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疤面龍王在劍陣形成的時候已經立即退回了水下:“原來你也是他們的人?!?
“既然知道了,便留你不得,”顧風不知道他誤會了什么,故意說著模棱兩可的話:“先接我七道天罡劍陣再說?!?
半空中的天罡北斗劍陣開始依次落下,一波接一波的轟擊鼉龍,雖然它在水下,但是雷球過于耀眼,完全不能隱藏身形。
“我的鼉龍引專破你的劍陣,來多少我吸多少?!?
“真有這么強力,你還會被攆的東躲XZ的?”
當第四道劍陣落下,鼉龍引的核心雷球突然開始不穩定的閃爍起來,體積縮小了不少。
顧風可以感覺到,牽引之力已經不足以困住他了,現在可以御劍飛回泥爐道人那邊,只是他現在不打算回去了,自己借用了魔種的力量,身上都是亂魔氣,一副魔道妖人的樣子,還是躲著點比較好,至于疤面龍王,今天必須干掉他。
疤面龍王沒時間考慮其他事情,他正全力施法,想要把鼉龍引穩定下來。
這是他最強的一招,威力大且不用持續施法,但是與之對應的是,這道法術一旦被打斷,他會遭受巨大的反噬。
這還是頭一次遭遇鼉龍引維持不住的情況,讓他有一種很強的危機感,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被大煜水軍都督親自追殺的時候,那次之后,他的臉上就多了標志性的傷疤。
“這就不行了?”顧風用言語持續給疤面龍王制造壓力:“不是說跨境斗法,切忌持久嗎?怎么看起來是你先堅持不住了?”
“不說話?你猜我還能布設多少劍陣,”顧風自說自話:“答案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顧風把秋霜劍向空中一拋,以氣御劍,全力施展氣宗的功法。
天罡北斗劍陣好像不要錢一樣在空中不斷形成,直接向下轟擊。
在第十三道劍陣攻下的時候,鼉龍引崩潰了,雷球爆炸,混亂的靈力摧毀著周圍的一切,顧風也不得不御劍遠離,免得受到波及。
靈識全力張開,顧風在渾濁不堪的江面上搜尋著疤面龍王的蹤跡。
“味道好難聞?!鳖欙L皺了皺鼻子,爆炸把江底的淤泥都翻了起來,四處都是腐爛的味道。
疤面龍王就伏在江底,他面色灰敗,氣息衰落,但還保持著清醒。
顧風思索著,這人的功法十分適合在江上戰斗,鐵了心潛伏在江底恐怕不好找到,得想個辦法讓他主動暴露。
“疤面兄,別藏了,”顧風傳聲江中,震蕩的聲波可以在水中傳播很遠:“我身上有泥爐道人給的奇毒,你還有多少護體靈光可以抵擋?”
顧風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瓶子,向著江水倒入黑色的液體,入水即散。
靠著鼉龍訣的神通,他可以在水下視物,把顧風的動作看的清清楚楚。
疤面龍王確實沒有多少靈力可以施展護體靈光了,但是他也有些懷疑顧風是故意逼他使用靈光,從而找到自己的位置。
不過也不能不管那可疑的黑色液體,于是他悄然施展一種隱蔽的探查法術,用靈識觀察那邊的江水。
這一縷擬態為水流的靈識立刻被顧風捕捉到,因為他早已把靈識附著在剛才的液體上,異界元神再次立功。
在空中盤旋的秋霜劍猛地撲進江中,疤面龍王只來得及抬手檔住要害,讓長劍刺穿了他的手臂。
疤面龍王面色發狠,他已經沒有余力把秋霜劍震開,于是揮刀斬下插著劍的手臂,順著江水遁走。
顧風鎖定了他的位置,哪里會讓他跑了,不過疤面龍王應該是用了什么手段,那只斷臂竟然把秋霜劍困住了。
只是這樣也拖延不了多久,顧風并不是非得要持劍才能戰斗,他兩手各自凝結一柄虛劍,追殺了過去。
疤面龍王跑出去不遠就停下了,現在輪到他的靈力幾乎耗盡了,總要留一些搏命。
他靠在一棵老樹上,回頭看見顧風落在不遠處。
“別跑了,聊兩句吧?!鳖欙L沒有緊逼,反而退了一步。
“你想說什么?“風水輪流轉,現在疤面龍王不得不和顧風說話拖時間了。
“我脫離很久了,想了解點情況。”顧風想要套話,于是繼續說些意義模糊的話。
“說了能換一條命嗎?”
“看我心情,不過至少可以讓你回回氣?!鳖欙L點破了疤面龍王暗中凝聚靈力的動作,不過他并不在乎。
“那些煉體士的身份你知道嗎?”顧風最關心這個問題。
“那些人身上一股子行伍的味道,老子在水軍待過,不會看走眼,不知道是哪個勢力的,反正不是大煜官軍,這可就有意思了?!?
“你覺得他們是歸元會嗎?”
“那肯定不是啊,他們沒那么壞,輕易不殺生,哪像你們歸元會,到處濫殺無辜。”
“不是,你一個水賊說這話合適嗎?你還殺良冒功,最沒資格說這個?!?
