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凈端起茶杯來，表情是歲月靜好的模樣，脫口而出的話卻很血腥。

“我決定殺了她。”

盛甲也抿了一口茶水，對她的話沒什么感到意外的感覺，他只是問道：“這和你最初的計劃是不是不一樣？”

盛凈說：“只多不少。”

接著，她拿出一份地圖，上面詳細畫著所有的路線和人馬分配，然后又仔細和大哥探討了一下計劃的可行性。

等到她回到臥室，又已經是夜已深。

一天沒有見到她的晏莊這次沒有等她，反而早早就入塌了。盛凈梳洗完畢后坐在鏡子前整理頭發，腦子里仍在處處探討計劃的細節，所以她根本也沒注意躺在塌上的晏莊翻了個身坐了起來。

想要殺了無常道的寵妃不是一件容易餓事情。在無常道宮中不是易事，但是想辦法讓他們出來就容易多了。往年十月中旬，無常道上位者都會在最南端的茂林區舉行圍獵，剛開始只是為了試毒，后來就演變成了大型的節日，成了一年一度的必備項目。

但是在圍獵上動手危險太大了。一是因為無常道擅毒，每年的圍獵雖然演變成節日，但是本質仍然是試毒，上趕著當毒靶子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二是這位寵妃一直都被保護的很好，聽說在宮里能見到她的下人也是屈指可數，如此森嚴的管控，圍獵之日未必會帶她出來。

不過圍獵后的一系列活動，慶功宴，洗塵宴，還有每年都要去的御寒行宮，這里面說不準哪次就有機可乘了，這些都在算在計劃內。

然后是人員分配……盛凈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床鋪，這才發現晏莊正坐在上面，微微抱著雙腿看著她。

想起自己還未給他一個答復，盛凈感到微微心虛，兩個人沉默了片刻，晏莊輕輕開口：“你要拒絕我了嗎？”

“……沒有，”盛凈搖搖頭，“我只是沒想好怎么回你。”說完，她走了過去，坐在了晏莊邊上。他軟軟的把身體靠在她身上，像幼崽依偎在媽媽身邊一樣，“如果你拒絕我我也理解的。”

盛凈聽后偏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落寞的表情遮也遮不住，不由得笑了：“如果我想拒絕你我今晚就不會回來了。小哭包，我可能沒辦法讓你用自己的面貌行走人間了，所以為了避免你被抓住，你一定保證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好嗎？”

“好。”晏莊靠在盛凈身上的腦袋點點頭，感覺到她語氣里待著遺憾和輕微的愧疚，隨后又說到，“沒關系的，在你身邊已經是我最自由的時刻了。”

“那是我騙你的。”盛凈眨了眨眼。

“什么？”晏莊把頭顱撤離盛凈的肩膀，看著她不解的偏了偏頭。

“在牛欄，我帶你未遮面出行，是故意的。”盛凈伸出手輕輕擺弄著他柔順的頭發，“即使在我的地盤，我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沒有別的探子，所以我帶你出門就是為了引這些探子匯報，然后我再偷著帶你離開。”

“這個時候那里應該充滿了聞風而來的賞金獵人吧。”盛凈惡劣的笑了起來，眼睛亮晶晶的。

雖然這個人拿自己耍別人，但是晏莊并沒感覺生氣，可能因為她雖然拿自己做餌，卻沒有忘記保他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