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角的高臺上,顧風和陸望舒同時收功,這是他們迄今為止,最完美的一次協(xié)力煉丹。
一顆晶瑩剔透的五色丹藥浮在丹爐中,仿若一顆寶石。
淡金,翠綠,水藍,火紅,巖黃,五行光華籠罩了他們的高臺。
人聲鼎沸的全場觀眾陡然安靜了片刻,然后爆發(fā)出今天最高的歡呼聲。
白色綸巾嘆道:“后生可畏啊,這五色光華正好對應金木水火土五行,環(huán)環(huán)相扣,調和的近乎完美?!?
“要做出如此效果,五行材料必須品質相近,也就是說,必須煉化五種主要材料,”褐色長衫說道:“想當年我御氣的時候,煉化兩種主要材料成丹,就已經被稱作天才了?!?
李省身皺眉道:“待會可以問一下他們的煉化過程,以免有作弊之嫌?!?
泥爐道人看了他一眼:“煉丹全程都在你眼皮子底下,要是還能作弊,那也是你這評審的問題?!?
“泥爐前輩教訓的是,我也只是怕萬一劍宮獲勝,有人以這個借口發(fā)難,到時候又是麻煩?!崩钍∩砉笆值?。
“看來有你在,劍宮只能靠萬一獲勝了?!?
青丹子怕評審團吵起來,趕緊打圓場:“既然諸位都有興趣,我們一起下去看一看,正好所有人都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丹藥?!?
即使參賽的都是是各地被譽為天才的丹師,也不可能輕松地跨越高品丹藥這一丹道分水嶺。
最終,除了發(fā)起丹道對決的三家,只有東陽丹師會、火靈宗和夕瑤突破了自身,煉制出了高品丹藥,向著晉級大丹師邁出了最為關鍵的一步。
五位評審上臺,做了一番檢查,確保無人使用了自帶材料,或者是其他不正當的手段。
一切確認無誤后,測試就開始了。
三家的受試者都是老熟人,顧風,康神機還有段榮凰,夕瑤肯定是她自己,火靈宗則是派出了一個光頭漢子,豹頭環(huán)眼,一身短打,就差喊一聲此山是我開了。
大家都在中央高臺集合,各自服下丹藥激發(fā)藥效。
火靈宗的光頭大大咧咧的說道:“各位,我們火靈宗的功法天生就帶著點對火相性法術的克制,來之前誰也不知道題目,算是我們運氣好了些,大家多擔待啊?!?
顧風笑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康神機同樣笑道:“無需介懷,真要計較的話,蓬萊擅長水靈之力,也可以算是對火靈有克制?!?
青丹子輕聲咳嗽了兩下,然后說道:“各位準備如何?”
所有人都示意可以開始。
最開始仍然是火花,看一看丹藥是否正常發(fā)揮了。
蓬萊的丹藥反應有點像東陽丹師會,但是每次抵消火花都有海浪之音,且有真實的水氣彌漫,看起來聲勢驚人。
火靈宗和段家的效果類似,都是萃取了火相性靈獸的力量,和火焰共生。
火花落在他們身上,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既沒有抵消的跡象,也沒有造成傷害。
“哈哈哈,一點感覺都沒有?!被痨`宗的光頭大笑。
顧風看了那邊一眼,他記得共生丹藥有一個特點,就是不能百分之百抵抗法術,多少會有一點傷害需要服用者自己來抗。
但是這兩個人都沒有任何的被灼燒到的感覺,看來他們的丹藥效果十分的好,也許過濾掉了九成以上的傷害。
夕瑤那邊情況又不一樣,火花落在她的身上,會突然一亮,然后迅速熄滅。
青丹子的眼睛也是一亮,他作為施術者,有著最直接的感受。
而顧風這邊情況則是令他錯愕,他的法術沒有命中,火花從顧風身上劃過,擊中了地面,差點把高臺引燃了。
周圍的觀眾目不轉睛的盯著臺上的情況,生怕錯過精彩的瞬間。
“老張你看那邊,那個老樹開花的姑娘,長得可真俊,我剛聽人說,她是逆著五行生克,用木去抗火,不知道會不會燙著了。”
“咳咳?!?