“我那還不是被你們歸元會逼的,你們許給我晉級的方法,讓我幫你們殺人,到頭來一出事,跑得一干二凈,我都懷疑是你們想賴賬,把我賣了?!?
“我覺得咱們有很大的誤會,我不是歸元會的人。”
“除了歸元會,沒有人能動用亂魔氣,你的手段瞞不過我,看著是劍陣,最后破壞了我的鼉龍引的是亂魔氣。”
“那就當我是歸元會的人吧,不重要,為什么歸元會這么愛殺人呢?我總覺得不像書里寫的那樣,是亂魔氣把他們的腦子弄壞了?!?
“腦子壞沒壞我不知道,但人肯定不是隨意殺的?!?
“何以見得?”
“我曾經拿到過時間表,要求我在某時某地處理多少人,有明確的計劃性,顯然不是臨時起意。”
“我也這么想,他們存在的時間甚至比大煜還長,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個只靠殺戮本能行事的組織?!?
“你不想知道是哪個藩王招兵買馬準備起事嗎?”
“這事該朝廷頭疼,不過他們竟然想要干掉我,那就不能不管了,你剛才不是說不知道是哪個勢力嗎?”
“我可以推測,”疤面龍王眼珠一轉笑道:“我這有一件傳家寶,送給你,換我一命如何?”
顧風眉頭一挑:“你準備好了?那就做個了結吧?!?
“這是怎么說的,我是真的要給你個好東西換命,這是我在一處洞天福地找到的,差點為此喪命?!?
“哈哈,行,先把寶貝給我看看?!鳖欙L還想多聊一會,看看能獲得什么情報。
疤面龍王拋來一只戒指。
顧風沒有直接接住,而是用秋霜劍挑了,再細細端詳。
戒指外形不常見,是一條黑鱗小蛇首尾環繞而成,器型纖細,但是專注著看的話又會覺得這條小蛇很大,連鱗片四周的紅色脈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這種錯位感顧風曾經在師父的納戒上見到過,想來這是一只同樣的戒指。
“見過沒?這是納戒,里面都是有寶貝的。”疤面龍王誘惑道。
“里面有什么,你直接和我說說不就行了。”
“我沒打開過,里面有禁制,你本事比我大,可以嘗試一下?!?
“不會是里面有什么沖擊性的反制法術吧。”
疤面龍王干笑道:“不會的?!?
“其實也無所謂,你手上那么多無辜的人命,我殺你一點負擔都沒有。”顧風聳了聳肩,決定還是盡快結束戰斗,他能感知到,泥爐道人那邊出現了巨大的靈力波動,似乎要分出勝負了。
疤面龍王臉色劇變,還沒等他做出反應,頭上和腳下同時浮現劍陣,上下交錯,瞬間在他的身上留下大量的傷口。
顧風激活劍陣之后,手握秋霜劍,一招白虹貫日直刺對方胸口。
疤面龍王渾身浴血,勉強抬起刀格擋,叮的一聲脆響,陪伴他多年的闊頭分水刀應聲而斷,劍刃入體。
血債累累,惡貫滿盈的疤面龍王終于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顧風沒有多耽誤時間,把短刀插在一處坑里,帶著尸首離開了。
他現在渾身都是亂魔氣,實在是不方便和其他人見面。
他甚至不打算用尸首向太平司領賞,那邊和歸元會斗了這么多年,肯定要什么甄別亂魔氣的手段。
御劍飛到百里之外,顧風找了個山坡埋了疤面龍王,也算是入土為安。
隨后在一塊青石坐下,打量起那枚納戒。
趁著還沒有運功把魔種壓制回去,他打算再利用一下亂魔氣。
顧風現在對亂魔氣的運用還十分粗淺,只是附在劍氣上,讓其腐蝕的特性自主發揮作用。
不論是法術還是禁制,都是由靈力構成的,最拍的就是亂魔氣,被亂魔氣侵蝕到一定比例就會瓦解。
腐蝕的過程需要一些時間,還要考慮對方有沒有排除的手段,鼉龍引之所以這么快被攻破,是因為它具有吞噬的特性,把顧風調動的亂魔氣盡數全收了。
顧風仔細的控制著亂魔氣滲入納戒。
接觸到亂魔氣,黑鱗小蛇抬起頭看了看顧風,然后點了點頭。
這是幻象,顧風能分辨出來,但是他沒想到的是,納戒打開了。
這枚納戒竟然是用亂魔氣開啟的!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很好的防盜手段,但是其持有者的身份就很令人在意了,據顧風所知,只有歸元會的人能夠驅使亂魔氣。
沉吟了一下,顧風謹慎的釋放出一縷靈識進入納戒,心里還有點忐忑,按照穿越者定律,戒指里是不是應該住著一個老爺爺,難道說系統爸爸要來了?
可惜了,納戒里只有一些物品,并沒有什么絕世強者的靈魂。
里面的東西大部分都看不出是什么作用,有靈力的波動,也有亂魔氣附著,顧風猜測戒指以前的主人可能在修行一種很冷門的功法,同時吸納兩種能量。
不過現在不是研究的時候,他需要盡快壓制魔種,然后回劍宮去。
到那邊他就可以通過特殊的方式聯系上楚莐,和她溝通一下這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