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凈沒有再假扮賞金獵人的身份帶著晏莊住店,反而直接去了她在這邊的駐點:一間煙柳之地。
邊境荒涼,煙柳之地永不缺少前來縱情享樂的客人。
盛凈讓人把已經昏睡過去的晏莊帶去安排,自己去別院處理其他事宜。于是當晏莊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何處時,就差在屋子里自盡了,他大嚷著別以為救了他一命就可以把他賣了,又說自己說什么都不會當小倌的,然后就開始絕食。所以等盛凈忙完頂著月亮來找他,就只見他蔫蔫的坐在椅子上,困得直磕頭。
“這是怎么了?”盛凈過去把他叫醒,“困了為什么不去床上睡?”
晏莊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剛開始沒看清眼前是誰懵了一下,意識到是盛凈之后就驀地換上一副屈辱憤怒的表情,偏偏眼睛里又蘊著水汽,看起來反而可憐的意味更多一些。
晏莊的嘴唇啜囁半天也沒嚷出他下午翻來覆去的話來,這些話都被他堵在嘴邊,憋的他心里疼痛,于是眼睛更是一片霧氣,不知怎么就垂下一滴淚來。
盛凈本來是想逗逗他。她正忙著善后,哈仔不是愚蠢之輩,更何況有由安幫他,不處理好很容易被人察覺引火上身,午時就聽見有下人來報說晏莊醒來就嚷著不愿賣身做小倌鬧騰一天了,她才得空來笑話他一下,誰知這人不按道理出牌,她不在的時候蠻潑的厲害,在她面前就梨花帶雨好不惹人憐愛。
晏莊本是心痛,覺得臉上癢抹了一把,這才知道自己流淚了,更是羞憤交加,誰知站在他對面的女人見他掉淚了,反而笑的越發開心了,真是極其惡劣的一個人,想罵又不敢罵,憋的眼淚蔌蔌的掉。
“好了好了,”盛凈好笑又心軟的替他擦眼淚,“我也沒說要把你賣了做小倌啊,只是暫住這里幾天而已……”
晏莊小心翼翼的抬頭觀察她的神色,覺得她不像是在騙他,又鬧不準她是不是見他哭了才可憐他,心里想著嘴里就說小聲嘀咕了一句。
盛凈聽見愣了一下,跟他確認道:“什么?”
晏莊撇撇嘴起身往床邊走:“沒什么,我要去床上睡覺了。”
盛凈下意識叫人上來給他備了熱水,這才愣愣的想到剛才,他好像說她真的很惡劣來著……她哪里惡劣了?
后續收尾工作又進行了四天。由安后續想起當時鬧事中有很多類似易容的人物,并以此為線索排查,這次沒有人干擾確實查出幾個鬧事人員非本地人口,可惜酷刑也沒有讓他們交代出來什么,他再度懷疑護衛隊中有間諜,為此哈仔也和他鬧得不愉快,殺了很多人,水環城里一片慘淡。
最讓人起疑的是城外的拖拽痕跡,由安一眼看出這是什么人在拉著什么東西往外走,根據摩擦上殘留的痕跡來看,很有可能是在拽著一個人。而且現場這種痕跡不只一處,仔細觀察還能看到不下數百人的腳印,有深有淺,可惜這些腳印追蹤到后面錯亂無章,甚至同一個腳印有三四處分界,追蹤每一個去處的腳印缺發現它們呈現多個圓形,繞來繞去又回到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