院門前的風清更是惡狠狠的朝他瞪了一眼,口中啐了一口,快步離去了。

風清全當沒看見不去理睬他們,安求全似是有些不忿說道:“風兄,這二人如此無禮,可要再去教訓一番?”風清搖搖頭說道:“不必了,犯不著為他們浪費時間,我們快些進去吧。”說完兩人走進院中。

此內院中空間不小,景致比外院也是更勝一籌,從正門走入便正對著院中正堂,庭院兩側也都排列著幾間屋舍,中庭更是寬敞其間規格嚴謹的種植著幾棵奇花異樹并擺放著些許庭石。

院中正堂前,并排而立著一位身著黑色袍服的老者和一位身穿金色華服的年輕男子,幾位紫袍修士侍立兩側。那名老者面色和善沉穩,那名年輕男子相貌出眾五官分明,頗有一股英姿勃發之感,但其臉上卻滿是倨傲之色。

見風清安求全二人走進院來,那名老者迎上前來說道:“老朽程凡,忝居本院院主,不知二位道友是?”風清安求全也都報上名姓,程凡繼續問道:“不知兩位來此有何見教?”

安求全趕緊向風清擠了擠眼色,風清回答說:“聽聞貴院發布了懸賞,我等特來了解一下此事,此外我還有重要消息想告知院主。”

程凡還未開口,那名年青男子一臉不屑的插口道:“又是為懸賞而來?兩位若無真本事還是快些離去,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又轉頭對程凡說道:“師兄啊,我早說了,不必再找人插手此事了。”

風清問道:“不知這位是?”那男子答道:“我乃當朝國師親傳弟子祁沐。”風清還未說什么,安求全倒是有些驚訝的開口道:“失敬失敬,閣下竟是國師弟子,看閣下姓氏莫非也是辰朝皇室中人?”祁沐輕哼一聲道:“算你有些見識。”這時程凡繼續說道:“兩位既要了解懸賞之事,我便先將此事告知,兩位要去要留可自行定奪。”

這時風清感覺院中又出現一股氣息,轉頭看去正是院中左側屋舍中一名身穿白色流裙的女子走了出來。那女子水眼山眉膚若凝脂,面容清瘦而精致,滿頭青絲如墨垂散在腰間,當真是位清麗脫俗的美人。

風清此時凝神向她看去,倒不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只是覺得她給人的感覺確實是十分熟悉。那女子此時也將目光向風清投去,兩人對視一眼,風清微微愣了一下,那女子則淡淡一笑仿佛饒有興致的樣子。

這一幕被祁沐看在眼里,他心中頓時就頗為不悅了,他心里想著“你不知哪來的一散修竟然如此無禮,我與院主師兄要和你說懸賞之事,你不但心不在焉還敢偷瞧霏云仙子,這般輕浮!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祁沐本就出身自辰朝皇室,又拜為國師弟子,雖然不至過于紈绔品行有缺,但一向也是自恃甚高,對尋常修士從不放在眼里。加之他此次離開國都游歷,所到各處但凡知其身份之人都對他禮敬有加,更讓他覺得自己高人不止一等。

這霏云仙子雖然也是幾日前來接懸賞之人,但她來歷不凡又修為高深,容貌更是可稱絕色,也是讓祁沐起了些傾慕之心。而現下風清所為,在祁沐看來不止是對自己不敬,更是對霏云仙子有所覬覦,這怎能不讓他惱火。

程凡正要將懸賞之事告知,祁沐再次將其打斷:“師兄,先且不必與他們多說,還是讓他們先露兩手本事再說吧,免得讓你白費唇舌。”程凡說道:“師弟說的是,如此也好,兩位若有意接此次懸賞,還請施展些神通讓我等見識一番。”

安求全朝風清看了一眼,風清說道:“好吧,既如此,那我······”還未說完,祁沐又說道:“你就一人施法,怕也難看出什么本事,不如與我切磋一番,可敢?”程凡有些猶豫:“師弟,這恐怕不太合適。”祁沐說道:“無妨,師兄,我自有分寸。”

風清當然是不懼,朗聲說道:“院主無需擔心,既然祁道友有意賜教,我自不會拒絕。”祁沐大笑:“好,還有幾分膽色,如此就看閣下有多少斤兩了。”祁沐說罷,周身已泛起紫色的光華,只聽得他一聲清嘯,頓時身形閃動化作六道身影直向風清襲去。

程凡見他不凡出手心中也有些羨慕:“不愧是國師親傳太玄道正統,這‘紫影決’雖然我派弟子所學最多的幾門法決之一,但看他周身紫氣精純,身法高明,真非我等這些外門可比。”院中其余各人也都臉色各異,凝神關注這兩人動向。