“你咳什么,哎呦,我就喜歡紅裙子。”
“你看看段家那邊,金色神鳥多威風?!?
“威風有啥用,我就不像你那么虛偽,我想看啥看啥?!?
“老李!你媳婦?!?
“怕啥,她在家呢?!?
“呵呵,我是不該來。”一個婦人在他身后說道。
“老張,我命休矣,記得給我燒一壺好酒。”
評審自然不能像觀眾那樣看熱鬧,他們在分析場上的情況。
褐色長衫說道:“我不信蓬萊沒有讀出題目的隱藏意思,但他們依舊選擇用對抗的方式,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的準備,否則很難與段家和火靈宗對抗?!?
“都是常規(guī)的,沒什么意思,”白色綸巾說道:“我更想看看夕瑤和劍宮的表現,說來慚愧,我從來沒考慮過用木去克火?!?
“你看出來門道了?”
“沒,估計青丹子道兄比較清楚,在這邊只能看到火花變亮了,應該是法術被干擾了?!?
李省身在旁邊插話道:“會不會是火相性的力量被提前引出來了,威力落在空處?”
白色綸巾點頭:“有這個可能?!?
褐色長衫搖搖頭:“我看不一定,青丹子道兄除了丹道,實力也是超群,他的法術豈是會被一顆丹藥干擾的?!?
“他用的是法寶,”泥爐道人說道:“這是變數,也許干擾的不是他本人,而是手中的物品?!?
其他幾人紛紛思索起來,有些驚喜,這次的丹道對決竟然能給他們這些成名已久的大丹師帶來思路上的啟發(fā),這比什么都珍貴。
“那你們怎么看劍宮的丹藥呢?”褐色長衫說道。
泥爐道人這一次搶先開口道:“我見過類似的丹藥?!?
“請前輩指點。”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枚丹藥不僅可以對抗火相性,對其他四相同樣有效。這種類型的丹藥我只在昔年的玄爐山上看到過?!?
白色綸巾抬頭問道:“所以這是段家對玄爐山手稿如此垂涎的原因?”
“未必,手稿中可不會有丹方的?!?
“敢問前輩,玄爐山煉制此類丹藥,需要哪種等級的丹師?”
“大丹師,五位,”泥爐道人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數量,五位大丹師合力煉丹,也就是玄爐山有這般豪氣了,現在的百煉廳雖然有足夠的大丹師,卻無法統(tǒng)一指揮。
李省身皺眉指著顧風道:“那他又是如何煉制的?我剛才就在懷疑他們是如何煉化五種材料的,連玄爐山都要五位大丹師一起才能煉制?!?
泥爐道人沒說話。
白色綸巾笑道:“只是相仿罷了,想來大概是趕不上玄爐山的佳品?!?
高臺上,青丹子轉換了法術,焰浪再現,涌向所有選手。
康神機面前,海潮對應而起,紅藍二色猛烈相撞,巨量的水蒸氣沖天而起,讓四周好似蒸籠一樣。
離得遠的觀眾不干了:“什么啊,這下啥都看不見啦。”
荀存正的包廂本來是最佳觀賽地點,此刻也是被大霧遮蔽,只能看到臺上朦朧的火光。
他敲了敲法器,傳了訊息出去。
楚莐似乎也能收到這條信息,她詢問道:“需不需要我下去?”
“不用,”荀存正搖頭:“不讓他們吹散霧氣是怕影響了蓬萊發(fā)揮,至于渾水摸魚的人,現在還不是動手的好時機?”
水霧很快就開始流動起來,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涌向夕瑤所在的位置。
眾人在霧氣朦朧中,看到她的身后仿佛有一顆參天大樹,正將水汽統(tǒng)統(tǒng)吸納入體。
“天生靈體?”離得最近的青丹子沉吟道。
其他評審也在臺上看的分明,表情各異。
包廂中,荀存正沉聲道:“這個人,務必不能讓她被拉進黨爭?!?
楚莐和姜旭朝均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