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掠如疾風的箭矢快如閃電般的射向摯,摯側身一閃,箭芒從他耳邊劃過,在他耳邊留下一道血痕。
“你我本來都是前朝武將,如今桀背信棄義,甚至蔑視一切我們的榮耀和生命,你如今竟然還要為他效命?”摯不斷閃躲,找著掩體,每一次移動都是極其謹慎和小心,稍有不慎就會中箭。鑒的箭威力巨大,只要射中一次恐怕就得重傷。
“我只為王效命?!奔淠哪樕弦琅f沒有絲毫動搖,面如冰霜他的,不斷把箭矢射出,一直壓制著摯。
“擁有王權之劍的王才是王,王都的那個,依靠地獄之術,奪取無辜人的靈魂與生命,那樣的人不配成為王?!睋凑f到。
“你們的王,就是一個年輕的小孩?說出去不怕讓周圍人恥笑嗎?”箭不知道何時站在了一個房屋頂端,視野極好,可是摯也隱藏的極好,經過這么長時間的消耗,他的箭袋也就只剩三支箭了。
也就是說,三箭過后,要么摯死,要么他亡。一滴細汗從箭的臉頰中劃過,一點點細微的風吹草動都在他敏感的耳朵之中來來回回。一個瓶子突然飛向鑒,鑒手速極快,瞄準,拉弓,放箭一氣呵成,瓶子在空中碎成碎片。
摯和鑒同時心中暗念:“兩支......”不只是鑒自己清楚自己的箭矢還有多少,摯也在算著。摯不斷的和鑒拉近距離,可一直被壓制著,其中的原因便是攻擊距離。
五步之外弓箭為王,五步以內以劍為上。就是這關鍵的五步,決定著摯和鑒的輸贏勝敗。又一個空瓶子被拋上空中,如果剛才那一箭矢鑒的緊張所致,那么這一箭他便再也不會失誤。他沒有上當,再消耗一支箭,他的勝率只有三分有二。
烈日照在此處,此時已經過午時,陽光照在翠玉的嫩葉上閃爍著泛白的光芒,同時也照射在鑒的臉上,陽光讓他的視線,有些難以估算,
突然摯在鑒的身后沖刺,鑒也反映過來,射擊出去,箭矢以極快的速度貫穿了摯的肩膀,他以極快的反應避開了心臟,而在當鑒準備抽箭射擊時,一把利劍卻已經橫在了脖子上。
鑒射偏了,他沒想到摯竟然如此大膽,以肉身抗箭,抓住鑒換箭的空隙突襲到他的身前。
這是他唯一射偏的一箭,這么近的距離,他卻沒有刺穿摯的心臟。但好像又不是唯一的,應該算是違心吧。鑒這樣想著,閉上了眼睛。
鑒站在原地,已然是失敗了。
“其實今夜那一箭開始,我就知道我不會輸?!睋唇K于面對著鑒,兩人近距離相見還是第一次。
“哦?何以見得,如今落入你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辫b看著脖子上的劍,光潔如面,鋒利無比。頭發在微風吹拂就下蹭到劍鋒便瞬間斷開,可見這邊利劍的鋒芒。
“今夜的那一箭,你本可以射殺我和贏倆個人其中一人,但是你卻只剩警告,射在了巨木之中,夜晚的戰斗也沒有見到你在城墻上出現,可見你并不愿意參加這場戰斗?;鞈鹬心惚究梢园抵型狄u,但你也沒有這樣做,而是手下留情,所以,我知道我不會輸,因為你根本沒想贏......”摯看著鑒,他緊攥著他的弓箭:“從蝎不聽我勸告,破壞唯一能救火的水源開始,我就知道這場戰斗根本毫無意義,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到王都的部隊到達。”
摯看著還在殊死抵抗的鑒無奈的說道:“剛才已經被我們的王砍下頭顱的人,已經說了,王都的軍隊三日之內到不了,王都的軍隊分別向北追去,等王都得到消息再來援軍,黑石城早已是一片焦土?!?
于是原本還寄托著一絲希望的鑒,眼神也灰暗了下去。
“殺了我吧,希望你們放過黑石城的百姓,他們都是周圍村莊被抓過來的?!?
鑒說完閉上了眼睛。摯無奈的搖了搖頭吩咐急忙趕來支援的士兵說到:“把他押下去?!?