此時,這六道身影已至風清身側各展一路掌法對風清發動攻勢。風清也鮮少與這些大派弟子交手,此時見祁沐出手還真是有些門道,風清也想著多見識見識,故而并不硬接也展開身法與這六道身影周旋,一時間數道勁風交雜,風清與祁沐身法的殘影布滿了整個院落。這六道身影雖是攻勢凌厲,但風清的身法也頗為高明,祁沐大部分的攻擊都被風清閃開,少數風清躲避不及也都運起金光將其化去。

這般避重就輕的打法,讓祁沐有些煩躁,六道身影同時厲聲說道:“怎么?就這般不敢接招嗎,我看你能躲到幾時?”說罷,祁沐的六道身影的身法陡然一變,一瞬間就將風清圍在了中間,而后六道身影同時紫氣大盛,一連數掌不斷的向風清打去。風清眼見四面八方都有掌勁涌來,此時再躲實屬不智,立時運起明霞決赤金色的光華護定周身將襲來的掌勁盡數化去。

祁沐眼見此招無果,六道身影齊聲大笑又說道:“不是抱頭鼠竄就是躲進個烏龜殼子,如此打法倒不如一開始就別答應。”話音剛落,風清右手掌刀已然揮出,一道光刃貼著祁沐真身的面頰劃過。祁沐頓時一身冷汗心中大駭:“怎么,他竟能看穿?!”

風清絕非庸才,他知道以祁沐的修為絕無能修出化身的可能。這六道身影中五道定然是他周身紫氣凝結幻化而成,分身雖然如實體一般能發出攻擊也能騰挪移動但能力不強,主在迷惑視聽以方便本體的動作。其實祁沐這門法決還遠未練到家,從他分身開始不過片刻的功夫風清已經找到了他真身所在,只是風清覺得這法術還算有可取之處想再多了解一二故而一直未破他的罷了。

祁沐此時也知道了風清確是有真本事的,收起輕視之心,真身凌空而起,那五道幻身化成五道紫色的光華在風清周圍再次凝結成一個光球將風清罩在其中。祁沐一聲大喝,周身的紫氣也不斷向紫色光球中注入,紫色光球開始不斷收縮。風清頓時覺得周圍壓力強了不少,但他金光護體,任憑祁沐紫氣如何運作始終難傷其分毫。風清此時思量了一下,祁沐修為比之自己稍遜一籌,他這門法決所修成的紫氣比之自己明霞決的金光威力上有所不如但勝在多變無常,此時祁沐與自己硬拼是絕無勝算的。

風清不想傷了祁沐的體面,開口道:“祁道友,我二人不過切磋而已,就此罷手講個和可好?”祁沐看這多時拿不下風清已是心中焦急,而風清看上去還是氣定神閑,不由得大怒:“講和?你就是想認輸也不行,我定要親手拿下你,接招。”說完頓時怒火上頭,大吼一聲周身紫氣凝聚,從天而下一掌向風清打去。風清本是好言相勸他卻不領情,心中也略微有些不快,想著“也罷,那就給他個教訓吧”。

風清右手之中赤金色的熾烈光華亮起,罩住他的紫色光球瞬間被沖破,風清右手一掌推出,一道巨大的赤金色手印發出,抵住了自上而下的祁沐。緊接著風清右手一握,金色手印也五指收攏直接將祁沐捏在了手心中,風清手中再度發力,半空中握緊的手印華光大盛,祁沐一聲慘叫周身紫氣散去跌落塵埃。

程凡和幾名紫袍修士都大驚趕緊到祁沐身邊查看。那名白衣女子看不出情緒,只是輕笑了一聲。安求全沒有出聲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祁沐這時從地上爬起,推開程凡等人,對風清說道:“沒完,我還有手段,我們繼續。”程凡見狀趕緊勸阻,可祁沐那里聽得進去,他此時如此狼狽尤其還是在霏云仙子當面,他又怎能咽下這口氣。

只見祁沐從懷中取出一物,還未及動作,程凡立時臉色大變喊道:“師弟,萬萬不可,絕不可用此物,快快罷手,莫再斗了。”祁沐卻置若罔聞,只是盯著風清道:“怎樣,你可還敢繼續?”風清看了眼他手中之物,嘆了口氣神情頗為嚴肅道:“你我同道中人,又無深仇大恨,此時也只是切磋而已,你若真要用此物與我相斗,只怕到時月缺難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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