鑒睜開眼睛,沒想到對方竟然不殺自己?這不是窮兇極惡的叛軍么?
急忙趕來的還有白狼,白狼一身的銀白色毛發因為沾染了鮮血而變得紅色。
狼腿上還有一絲絲的血跡,看來是不小心負傷了,它不時的用舌頭舔著它的傷口,還好傷的不重應該能盡快恢復。
部隊里缺乏醫師,受傷的士兵都無法醫治,只能留在黑石城中。
黑石城中剩余的桀軍在反抗之下一一被殺,城中的戰斗也終于進入了尾聲。
這座固若金湯的城池竟然在贏的一聲令下之下轟然倒下。曾經令人膽寒的黑色城墻,如今已成為了一片廢墟。
百姓們集中跪在一個空地上,他們不停的顫抖,恐怕叛軍要讓他們淪為奴隸了。
一個小女孩好奇的抬起頭想張望一下,卻被一旁的母親摁下了抬起的腦袋。
士兵們押著鑒走過時,百姓們紛紛冒死抬頭:“鑒大人!”。
鑒看著跪地不起的百姓們搖搖頭,若是叛軍生氣,殺自己泄憤,能放過這一城百姓,也算是自己的一份罪過被抵消了吧。也無怨無悔。
百姓們紛紛齊聲為鑒求饒:“放過鑒大人吧!”
“是啊是?。》胚^他吧,他是好人?。?!”
“鑒大人!”
可是白狼軍不知道何時已經把他關在了囚車里。
摯走到一眾百姓面前:“放心我不會殺他,不過他欲行刺王,活罪難免,死罪難逃!”
“行刺王?這?”“行刺王?怎么可能,王不是在王都嗎?”百姓們紛紛疑惑不解,鑒何時行刺王了。
“不是王都的王!是我們的王!”摯對著百姓說道,指著一個方向,那個方向正是贏所在的地方,他正依靠在音的懷中,昏迷不醒。
摯明白他是力量運用過度導致的昏迷,但是也要讓百姓們認識他們的王,一個全新的王。
“這是王?”百姓們議論紛紛,但是有的人眼尖一眼就認出來了王權之劍被贏抓在手中,雖然劍鞘和劍都發生了一絲絲變化,可是劍身上閃耀的銀光,卻是普通的劍刃無法比擬的。
“王權之劍!”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下面的百姓更加沸騰了,紛紛仆倒不敢在動。鑒笑了,起初在他口中生死都與他無關的百姓,現在看來,只是一種違心的借口。
摯回到贏的身邊,看著昏迷的他,手臂上多了一道天使一樣的翅膀紋樣,看來這王權之劍算是被贏真正的用上了。音抬頭看著烈日之下的摯:“你當真不殺那個桀軍的首領,我聽說他有最靈敏的耳朵,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目,那夜二狗潛入城中被發現的幕后真兇,就是他。你知道贏不會放過他的?!?
摯看著昏睡不醒的贏陷入沉思,隨后和音說到:“戰爭本是如此,我亦不是心生悲憫,二狗的死是我和贏的錯,更是我無作為,任由贏獨自面對的責任,至于鑒,他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如果現在殺他,恐怕黑石城到有施國的道路將會變得兇險,黑石城的百姓恐怕也不會如此輕易的讓我們離開?!?
聽到這里音沒有在說話,她也知道,這件事情恐怕還要讓贏醒來后再讓他自己做決斷。
“接下來我們要前往黃昏峽谷,去往有施國,你還要繼續跟著么?”摯看到音的絕色容顏,很難想象她是一個如此堅強的游離歌者。
被黑魔法師震到石墻之上,音身上的傷恐怕要比白狼還要重一些。音不說話,摯也沒多關心多問,畢竟戰斗時,摯也分身乏力,就像這次,他被纏住了,敵人潛在后方偷襲贏的時候,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前來支援,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的把蝎干掉,解決戰斗。
“我現在就算回頭,怕是桀軍已經知道我的存在了吧,再說我原本的愿望就是游歷天下,把歌聲帶到世界各地。不用擔心我的安危。”音說到。
摯點點頭,若不是音,他們現在估計還在迷霧中迷失著。更何況音的歌聲動聽,一路上倒是也可以解解乏。
至于城中的百姓,摯很慷慨的放他們走了,這些百姓面面相覷,沒想到傳聞中殘暴的叛軍其實原來都是鎮守邊關的軍士,有著一腔熱血和愛民之心。
黑石城周圍的黑池,在贏把黑魔法使者殺掉之后,就回到了它清澈的模樣,原本陰沉的村莊也煥然一新,只是鑒依舊被關在囚車里,摯打算帶走他,避免后患。
百姓們感激涕零,叛軍很友好的釋放了他們,并且還招募到了一些新兵,他們也是追隨王權之劍的人,桀的所作所為,并不是讓天下人都滿意,更何況桀唾棄王權之劍,蔑視世間所有的信仰與榮耀。
“快速打掃戰場,我們沒有時間停留,盡快前進!”摯對著周圍的士兵下達命令。黑石城被攻陷的消息很快就會被王都的人知道,只不過下一批的敵軍怕是更加繁密。
〖王都〗
自從桀下令殺光天下的黑鳥之后,整個王都就再也沒有一只鳥兒從王都的天空之上飛過。桀是那樣開心的望著碧藍的天空,唯獨這一份他獨享的天空。
王都最高的閣樓上,有著所有金鑾殿都沒有的視野,桀命人在此閣樓周圍鋪滿了金色的符紙,里面鋪滿了水晶的地磚,每日讓奴仆沒日沒夜的擦拭這里的地板,閃閃發光。整個閣樓之上宛如晶瑩剔透的水晶,一塵不染。
如此純凈的地方,就是桀喜歡的地方。一個急匆匆的腳步打破了他的這份安寧。
“王……我們征戰姜國大獲全勝,所有俘獲的十萬姜國士兵,都已經被我們活埋?!蓖吲d的分享著前方的戰報,其中功不可沒的,更有他旗下的黑魔法使者。
“很好,這下在沒有人敢私藏屯糧,我們的糧食也源源不斷了……”對于桀來說那十萬姜國士兵填埋之后,更加減少了糧食的耗損,其獻祭的靈魂讓他更加高興。
“只不過……”妄高興過后,才想起還有件令人并不愉快的消息還未告訴桀。
“說吧,還有什么事?”桀看著遠處的樹林,那茂密的樹林,在王都之外,王都早些年早已砍光周圍的灌木,沒想到這幾年小樹枝都已經成長起來,組成了密林。
“屬下……罪該萬死……枯將軍和蝎將軍早些時候出發征絞叛軍,沒想到蝎在黑石城沒能守住,叛軍的一支名為白狼軍的部隊,從黑石城逃出去了……”妄有些顫抖,叛軍的事遲遲沒有解決,的確是因為他怠慢的原因。
“蝎死了,還有枯,為何不繼續追擊?”桀放下手中把玩的水晶石,看著外面隨風搖動的樹林里,似乎又有幾只黑鳥飛進了樹林之中。王都雖然沒了黑鳥,但是這王都之外,盡是邪靈。
“叛軍不日將過黃昏峽谷,到達有施國,枯將軍不敢貿然追擊,有施國……”
“有施國……”桀把水晶一掃落地,摔了個稀碎,怒道:“有施國敢收,我們就敢殺!傳我軍令,五十萬大軍隨我親自出征,滅了這有施國!”桀看著外面的天空,碧藍早已白云密布,沒了那份告潔。
“是,尊敬的王,但還有一件事……”妄看著此時氣憤無比的桀,再說到。
“還有什么?。。 辫畹暮眯那轭D時全無,眼下滿是憤怒。
“據說蝎將軍是被您丟的那把王權之劍給殺的,有人在叛軍之中看見了王權之劍……”妄對著桀說到,可是眼神早已再也不敢和桀對視,弱弱的看著地板上一塵不染都水晶磚。
“不可能,王權之劍的神印早已被我用地獄魔法洗凈,劍鞘都已經腐爛不堪,怎么可能有人還能重新使用它?”桀不相信,難道自己從地獄習來的魔法,還破壞不了區區一把王權之劍?
“消息的真假,屬下還會命人調查,只不過當初王為何執意要丟掉能統領邊軍的王權之劍?”
“所謂尊嚴和邊軍的榮耀,全憑一把破劍,是對地獄之人最不尊重不的地方,取之何用?”桀眼里已然充滿不屑,更加不把邊軍看在眼里,只不過是一群舊時代的產物罷了……
“屬下明白了……此次出征,是否動用九幽宮?”
“不必了,讓他們繼續給地獄方面獻上靈魂,大軍隨我出征!”